我摇摇头,觉得词穷,没有办法解释。他们很少见过我妈,根本不懂她的痛。婚姻的失败曾让她万念俱灰,只有我,是她唯一的希望。我岂能亦为个人己私却再去伤她的心?
不能的。我了解我妈,她若再受打击就会崩溃。
“可可,我要睡一觉。”我对可可说。
可可望向辉子,辉子望着张寒。
张寒闷着气,不说话。
“我拜托你们,别赌气,有我无我,对你们的人生又造不成影响是不是?”
张寒干脆骑上车,走掉。
“张寒”辉子望了我一眼,又气又无可奈何,便对可可说,“照顾好木木,我与张寒一起回去。”
说罢车子也骑走了。
“木木,我看你根本就不需要我们这些朋友。”可可跺了一脚,难过得不得了。
“对不起。”
“你别想瞒我,我知道在你心里最重要的是别人,我们算什么?”
“你说什么,可可?”
“雪枫,雪枫,他叫徐雪枫对不对?”可可大声地喊了出来。
我张大了嘴。对可可,对张寒,甚至是辉子,我从来都不提雪枫的,从来都不提。
“很意外?”可可低低地笑了一声,眼睛红了,“多少次了,你一发高烧就会叫着那个人的名字。”
我的心又开始被扯痛。
尘封的记忆就像揪痛人心的电影镜头一样,一幕一幕地在脑中回放,回放
“雪枫是谁?”可可晃着我,晃得我生痛。
我闭上了眼,泪水扑簌簌地落下,最后万念俱灰地念出一句话:“我应该叫他作舅舅。”
记忆似在倒退,时间定格在6年前的小学毕业典礼上。
那天是个晴天,天很蓝,蓝得刺眼。
妈妈在站旁边一直笑呵呵的,爸爸放下手中事务也从公司赶来,还有娟姐。
呀,我简直爱惨了娟姐这个女人,她是爸爸公司的助理,是个漂亮到极致的女人,性格也好,平时与我玩得最好。当时我的梦想就是努力变成跟娟姐一样漂亮又能干的女人。
爸爸说我胸无大声。我眼睛一眨一眨地,难道爸爸不喜欢像娟姐那样的女人?
妈妈乐疯了。她跟娟姐也处得好,形如姐妹。
“咔嚓”声不断,每次闪光过后都是留下我们幸福的笑脸。
这只是小学毕业,别人一般只是平淡带过,很少人会隆重庆祝。只有我不同,爸爸妈妈疼我,视我为世上唯一的珍宝一样重视我,我的小事便是他们的大事。
每个人都羡慕我,羡慕到要瞪眼。
也对,爸爸妈妈长得那么漂亮,又恩爱,不管出席哪种场面都是很亮眼的。
年轻时,爸爸才华横溢,现在那些称作天才的人会的东西他都会,尤其是弹得一手好钢琴,而妈妈是舞团里的精灵。据外婆说,爸爸从看妈妈的第一眼就不可救药了,而妈妈只听了爸爸一首曲子就被迷惑。他们的结合,至今仍是大家相传的佳话。爸爸妈妈的罗曼蒂克让一切旁人红煞了眼。
这不,这会两人又腻一块去了。
趁着爸爸妈妈透恩爱的闲隙,娟姐偷偷凑到我耳边说,“木木,我带你去见一个帅哥。”
我想都没想就跟着去了,边走我边想,娟姐的男友一定是这间学校的教师,私立学校的帅哥老师一向是很多的。
来到篮球场,娟姐指着一个正在投篮的男生对我说,“帅不帅?”
我眼睛一亮,他投篮的姿势很漂亮,球投出,很轻易地就中了。围观的男男女女欢呼了起来。这是高中部的地盘。
“雪枫,你过来。”娟姐对他招手,他看见了,对伙伴说了几句什么,有些不情愿地小跑过来。
距离越来越近,也看清了他的面目。双眼皮,眉毛很浓,鼻子也漂亮,那张脸无论怎么看都似是名星的脸。
“你来做什么?”他问娟姐。
这个家伙,足足比我高出了半个身。
“你许久没回家了,我来看看你。”娟姐笑盈盈的,又拉着我,说,“给你介绍个朋友,这是木木,今天毕业了,会直升你们学校的初中部。”
我甜甜一笑,礼貌地点头示好。
“哦。”
他扫了我一眼,目光很快就飘走了。
“还有事吗?队友都在等着我。”他这样回应娟姐。
看来这个家伙不太好相处。
“这个星期回家吃饭好不好?”娟姐问。
“嗯。”他简单地应着,表情很是不耐烦。
我火气突然冒起。
“你是个怪物。”我大声地说,“我怎么看娟姐都比你年长,你凭什么不尊重她?”
他攸地扫了我一眼,那种神色很深邃,像雾,让人猜不透。
娟姐拉拉我,她说,“木木,我们快返回去,你爸妈该找你了。”
我知道她是不愿让我看到某些有关于自尊的东西。
“姐,对不起。”那个怪物突然说。
他是娟姐的弟弟。这是我第一次见娟姐的亲人。
娟姐笑了,“我们该回去了,你周末记得回家吃饭。”
他点点头,目视我们离开。
我回了一次头,他站着不动,与我交会的眼神还是那么深邃,像雾,迷迷蒙蒙的。
娟姐说,他叫徐雪枫,是她唯一的弟弟,也是唯一的亲人。
“木木,回去吧。”
像要避开某种痛楚一样,可可催我回去,她不敢再提徐雪枫,从听到那个令人尴尬的名词后,对徐雪枫,她三缄其口,一个字也不提。
可可这么聪明,她怎么会猜不到徐雪枫对我的意义?
我木然地跟着可可走,那束薰衣草的香气飘至鼻里,令我眼睛慢慢地泛起酸来。
人是非常娇情的动物,心中一旦有痛,就算是一缕花香也能触景伤情。
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思绪又被打乱,脑中那种鲜明的记忆又占据了一切位置。我已经没有思想,全是记忆,记忆
娟姐突然打电话给我,一听声音就知道她心情极佳。
“木木,今天是我生日,你来不来?”
啊,我震惊得不得了。
“只请我?还有没有别人?”我乐得很。
“有。”她笑盈盈的,“我通知了雪枫回家吃饭,他答应了。”
这个女人,就这么简单,弟弟的一句话就使她幸福得没有办法。
“他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还是要问的。那个怪物,我次次见他,他都没有好脸色给我看,总是以一副冷血的面貌示人,真不知他和娟姐的性格差异为什么会这么大?
“可能不知道吧。”这是娟姐的回答。
我赶紧说,“娟姐,我现在就过去好吗?”
“当然。”
挂掉电话,我跑进房间里掀开枕头,抓起那张爸爸昨日才发给我的零用钱就往外跑。
娟姐生日,该送她些什么礼物?
玩偶,相集,瓷杯,水晶饰品,这些在中学生们中极流行的相赠礼品当中,没有一件适合娟姐。
送名牌产品?可怜我手里只有50元钱。
突然我眼睛一亮,怎么没有想起呢?妈妈生日时,爸爸送了她一大束鲜花,妈妈简单要乐坏了。我何不效仿爸爸?听说成年女性都非常喜欢收到鲜花作为礼物的。
我往最熟悉的方向跑,最大的花店在哪里我最清楚。
当我气喘吁吁地停在花店对面时,一个穿着球服的高大身影使我莫名地“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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