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不知你发现了没有,吴春秀的洗衣机里面还装着衣服,这些衣服才洗了一半。你说一个人会不会在做某件事做到一半时突然跑去自杀呢?其次,胡辰在死之前还让女儿第二天带上孙子他家吃晚饭——如果胡辰真是想自杀就不会说这种话吧,就算他是想让女儿来替自己收尸,但**的死相很恐怖,他怎么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孙子看到啊!”
“难道真是谋杀?”魏明惊呼一声,“可是死者在死之前门窗都是从内向外闩好的,别人根本进不去,那就更别说放火了啊!”
“并不是密室就不能杀人!”陆羽一字一顿地说。
“那……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难道是有人看上了他们的某件珍贵藏品?”魏明刚这样假设又自己否定道,“不对,屋子里的古董可是一件都没少啊!”
陆羽却因此受到了启发:“对了!据我所知,很多古董商家里都修有暗阁,真正值钱的古董是会藏起来的,咱们立即组织小组,再对案发现场进行搜查。”
在随后的搜查中,警方果真在吴春秀和胡辰的家中找到了暗阁,而且这两个暗阁中都藏着一件旷世珍宝:金缕衣。但经过专家的鉴定,这两件金缕衣都属赝品。
“如果是赝品的话,那么吴春秀两人绝不会这么谨慎的对待,我猜这个暗阁中最初藏的肯定是真品,只是后来被人调了包,而调包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头儿,看来你的推论没错喔,这真是一桩精心策划的谋杀案!”魏明讨好地说道。
案子取得突破性进展,陆羽也长松了口气。此时他在思索着另一个问题,凶手究竟是如何作案的?
带着这个疑问,陆羽再次来到了吴春秀和胡辰的案发现场,可是在现场看了半天都毫无头绪。随后,忙碌了一上午的陆羽和魏明到楼下用餐,付账的时候,陆羽突然看到饭店门口两个小孩正蹲在地上玩游戏,其中一个小孩正拿着放大镜,对着一片干枯的树叶烘烤着,而没过多久树叶身上便蹿起了火苗。
陆羽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仰头看着刺目的阳光兴奋地喊道:“阳光,他用阳光杀死了吴春秀和胡辰。”
按捺着激动的心情,陆羽迅速跑回到了胡辰家,当他的目光落在房间的某样物品上时,眼睛突然一亮。
魏明很快也追了上来:“头儿,你是不是猜到了凶手的作案手法?”
“对,凶器就是它了!吴春秀家里也有一只。”陆羽指着的是摆在客厅木架上的那只水晶地球仪。
“它?!它能杀人么?”魏明满脸疑惑。
陆羽淡淡一笑:“这是物理学上的聚焦原理,光线经过地球仪的凸透镜效应能折射,这桌上的凸圆形空心的水晶玻璃地球仪就是一个大的凸透镜,阳光射到这地球仪上,透过凸圆形球身汇聚成一个焦点,这个焦点正好落在吴春秀两人的衣衫上,因为焦点处温度会很高,引燃淋了油的布料自然很轻松!”
“原来如此!”魏明不由惊叹道,接着又发出了疑问,“可是谢宗伟的确是自杀的啊,这又如何解释?”
陆羽叹了口气道:“这是困扰着我的最后一道坎,我总觉得谢宗伟的死和后两者的死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不像一个凶手所为。而且,我总觉得这个案子就像一个被画圆了的圈,我们被绕进了这个圈里……”
六、令人不安的真相
第二天,陆羽来到警局时,突然看到一个流浪汉在那儿喧闹。
“民警同志,你看二柱失踪好几天了,你们赶快把他找回来吧!”
“他是不是流浪到别的地方去了呢?”
“不可能,几年前我和他一起流浪到这里的,然后就再也没离开过。他是个智障,又不认得路,如果遇上坏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段对话令陆羽心弦一颤,联想到谢宗伟一案,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惊天破绽——那天出现在谢宗伟公寓里的那具尸体究竟是不是谢宗伟?警方之所以认定那是谢宗伟,是从在房中搜出的身份证件以及房东提供的信息来判断的,那具尸体因面容烧焦根本无法辨认,谢宗伟在国内又没有亲人,尸体也没人认领。
“如果谢宗伟找个替死鬼,这样一来他不就可以逍遥法外了?谁会想到凶手是一个死人呢?”想到这陆羽突然激动起来。
陆羽将那名流浪汉带到了谢宗伟的尸体面前,哪知那流浪汉才看了没两眼便失声痛哭起来。
“就是他!他背后有个肉疙瘩,再怎么烧都有烙印啊!”
谢宗伟果然还活着,但是要怎样才能抓到他呢?陆羽思虑良久,决定将计就计来一招引蛇出洞。
陆羽先让警局对外公布死者身份,谢宗伟赫然在列,之后又声称这三起案件属于自杀行为,希望市民不要惊慌。这样一来,暗中观望的谢宗伟果然中计,以为自己成功骗过了警方,准备偷渡出国。因为偷渡需要支付一大笔钱,谢宗伟拿不出,遂决定将手中的宝贝脱手卖掉。他哪知道,此时警方早已在古董交易黑市上布下眼线,他刚一冒头,大队警察便如神兵天降,将他逮个正着,惊得他目瞪口呆。
在警局谢宗伟坦白了所有罪行。
原来十八年前,酷爱考古的谢宗伟四人,在刘子豪的组织下成立了一个考古团队,四人总是抽空一起去考古探险,刘子豪为这个小组取名叫“天眼”,并亲手绘制了一个图标代号:一只睁开的眼睛。
四人的合作原本很顺利,直到有一天,众人偶然发现了一座古墓,而这座古墓里居然陪葬着旷世奇宝:三件金缕衣。这个发现让他们欣喜若狂。然而在对金缕衣的处理上众人却发生了争执,刘子豪坚持要将这三样宝物上交国家,而谢宗伟三人则希望自己留下。他们的争吵越来越激烈,贪宝心切的谢宗伟三人合计出了一个狠毒的计划——杀了刘子豪!反正金缕衣只有三件,除掉刘子豪刚好一人分一件,不然他向上边一报告,全得被没收。
“所以刘子豪的坠河并非意外,而是谋杀?”陆羽问。
谢宗伟点了点头:“没错。吴春秀和胡辰对金缕衣的渴望是出于对它的痴迷狂热,而我只是想换钱。”
谢宗伟将金缕衣卖掉后换了一大笔钱,移居美国。然而后来染上赌瘾的他终因嗜赌而败光了家产,走投无路的谢宗伟打起了吴春秀和胡辰手中宝贝的主意,他先以老友身份去探访吴、胡二人,然后请求看看他们珍藏的金缕衣。吴、胡二人碍于情面自然没有拒绝,在参观的过程中谢宗伟用早就准备好的赝品将真品掉了包,为防止他们知道真相后向自己追讨,谢宗伟设计将其灭口。
“我打听到他们教会需要照片建档,又发现教会附近新开了一家相馆,他们一定会去那里照相。于是我就抢先到相馆里,将那只眼睛图标悄悄刻到了机位后面的柱子上,然后我不停地吓唬他们,说我常梦到刘子豪前来索命,给他们精神压迫。”
吴春秀和胡辰到相馆照相时,两人都看到了柱子上的那个图标,被吓到的两人果真进行了赎罪仪式,在现场画上那个眼睛的图标则是意味着他们是为当年参加“天眼”组织活动时犯下的罪悔过。
“我知道他们在家常会打坐,位置是固定的,于是我将地球仪调好位置,让聚光点刚好对准他们打坐的地方,所以当他们将油淋到自己身上时,很自然就引火上身了。至于那个流浪汉……他是个傻子,又是个老烟枪,我给他身上淋了油,然后给了根烟他,我出门后便将打火机从门缝底下扔进屋,于是他点烟时自然就完成了**……”
“这么说来,那家老宅闹鬼的谣言,以及那天牌匾的事也是你搞的鬼吧?为的就是误导我们?”陆羽问。
谢宗伟一脸沮丧地点了点头。
真相终于大白,当谢宗伟颤巍巍地被人铐走时,陆羽的心情不但没有放松,反倒添了几分沉重。他在心里感叹道:贪欲是滋养罪恶的温床,人一躺上去,便陷入了邪恶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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