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在威胁他？
程子启可是从生死场上打滚活过来的人，什么危险威胁没见过，他有何可怕，大不了一条命拿去，嘴上这么说，后背却不禁渗出冷汗。
“哈哈，有趣，皇兄你瞧瞧，这女子哪里是我们能够掌控的，散了也好。”虽说没看到这师徒碰面的好戏，断了皇兄与她的牵连也不枉费他一番心思。
“够了，以后这太子你来当好了。”白麒麟并不是与白瑞玉生气，他气得是，他的软弱与无能，白韶华说得对，他不是当太子的料，更不是当皇帝的料。
“皇兄，你怎么可以听信白韶华所说，我们兄弟十几年感情，难道还比不上白韶华一句话吗？”
“皇兄。”
一尘不染，只是他的保护色，真正的他，什么都没有，温柔仁慈，是他唯一能做的，现在的他却痛恨这么做。
白瑞玉不知道该笑该哭，他用了十几年的时间都没让白麒麟懂的愤怒，白韶华轻而易举就做到了。
“程校尉，好自为之。”赵敢轻拍着程子启的肩膀起身。
“赵敢，你什么意思？”程子启本就心乱，如今就连一言不发的赵敢都这么说，程子启哪里还能装作无事。
“字面意思。”这南朝终究是要变天了。
“主角都走了，想要寻欢作乐的留下，其余人都走吧。”韩承新一手搭着赵敢，一手拽着程子启，走出了大包间。
额……
即墨连城。
他是何时站在门外的，听到了多少？
一连串的问题涌现，令三人寸步难行。
“丞相大人好雅兴。”韩承新最先打破僵局，他们一朝为官，就是同僚，各为其主，立场不同，崇帝尚在，至少现在他们还不应该是敌人。
“彼此彼此。”即墨连城勉强扬起嘴角，视线略过赵敢，落在程子启的身上。
即墨连城在当丞相之前，也曾做过校尉，立过军功后，一步登天。
程子启刚要开口，即墨连城已移开目光，对着韩承新、赵敢一一颔首表示，进了另一件大包间。
……
顶楼的一切，都被暗处香闺阁的姑娘尽收眼底，翩儿将太女府的马车停在巷子里，造成白韶华已回府的假象，事实却是，白韶华躺在若娘的床上，品尝着阁里新请大厨的手艺。
“你呀，真厉害，几天不见，胆子都肥了，竟然跟皇太子他们混在一起了，你还真怕天下人不知道皇太女对丞相因爱生恨，这临安城内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什么时候才能跟你没关系。”若娘将白韶华手中的盘子端走，若娘都怀疑太女府里的人是不是虐待白韶华了，每次都是一副饿鬼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每次来香闺阁都故意饿着肚子，非要吃空我才甘心，我这可是小本生意，你真狠心？”
“以后本姑娘要独来独往，那狗屁帮太子的话，是本姑娘逗崇帝的，白麒麟当真了，本姑娘能有什么办法？”还有白瑞玉，愚蠢至极，以为是在帮白麒麟，她看是害白麒麟还差不多。
“妖女，你告诉我，除了即墨连城，谁还能降服你，我一定把他当菩萨一样供着。”
“那你还是直接上楼去找他吧。”即使即墨连城弃她不顾，即使她恨不得咬死即墨连城，即使她想方设法与他作对，但不可否认，除了即墨连城，还真没有。
“你知不知道，自从上次你在香闺阁与赵富贵有了肢体冲突，赵富贵第二天惨死后，香闺阁第二天就关门了。”香闺阁赚的是有钱人的银两，有钱人又最忌讳不祥，生怕无故惹上祸端，落得跟赵家一样的下场。
白韶华猛然坐起，吐掉口中的食物：“还有这种事，你从没告诉过我？”她就说嘛，若娘怎么会放心丢下香闺阁跑到外地去散心。
“你也看见了，现在的生意可比以前还要红火，这都多亏了丞相大人的帮忙。”
白韶华瞪大眼睛，然后重新躺到床榻上，若娘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继续说道：“就在我以为香闺阁要关门大吉的时候，丞相大人带着许多官员来，还跟我说，不用管他们，我忙我的就行，这话听在其他人耳朵里，自然是变了味道，以为我跟丞相大人有几分交情，皆上前巴结，这生意也就顺势起来了。”
白韶华抽出枕头扔向若娘：“不准用这种眼神想他。”
“姑奶奶我错了，他是你的，你一个人的，这么说你高兴了？”白韶华哪会知道，她恨起人来都特别可爱。
“以前一口一个即墨连城，现在一口一个丞相大人，怪不得，罚你大厨借我个十天半载用用。”
“我有的选择吗？”
“没有。”
……
夜深人静，白韶华着薄纱亵衣而眠，酣然入梦。
吱——
房门微敞，来人径直走进内室，站于床榻旁毫不避讳的望着白韶华的睡颜，半响，终是开口：“你什么时候才能安守本分，保护好自己呢。”
来人终禁不住诱惑，浅坐在床沿，手掌轻碰她的肌肤，像是呵护珍宝一样。
“嗯~~”将君瑶变换着睡姿，似有清醒之势。
一阵微风吹拂，窗户咯吱咯吱的来回摇曳，惊醒了白韶华。
“谁？”
白韶华猛然睁眼坐起，眼前空无一人，白韶华疑惑不解，难道是她多心了？
她明明记得翩儿是将窗户关好后才出去的，这窗户怎么是开着的？
可能是风大。
醉意袭来，白韶华也无心去想，拉扯着布衾睡下，片刻间，沾枕就着。
月光洒落大地，照耀在窗户外那人的脸上，即墨连城只单穿了一件素衫，露出与容颜不符的精壮胸膛。
呵呵。
他彻夜难眠，只要闭上眼，满脑子都是白韶华的微笑、声音与身影，看来他比白韶华病得还重。
即墨连城啊即墨连城，想你一世清高自傲，自视甚高，也有这么凄惨的一天，即墨连城收起笑意，身体里有两个他在争吵，在打斗，一个劝他随心所欲一点，一个命他马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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