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韶华此刻应该扔下筷子,吐出食物,然后拽起即墨连城的衣领,找他算账才是,既然一开始就知道她来了,干嘛不早些拆穿,让她又是兴奋又是苦闷又是紧张又是受罪的站在他身后那么久,怪不得即墨连城吃的那么慢,心里不知道怎么忍着笑的逗她呢。
可是当即墨连城说他不需要用眼睛看便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白韶华怎么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去教训他了。
白韶华放下筷子,连嘴角的油渍都来不及去擦,就张开双臂对着即墨连城:“抱抱。”声音里是撒娇是眷恋是迫不及待。
即墨连城这下脸上才有了喜色,一把将白韶华抱在怀中:“怎么,小时候都会自己吃饭,现在长大了反而需要人抱着喂食了吗?”
“即墨连城,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的你跟以前的你有很大的区别吗?”以前对于她的靠近和示好,即墨连城不是无视就是凶她几句,现在的即墨连城,真是随时随地,不放过任何一个让她脸红的机会。
即墨连城朝着白韶华的嘴角啄了一口:“那你最喜欢哪一个?”别说白韶华惊讶,有时候即墨连城想起来对白韶华的幼稚行为时,即墨连城都会想,到底哪个他才是真的他。
包括他身边的人,对他的改变都是持支持态度,认为以前的即墨连城过于不近人情,如今的即墨连城更有血性更有人情。
“都喜欢,只要是你,我就都喜欢。”即墨连城怎样她都喜欢,喜欢的要命。
“别以为你说两句情话讨好我,我就可以饶过你。”即墨连城刚刚缓和的表情又阴沉了下去,“还有看看你这是什么装扮。”穿着别的男子穿过的衣服,他可真想给她撕下来。
“我的装扮怎么了,不是你说现在我最好不要抛头露面,以免被人发现我早已不在太女府里,那我不能以白韶华的样子来见你,以别的样子来见你不就好了。”一会儿高兴的抱着她啃两口,一会儿不高兴又把她教训一顿,她是人,还是他即墨连城的女人,他就不能对她贴心点温柔点啊。
“翩儿若儿一刻钟之前就跑来太女府寻人,加上中间发现你的时间,一个时辰前你就应该跑了出来,这么长时间干嘛去了。”以他的理智来说,应该在翩儿若儿来寻人时让她们进来说明原因,然后派人帮助翩儿若儿把白韶华找到带回去,可他的想念战胜了他的理智,他想见白韶华,所以特意吩咐下去,谁都不见。
他害怕与白韶华还没见到,白韶华就被翩儿若儿或者赫连宸找到,所以他一直坐在太女府等她。
翩儿若儿来找她了?这么快?在哪里?白韶华东张西望,确定翩儿若儿没有在房间里才算安心。
视线重新落在即墨连城的身上时,即墨连城的脸几乎可以用墨色来形容了。
她又抓错了重点:“我穿着赫连宸的衣服跑出来,雇了一辆马车到了临安城街道,你也知道,我好久都没有出过府邸,一不小心就多逛了一会儿。”然后碰到了几个不要命的市井之徒,耽误了一些时间。
这些白韶华都是不能对即墨连城说的,毕竟她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就这样?”
“然后就来了,在中途拦了给你送午膳的几人,混在其中,再后来发生的事你都知道啊。”没给成即墨连城惊喜,倒是被即墨连城给了惊吓。
白韶华每个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即墨连城的眼睛:“就这样?”
“嗯嗯。”白韶华点头,眼睛却从即墨连城身上移到饭桌上:“一直都是我在吃,你怎么不吃啊。”
转移话题的功夫倒是进步不少,白韶华不说,即墨连城也就不逼她,他想知道,有的是办法。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人看到有权有钱,就没有查不出来的事情。
“我不饿。”比起想她,挨饿算不了多少,等晚些,送她走后,他再考虑自己。
“哦。”白韶华朝着即墨连城的脸颊亲了一下,关心问道:“白文星年纪小却有实权,为人老实耿直,白浩瀚密谋逼宫那段时间,白文星被白浩瀚送到了边境守城,封锁了临安城内发生的事,白浩瀚一定扭曲了事实,让白文星误以为他是被崇帝传位,而你是狼子野心的逆贼。”
“我知道。”可能比白韶华说的还要离谱,不过白文星手头的兵力还不足为惧,最多是有些麻烦罢了,“这太女府里有白浩瀚的眼线,所以没经过你这个主人的允许,换回了我的人,你不介意吧。。”白韶华似乎对他的强制管理很是不满。
以前做这些,即墨连城从不会询问白韶华的意见,可白韶华若是不喜欢,即墨连城便会尝试去改。
即墨连城的改变,白韶华看在眼里,蔓延至心里,她不满的不是即墨连城的强硬态度和强制施压,而是不满即墨连城总是理所应当的认为,他给的便是她最想要的。
“即墨连城,你是我的,勉强算是这太女府的一半男主人,你有权利对它进行调整与管理。”至于另一半,等即墨连城什么时候娶了她再说吧。
白韶华跟即墨连城是拜过堂,可她是顶着玉玲珑的名义,不是白韶华,在世人眼中,即墨连城娶的人也是玉玲珑。
“一半的男主人?”这个说法,即墨连城很不满意,因为自从玉玲珑进了他的府邸,他就很少留宿在摄政王府了,因为哪里有别的主人耀武扬威,他堂堂南朝摄政王,天天往太女府跑,还厚着脸皮把太女府当做是他与白韶华的家园,现在白韶华却告诉他,他只是一半的男主人。
她都没跟他算账呢,他倒是先不满了:“一半怎么了,看不上的话,我就收回好了。”她连摄政王府一半的女主人都算不上,哼。
“嗯,一半也好。”那也无法否认,他是白韶华唯一的男人的事实。
“别转移话题,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对付白浩瀚和白文星两兄弟。”转移话题这种把戏一直都是她跟即墨连城在玩,什么时候即墨连城也学她了。
即墨连城很少与她讨论朝政上的事情,小时候,在他还是她师傅的时候,他便不会教她为权之道,即墨连城只会让她看一些适合女儿家阅读的诗歌之类的书籍,武功呢,也只是教到她够防身之用,比起同门的白浩瀚,白韶华懂得实在是少之又少,为此,白韶华还曾经找过即墨连城理论,即墨连城那个时候说的倒是冠冕堂皇的,她竟然信了。
即墨连城说她的父王刚死,她不宜大展光彩,不然很容易引起别的兄弟姐妹的敌视。
后来她被即墨连城捧到了皇太女的位置上,照样成了宗族兄弟姐妹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白韶华根本不应该相信即墨连城说的什么是为她好之类的,一句话就是,以前的即墨连城不喜欢她,不想教她,后来的即墨连城喜欢上她,还是不想教她。前一个不想是真的不想,后一个不想是不舍得不愿意不希望她去学。
白韶华从来知道,装不知道。
好像世人都忘了,白韶华一出生伴着七彩祥云,抓周时,抓住的是她皇爷爷(崇帝与忠清王的父皇)的腰饰,比一般孩子走路说话都要早,机灵乖巧的模样,得到无数个宠爱。
“我派人通知了赫连宸和翩儿若儿,一会儿他们来了,你跟着乖乖回去,不要胡思乱想,这个月底,我会亲自去接你。”等他。
他还是不愿意告诉她,他是真心为她考虑,这些她也都知道。
十年前,如愿以偿的拜即墨连城为师时,白韶华是真的很开心,即墨连城对她的排斥与矛盾,白韶华都假装看不到,想着,等相处的日子久了,即墨连城一定会发现她的好,喜欢上她的。
后来父王的去世,对白韶华的打击真的很大,她被送进了皇宫,失去了她最珍贵的,白韶华一点儿都不怕,所有欺负她的人,她都会统统欺负回去,不知道她这样保护了自己多久,即墨连城出现了,比他每次出现时,都更让白韶华心动与向往,他把她带到了他的身边照顾,在外人看来,他是又当师傅又当父亲待她,可白韶华,只当是提前行使她拥有他的权利。
即墨连城的宠溺与疼爱犹如毒药,侵蚀着她的心智与灵魂,如果能被即墨连城一辈子保护着,白韶华宁愿愚笨天真些,渐渐地,白韶华真的变成了她想要成为的模样。
“好吧。”白韶华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旁,“即墨连城,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非常非常担心你。”她问这么多,只是想看到即墨连城信誓旦旦的告诉她,他的计划是多么完美,万无一失。
“傻华儿,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你。”即墨连城对着白韶华一阵狂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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