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韶华兴致缺缺,只要一想到接下来的很多天,乃至更久的时间内,她都见不到即墨连城了,失落感尤其强烈,哪里还有心情与翩儿若儿、赫连宸他们斗嘴玩闹。
翩儿若儿光是看白韶华的表情,就知道白韶华是又想起即墨连城了,这个时候,让白韶华开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一大桌的美食,让她吃饱,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第二天,就什么都好了。
“她怎么了?”刚才还兴致勃勃的要请客吃饭,被拒绝后,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嘘!”翩儿若儿把赫连宸拽到一旁:“赫连公子,白天的事真是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你想吃什么,直接告诉我们就可以了。”
“对对对,太女殿下也跑了一天了,该累了。”
如果赫连宸现在还不知道翩儿若儿的目的和白韶华为何叹息,那他便是真傻了。
“不用了,我与十几家商铺的老板约好时间,我该走了,你们好好照顾她,我明天再来。”虽然翩儿若儿可能从心眼里盼望着他不来最好,她们有她们守护白韶华的原因,他同样也有他的理由。
可能在翩儿若儿眼中,赫连宸对白韶华从来都是有企图的,过去是看上白韶华的脸,而今是贪恋白韶华的权吧。
更别说在其他的什么人眼中,他与白韶华的关系又变成了多少个版本在流传了。
未遇到白韶华的刘连宸,每天在等死,遇到白韶华的赫连宸,为了有资格见到她陪伴她而不认命的爬起、站起,尽管错过了最佳陪伴他的岁月,尽管白韶华的身边已经有了更好的人在,赫连宸还是心甘情愿的用余下的岁月来补偿来报答。
从“心爱的女子”到“未来的嫂子”,只要不被踢出白韶华的世界,赫连宸愿意默默承担下这份蚀骨的疼痛。
“我们送你。”
翩儿若儿让出道路,让赫连宸先走。
赫连宸倒是也不客气,每踏一步,那些支撑着他走过好多年的美好画面就在脑中清晰一些。
“父王,你看,我们救下他好不好?”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白韶华,你也可以叫我君瑶公主,人们都这么叫。”
“他们为什么抓你,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以后有我在,谁都不敢欺负你的,我父王很厉害的,我也很厉害。”
……
被抓回北朝后,每到被欺辱的时候,赫连宸就会想起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圆脸小姑娘,说着保护他的话,一点点将温柔渗进他冰冷的心窝,一丝丝点燃他生命之火。
“留步,这儿虽然偏僻,但还是谨慎些的好。”今日在太女府留下话给青城后,赫连宸就被白浩瀚的人跟上,他徒步将临安城饶了好几圈才甩开那人,到了与青城约好的地方等待。
“赫连公子慢走。”直到赫连宸走远,两人都没有转身进去,望着赫连宸消失的方向,翩儿若儿心里升起愧疚之心。
“其实赫连公子人挺好的。”若儿想着白天对赫连宸下的狠手,还有平日里对赫连宸说话间的有意针对,翩儿和若儿怎么会不知道,没有白韶华对她们的在乎,赫连宸根本不需要讲她们放在眼中,何况是忍受呢。
“是只对太女殿下一个人好。”翩儿想不通,一年前,赫连宸还是新科状元拜访太女府“初见”白韶华时,眼睛里有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之后赫连宸对白韶华可以说是唯命是从,一个人怎么可以抛开一切去帮助另一个人,翩儿更是认定了赫连宸是含有企图接近白韶华的,可过了这么久,赫连宸丢了官位丢了名声,甚至丢了“姓名”,如果这样都无法使得赫连宸放弃,翩儿就真该怀疑,是白韶华身上有更值得赫连宸去等的好处还是赫连宸是真心的爱上了白韶华呢?
翩儿若儿摇摇头,猜不透看不懂,她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哄白韶华开心算了。
摄政王,有什么事吗?”说话的是冒着被白浩瀚发现身份前来参与计划讨论的颜昌横颜大将军。
在场的人都发现了即墨连城有些心不在焉他处神游的感觉,是否有何变故让摄政王苦恼,说出来,他们哪怕是尽些绵薄之力也是好的。
颜昌横一开口,众臣纷纷向即墨连城投去关怀的眼神。
“无碍,可能是这些天没睡好,精神有些不佳,刚才说到何处,继续吧。”即墨连城假装扶着额头做头疼状,他总不能开口告诉信任他的众臣们,他只是想到了一只时而羞涩可爱时而胆大如狼的小野猫吧。
即墨连城都开口了这么说了,众臣也不再询问,专心商讨着对付白浩瀚和白文星的办法。
“白文星年幼无知,被白浩瀚灌了不少迷药,对摄政王有误解,才会与白浩瀚站在一条线上,只要我们把白文星说服,就不怕白浩瀚兴风作浪。”
“白浩瀚这是在做垂死的挣扎,白文星手上是有兵权,可跟颜大将军一比,那如同以卵击石,我们有何可怕,摄政王,您就不该一再犹豫,在白浩瀚的那封信送出去时,我们就应该包围皇宫,拿下白浩瀚。”
“南朝的百姓早就对白浩瀚表示不满,这白浩瀚是因为背后有您的支持才被南朝百姓所接纳,您若为帝,万民一定会拥护您的。”
庞正示意众人安静,一直都是他们在说,即墨连城没有任何表态的意思,他们谁都不是即墨连城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他的想法,他们对他满是信心是一回事,感觉被他需要与信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说了这么多,摄政王的意思是?”
“我要的是白浩瀚生不如死。”光让白浩瀚失败,这个太轻松太简单,对即墨连城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与兴趣,当时即墨连城支持白浩瀚逼宫,并没有打算让崇帝当场死掉,他与崇帝之间有太多的旧账要算,即墨连城本不想把这些牵扯到白浩瀚身上,可白浩瀚偏偏要走他死去父皇的老路,父债子偿。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对即墨连城说的话更不懂了,目光都投向了颜昌横和庞正身上,他们两个跟了即墨连城时间最长,曾经对即墨连城有过物质或者精神上的帮助,尚有胆量问上几句,其他人对即墨连城,则一直都是又敬又怕的。
颜昌横与庞正也陷入深思,何时白浩瀚得罪过即墨连城惹下这么深的仇恨了?
崇帝在世时,即墨连城最受宠的那段岁月,颜昌横和庞正便已知道即墨连城对崇帝是是恨入骨髓的,最后崇帝虽然死在即墨连城的手中,衡量着即墨连城的恨意,又觉得是不够的,难道即墨连城这是打算对白浩瀚旧账新账一起算?
这样也好,起码他们知道了即墨连城的态度是坚定的,也不枉费他们的誓死追随了。
即墨连城收起严肃挂上笑意:“有了白文星的帮助,白浩瀚现在应该很得意才是,那我们就应该让他更得意些。”那样等白浩瀚摔下来时,才能摔的更惨更致命。
跟了即墨连城多少年,底下的人开始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白浩瀚的凄惨模样,现在他们都好像可以看见似得。
因为即墨连城动了杀心的人,还没有能苟活下去的。
白浩瀚,怪只怪他是崇帝的骨肉,还妄想对白韶华不利。没错,即墨连城从不否认,他这么将崇帝与白浩瀚耍在手中把玩,都是为了白韶华。
至于原因,即墨连城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白韶华。
一切会让白韶华不开心的,即墨连城宁愿白韶华恨他都不愿白韶华知晓。
众臣走后,即墨连城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马车,青城自觉的将马车驶向太女府,白韶华不在的这些日子,即墨连城就是靠那些白韶华留下的气息度过的。
另一旁的白韶华就没即墨连城这么好运,哪怕是待了两三天,这房间,这环境对于白韶华来说还是无比的陌生,晚上一个人躺在陌生的床榻上,白韶华根本睡不踏实,半夜总是会惊醒,然后坐着发呆到天明。
“太女殿下,你醒了,睡得好吗?”
翩儿若儿端着热水、新衣进来,见白韶华还傻坐在床榻上发呆,她们都不习惯,白韶华可想而知了。
“嗯。”白韶华迷糊的应着,根本没听进去翩儿若儿在说什么。
翩儿若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们的太女殿下就连早起耍脾气也让人喜欢,她们觉得,用不了几年,她们可能都要被白韶华“带坏”了。
白韶华撅着嘴巴,看了看翩儿若儿,又看了看桌子上,什么都没准备,这下不知嘴巴,就连眉头都皱起:“我饿了,膳食呢。”饿的不是肚子,是心。
翩儿若儿相视一眼,并不直接拆穿,卖着关子道:“今早还没来得及准备。”
“太女殿下有什么想吃的吗?”
白韶华摇头,她想要吃的东西,厨娘们做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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