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她的身手,又岂是区区几个眼线可以拿下的,更何况我们似乎忘了,她是自愿去见某一个人的,那就说明,那个人身上有她想要的消息或者东西,让她冒险一去。”
翩儿若儿点头表示赞同,白韶华的个性,他们都最清楚不过。
皇家之中,白韶华与白浩瀚是最不亲厚的两人,白浩瀚再有手段,白韶华也不会傻到去听信,眼下白浩瀚与即墨连城正是随时撕破脸的关系,白韶华对任何事都是漠不关心,但任何事中不包括与即墨连城有关的事,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赫连宸与翩儿若儿一同望向即墨连城,能让白韶华如今上心在意的事,只会是即墨连城的事,那么白韶华要去见的人,不是即墨连城也是与即墨连城有关的人或事。
在别的事上,即墨连城从不需要他人的帮助,他一个人便可以分析出利弊与最佳的处理办法,可事情牵扯到白韶华,即墨连城的脑子就不止是不够用了,他简直无法思考,赫连宸说的那些,即墨连城也不是没想过,即墨连城更愿意相信他的华儿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回到他的身边。
“不管华儿是否在白浩瀚手中,白浩瀚都是留不得的,之前为了让白浩瀚败得更凄惨一些,我等了太久,现在我不想等了。”就算这次白韶华的不见与白浩瀚无关,难保没有下次、下下次的发生,这种事,即墨连城决不允许出现第二次。
“华儿继续找,先不要透露消息,暗中寻找。”白韶华要见的人是谁,他总会知道,等白韶华回来,他再不能对她如此纵容与宠溺,他会让她明白,她是他的命,爱他就应该珍惜自己。
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即墨连城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
“好。”对于即墨连城的决定,剩下三人一律认同。
华儿,你还好吗?
即墨连城闭上眼睛,赫连宸与翩儿若儿知晓他一夜未眠,白韶华又不见,他比在场的每个人都要疲倦与不安,可他如今的身份与立场,不允许他有太多的时间去抱怨去逃避,他是白韶华的那片天,也是南朝百姓想要的那片天,他的决定不允有错,他身上背负的人命与责任太多太重了。
三人默默退下,算是对即墨连城的尊重,每个人都把即墨连城想的太完美太强大,认为他无所不能,认为他不喜不悲,包括他们(赫连宸、翩儿若儿、白韶华)有时候都会忘记,在他无懈可击的保护壳下那颗伤痕累累的心,他也只是个凡人,他所有的不近人情都是为保护他和他在乎的人而造。
找白韶华,是当下最重要的事,可他们想(赫连宸、翩儿若儿),即墨连城要是病倒、累倒了,白韶华回来也饶不了他们,白韶华和即墨连城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明明是同样固执同样外冷的人,却彼此相处时,她为他温柔,他为她妥协。
“华儿……”床榻上即墨连城猛然惊醒,口中呐喊着白韶华的名字,此时天才刚刚暗下来,而他也再无睡意。
听到房内的动静,门外的青城才敢开口:“主上,高尧高公公来了,在偏厅等候。”高尧是等着白浩瀚睡下才出的宫,虽说冒了风险,但比起即墨连城的召唤,他的个人性命就微不足道多了。
高尧到的时候,即墨连城艰难睡着,青城不忍叫醒,高尧表示可以等候,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了。
“嗯。”即墨连城鼻音答了一句,头向后靠去,房间里只有即墨连城沉重的呼吸声:“华儿,我累了。”华儿,华儿……
与半江月一行到达润城,在一处客栈歇息的白韶华,在即墨连城被惊醒的那一刻的同时,也翻身下了床榻,点了一盏灯,闭上眼想的是他睁开眼想的是他,没有尝试离开过即墨连城的白韶华,第一次体会到思念蚀骨的滋味,比起她被即墨连城送往赫连宸安排的住所里时还要强烈,那时候的他们起码同在一城,白韶华知道即墨连城与她之间隔了多少街道,白韶华更知道即墨连城守在她的家去换一个他们共同的家,不像现在,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白韶华甚至不能够一冲动溜出去就能见到即墨连城了。
“即墨连城,等我。”那夜下决心时,不止是半江月可以告诉她即墨连城过去的事,毕竟从赫连宸和公子归口中得知的,白韶华已大致都能猜测到了,所以半江月提出诱惑她的条件并不是很诱人,并不能让白韶华不计可能发生的意外而冒险赴约的,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白韶华的私心作祟,世人都说她与即墨连城之间是禁忌,更有甚者传言,她对即墨连城并无爱意,只是对一个抚养了她十载的男子产生了依赖,而即墨连城之所以接受她,也是被迫无奈,因为她恶毒的阻挠了即墨连城所有的姻缘。
白韶华回想起这十年来,好像真的是这样,她一直在强迫即墨连城身边只能有她,表面上她还是那个厚颜无耻自私自利的白韶华,渐渐地听多了,白韶华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如同世人口中所说的那么恶毒那么阴狠,她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即墨连城,可她好像从未想过她是否便是那最好的一个。
她从未尝试过离开即墨连城,或者给过即墨连城喘息的机会,她一直以来不是在逼他爱她,就是逼他要她,她给过即墨连城选择吗?这十年内的无数次,是不是有一次她是真的放手了,那么即墨连城就不是她的了。
这一次,白韶华来见半江月,便猜测到半江月不会轻易放过她,这么分开几天也好,即墨连城被她逼了十载够了,如今与白浩瀚正值纷争,白浩瀚想方设法的想要抓她用来威胁即墨连城,她留下也是祸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她落入白浩瀚的手中,难道真的要逼即墨连城用整个南朝去换,任何风险她白韶华都可以去冒,但即墨连城不行,他肩上的担子够重了,她不想成为他的包袱。
白韶华矛盾,不代表白韶华会放弃,她追逐了十年,好不容易等到即墨连城来爱她,到手的幸福,她谁都不给谁都不让,她只是想让即墨连城尝试一下,追人和思念的滋味。
即墨连城尝到了没有白韶华不知道,白韶华自己正在深刻的品尝着这苦涩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好,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他。
半江月的话,本不该信,可其中有几句的确牵出了白韶华的疑问,等她回去了,她一定会找即墨连城问清楚的。
“呼~”吹灭了烛火,白韶华艰难的重新躺下,无声的喊着即墨连城的名字,见不到他抱不了他,梦到他也是好的。
即墨连城,我正在为你忍受着思念,所以早点解决白浩瀚,接她回家。
嗯嗯,这么避开也好,她毕竟是南朝皇室中人,一边是她形同陌路的亲人,一边是她誓如生命的爱人,她谁都帮不的又无法坐到置之不理,一个要害她一个要护她,白韶华似乎都可以想到,这场内部之争如何在她面前上演,她恐怕这辈子也休想卸下被强加的恶名了。
一时的分开换得一生的相守,怎么都是好的,她忍,忍忍就好了,实在忍不住,到了北朝随便撒。
看公子归和半江月敢对她如何,哼,她果然被即墨连城带坏了,就这么想着即墨连城,白韶华嘴角带笑,就真的睡着了。
临安城太女府内,就没这么平静了。
寒冬早已过去,万物早已复苏,可深夜里凉风吹拂还是让人心情沉重。
青城前方带路,即墨连城身上只是胡乱的披了一件外衫,模样憔悴不堪,他已经两日未曾合眼了,却还是毫无睡意。
“大人。”高尧一见即墨连城先是起身问候,又见即墨连城比白天在皇宫里还要苍白无力几分,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即墨连城何时紧急召唤过他出宫,便顾不上虚礼,开门见山道:“大人唤奴才前来所为何事?”
青城退下,以防止四周有任何人的偷听与窥视。
“白浩瀚最近可有异常,尤其是前两天。”白浩瀚怎么都想不到,即墨连城在成为他师傅的那一天,就在他身边埋下了眼线,他最信任的人,才是要他命的人。
“毫无。”高尧如实禀告,还是不解即墨连城的话中之意。
看出了高尧的意思,即墨连城也没必要向高尧隐瞒:“华儿不见了,我想知道这件事是否与白浩瀚或者白文星有关。”
“什么?”怎么会?即墨连城分明把白韶华送到了安全的地方,白浩瀚为了这事昨天还发了好大的火,白文星近来与白浩瀚的兄弟之情也倍受考验中,白文星此时不会帮白浩瀚的,高尧看的出来,白文星对白韶华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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