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宫的灯熄了,公子归不好再打扰,想起白韶华见到他时的不满表情和威胁语气,公子归直接调转了方向,去了凤鸣宫。
半江月听说公子归来了,直接翻身下床,身上只穿了一件贴身薄纱,连里面的红肚兜都看的一清二楚。
与白韶华形成鲜明地对比,在看见半江月装扮的那刻起,公子归脑中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白韶华见即墨连城是否也会这般随意,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毫不吝啬地展现在即墨连城面前。
光是一想,公子归的胸腔里就积了一团名为妒忌的火,烧的他又闷又痛。
“刺客抓住了吗?”这北朝的皇宫戒备不是很严却也从来没有进出过刺客,公子归还是北朝大将军的时候,在战场上的凶猛与狠毒令江湖人士对他又敬又怕,当了这北朝的摄政王后,更是威名在外,谁敢不要命的挑衅公子归,不是北朝的人,那就是……南朝来人了?
公子归点头。
“你们都退下。”半江月驱赶了一殿的宫婢,拉着公子归进了内殿床边坐着,“是他吗?”
提起即墨连城,半江月的神情里隐藏了几分期盼与迫切,十二年未见,再见时半江月还是不由地一跳,那与公子归一样的优秀的男子,都曾经是她儿时最好的玩伴,那时候的他们,她唾手可得,十二年前他们的生命里只允许她一个女子走进,十二年后哪怕进了其他女子,她也同样能够成为对他们最特别的女子,只要没了白韶华,这天下没有一个女子是她的对手。
公子归挑起半江月的下巴,笑中带冷:“就这么心动?”****这东西,沾上没一个能有好下场,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即墨连城与白韶华倒是在****里相互爱慕沉沦,他们这被拒入内的人只有可怜与寂寞相伴。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半江月抬起脚磨蹭着公子归的身子,“我只是心动,你已经彻底陷进去了,以前你哪天晚上不是在我这凤鸣宫过的夜,现在跟白韶华连八字都还没一撇呢,都开始为她守身如玉了。”她何时卖力地挑逗过谁,只要她一个眼神,男人就会把持不住,公子归虽没有那些男人般疯狂,但从未拒绝过她的求欢,而现在她身上穿的布料少的可怜,凤鸣宫里除了他们再无第三个人,公子归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你让半江月如何接受这个事实。
她对公子归没了吸引力。半江月收了脚,咬牙握拳,要不是宫里来了刺客,半江月还不知道公子归这么晚了还跑去清月宫与白韶华喝茶聊天,公子归什么时候这么正人君子了,她今天还是第一次知道。
守身如玉,在别人眼中,他成了这样的人了吗?听起来就觉得不可思议,公子归不想浪费唇舌与半江月争执“谁比谁输的更惨”的问题。
“他是什么性格的人,你我不会不清楚,他若是到了也会光明正大地找你我要人,何必要干潜入偷窥这种事。”即墨连城已得了这天下的半壁江山,他怕过谁。
“那你的意思是?”公子归这么一说,半江月更是听不懂了,不是为白韶华而来,潜入北朝皇宫是为了什么?
除了即墨连城,谁还会对白韶就这么在乎?无非爱恨,恨她的都被即墨连城关的关,死的死,那么只剩下……公子归想起了一个被他忽略的人物:“你有没有听过南朝一个叫做赫连宸的人物?”
“赫连宸……”半江月念了几遍,总觉得有种莫名地熟悉,实际上这几年半江月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南朝的一举一动,就连白韶华在南朝这么赫赫有名的人物,她还是通过公子归才知道的。
公子归也没指望半江月能够提供什么有用的发现,一个小小的刺客,半江月也不会受到什么惊吓,是他多虑了,正要起身离开,半江月一把拉住公子归的胳膊,表情可以用惊讶来形容。
“即墨连城,赫连宸,你难道不觉得……”两者之间有某种牵扯显而易见吗?
女人天生要比男人细心,对一些小事总是格外的敏感,半江月见公子归一脸迷茫地望着她,给了关键地提示:“连城,连宸,还没想到吗?”十二年前那个比他们还要可怜还要多余的人,与即墨连城有着一样卑贱的娘亲一样卑贱的身份的刘连宸,就连名字都与刘连城分不清楚,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与他娘亲都是一个代替品。
“刘连宸。”公子归瞪大眼睛,令他不敢相信的不是刘连宸还活在世上,而是命运的捉弄,让他跟即墨连城剪不断的牵扯,想起听闻的故事,公子归更是无奈地摇头,既生城何生宸,比起他与即墨连城的明争暗斗,他起码还有独立的天空可以施展,而刘连宸,不,现在应该叫他赫连宸,永远都只能生活在即墨连城的阴影下,被覆盖住光芒。
“嗯嗯,不过赫连宸是谁?”半江月问的是刘连宸改头换面后成为赫连宸后是什么身份,不重要的话,公子归不可能记住。
公子归知道半江月有心要知道谁都瞒不住,沉了一口气全盘托出:“一年前在科举上以新科状元进入南朝仕途,以皇太女面首的身份名扬南朝,后获崇帝赐婚与皇太女有过婚约,成亲前夕因白浩瀚的逼宫而落空,其无党派之分,之后消失匿迹。”赫连宸果然走了与即墨连城一样的道路,爱上了同一个人,白韶华不过不见几日,赫连宸这么快就找到太平城来了。
他追逐那人轻功很好,但不是赫连宸,那人熟知北朝皇宫的地形却没有熟悉到来去自如,看来赫连宸带了不止一个人。
“又是白韶华?”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他们一个个地为她着迷沉沦,想着即墨连城便知道,赫连宸的模样与能耐也差不了多少,这些年在她以为她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时,有一个女子享受着比她更尊贵的一切,她还不得知的洋洋得意了这么久。
白韶华真不愧是她命定的克星,一层层剥开她的骄傲与皮囊,露出她自卑丑陋的一面。
“她可真有本事,这天下叫的出名字的男子还都跟她脱不开干系,你,他,现在又多了一个赫连宸。”不是说这前南朝死去的皇太子白麒麟对白韶华那也是堪称珍护吗?
公子归但笑不语,反而惹得半江月对白韶华更是不爽:“说她又不会掉块肉,至于这么心疼吗?”
“我什么都没说。”女人还真是难伺候,这个时候你说不说都是错。
“哼,但你的心里是这么想的,公子归,如果白韶华答应留在北朝,又容不下我,你会怎么选择?”半江月面上不在乎,心里却在想,公子归要是敢说出“我选她”三个字,她非跟公子归同归于尽不可。
公子归丝毫看不出慌乱的模样,将问题的答案交到半江月手中:“如果即墨连城随了你的意,让你离开北朝离开我,与我终生为敌,你又会如何选择?”
“当然好,我会抛下北朝所拥有的一切,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走。”因为公子归能给他的,即墨连城同样能给她,但这并不代表她抛下的东西中包括公子归,她知道,他也绝不会抛下她的。
半江月这么说,带着几分赌气几分试探。
“跟我想的一样。”
“你……”半江月还想发怒,公子归却头也不转的离开,半江月也许更不知道,她的这一句带着玩笑口气的试探,将会成就她下半生所有的孤影成单。
“公子归你给我站住。”他就那么喜欢白韶华,喜欢到连她都不要了吗?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见过几面的女人这么对她,半江月接受不了,原以为带白韶华到北朝,公子归会看清白韶华只不过是个与她一样自私自利的女人,不值得他冒险去争取。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干涉公子归,因为她的确霸占着公子归又惦记着即墨连城,她原来是比白韶华还可恶可恨的女人。
白文星一手折断胳膊上的箭,未受伤的手捂住伤口返回客栈,为了不惊动客栈里的其他人而被发现行踪,白文星拼尽最后的力气使用轻功进了客栈,翩儿若儿和赫连宸在白文星未带回消息之前,都在房间里等待,一见白文星推门进来,三人立刻站起来想要询问,在看到白文星被鲜血染红的半身,赶紧扶着白文星坐下。
“怎么会受伤?”
“被发现了吗?”
“翩儿若儿快去拿药。”
白文星满脑子都是在北朝皇宫所看到的一切,哪里还顾及胳膊上的伤口,连疼痛的知觉都丝毫没有。
翩儿急忙轻拍白文星的后背帮他顺气,若儿端着倒好的水喂到白文星嘴边,这一刻,她们不会把他当做是与白浩瀚一伙的恶人而随他自生自灭,而是把他当做可以信任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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