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轻敲了几声房门,在北朝不比在南朝,祸从口出,为省去不必要麻烦,无声地暗号比起有声的名号更安全一些。
“进来。”
青城推开房门,示意翩儿若儿进房,他则守在门外。
是她们有错在先,未示意即墨连城,便将信件交给赫连宸并且与其一同踏上北朝找寻白韶华。
“摄政……皇帝陛下。”一时间她们还是很难改口。
越是看不出喜怒,翩儿若儿若是害怕。
“你是不是以为有白韶华为你们撑腰,朕就不能动你们?”即墨连城本不想用“朕”这个称呼要压翩儿若儿,是翩儿若儿自己拉低了在即墨连城这儿的地位。
即墨连城一句话,翩儿若儿双膝跪地:“奴婢们不敢,奴婢们只是……”一想到即墨连城最不喜欢听人解释,翩儿若儿又立刻噤声。
结果已经造成,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只是什么?”
翩儿若儿没敢替自己说清,只是将她们拿到信件找赫连宸到偶遇并救下白文星的事简述了一遍。
“见着她了?”
翩儿若儿齐齐摇头,即墨连城亲自来了,她们见到白韶华的时候也就不远了:“北朝戒备森严,奴婢们也只来了三日,白文星负责夜探皇宫查到太女……小姐被公子归与半江月安置在清月宫内。”
“今晚白文星进宫见了小姐,可是小姐明知奴婢们与赫连公子也一同来了北朝,却拒绝了我们的帮助。”
别说翩儿若儿不理解,即墨连城听了也是不懂,他来了便还好,若是没来,白韶华准备如何?
“赫连宸与白文星如何,朕管不住,你们两个给朕滚回南朝。”
“奴婢们遵命。”
翩儿若儿出了即墨连城的房门,在青城的注视下回了她们的房间收拾了包裹银两,连跟赫连宸和白文星打照顾的机会都没有,就出了客栈驾驶了一辆马车离开北朝……
白文星自从皇宫回来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赫连宸见即墨连城赶走了翩儿若儿,一时气不过的他直冲去了即墨连城的房间,连青城都阻拦不住。
赫连宸冲进房间的时候,即墨连城刚准备歇下。
“主上,这……”天色已晚,客栈里居住的并不是只有他们几人,与赫连宸打起来惊动了其他人,对他们毫无益处。
即墨连城翻身下榻,披了一件衣裳:“无碍,你退下吧。”
青城带上房门。
“没想到我们还会一起回到北朝的时候,皇兄,不,你现在是南朝的皇帝了,与北朝再无关系,只要你一句话,公子归会直接将北王的性命交由于你,还有什么是你得不到做不到的,你与北王有什么区别?”十几年后,他挚爱的白韶华会不会也成为那后宫千万女子中的一个。
“朕与北王最大的区别便是,他的后宫有三千佳丽,而朕的后宫白韶华独秀。”赫连宸要的不就是即墨连城的这一句话吗?
好,赫连宸相信即墨连城说到做到。
“是我带着翩儿若儿出来的,有什么都是我的错,她们只是单纯地担心白韶华的安危,没有想过要与你作对,不要惩罚她们。”赫连宸很清楚即墨连城的惩罚,看在白韶华的面子上,即墨连城不会要了翩儿若儿的性命,最多只会剥夺翩儿若儿待在白韶华身边照顾的权利,这也是翩儿若儿最怕的结果。
赫连宸带她们出来,就一定要负责到底,绝不能连累到她们,赫连宸从未想过利用他与即墨连城的血缘牵扯得到什么,这一次,如果他的服软能够换得即墨连城的饶恕,赫连宸愿意一试。
“你以什么身份替她们求情?”即墨连城给了翩儿若儿重新的生命,又给了她们生存的能耐,将她们送到了白韶华的身边伺候,他是最有资格剥夺这一切的人,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赋予的。
“兄长,这够吗?”赫连宸没有唤即墨连城姓名,也没有唤即墨连城皇兄,而是选择了一个既避讳了北朝又拉近了血缘的称呼。
即墨连城一向以北朝皇子的身份为耻,赫连宸又一向以是即墨连城的替身为耻,两人的关系兜兜转转十多载,他们一直都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赫连宸对即墨连城算不上大恨,即墨连城待赫连宸也算不得厌恶,毕竟他们生来有些许同病相怜,同样地仇视北朝,同样地守护着白韶华。
即墨连城虽然没有回应,但是赫连宸知晓,即墨连城已经不会再惩治翩儿若儿了。
即墨连城到北朝的消息,半江月第二日才从公子归口中听说,气愤不已冲到了宣明宫与公子归理论。
“公子归,你难道不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吗?”公子归明知道她对即墨连城的势在必得,即墨连城到了北朝,还派人与公子归接触过,可她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宣明宫内,宫婢们正在侍奉公子归洗漱更衣,半江月莽撞地冲了进来不说,还对着公子归指名道姓的逼问。
宫婢们见着半江月都主动退向两侧,不敢上前。
公子归一个怒视的眼神望去:“这里是宣明宫不是凤鸣宫,皇后娘娘最好注意仪态,这里不是你可以大呼小叫无礼撒泼的地方。”
半江月收敛了几分脾气,却又见宣明宫满殿宫婢,她的骄傲与尊严不允许她屈服,被皇宫里其他宫婢知晓,她以后还怎么管治后宫。
“公子归你什么意思,在这北朝别人把你供着捧着,不代表我也要如此,别说是这宣明宫,在这北朝的每一块土地上,我都敢这么做。”半江月多少有些心虚,斥退一殿的宫婢,“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要本宫亲自送你们出去吗?”
满殿的宫婢哪里还敢等公子归的指令,连物品都来不及收拾就都滚出了宣明宫。
“是吗?”公子归可不管这宣明宫里有多少人,似乎在认真地考量半江月说的话。
没了第三个人在场,半江月蛮横的态度一下子被温顺所代替,也顾不得与公子归计较即墨连城到北朝而她一无所知的事。
“喂,公子归,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是什么人,当真了还。”
半江月向公子归走近一步,公子归就后退一步,意识到公子归的排斥,半江月这才服了软:“子归哥哥,你现在对我可是越发的冷漠了,以前我对你无礼撒泼也未见你怪罪过,现在这心给了别的女人,还真是狠心。”
公子归无视掉半江月的讨好,自行穿起了衣裳:“皇后真会说笑,你来找我不也是想要知晓即墨连城的消息吗?那我现在告诉你,即墨连城昨日便已到了北朝,为白韶华而来,与你并无瓜葛。”
“你……”半江月倒真是小看了白韶华对公子归的影响,她在公子归面前的地位与日俱减,再继续下去,半江月生怕哪天,她与公子归也会走上形同陌路这条路。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之前可以忍耐是因为为心疼,之后无法忍耐是因为心寒,公子归说过他永远都不会丢下半江月,不代表他可以做到一直允许她继续目下无人下去。
“月儿,我希望这不是我最后一次唤你月儿,你该做些改变了,就算没有白韶华的存在,我也没有打算再纵容你,懂吗?”
公子归难得这么认真,半江月心里不悦面上还是点头,她没有足够的能力与公子归去抗衡,她从来没有忘记她现在所拥有的都是公子归给的,失去了公子归的庇护,她也终将沦为笑柄回到十二年前她最害怕痛苦的那段时光过的日子。
公子归不管半江月是真的懂了还是假装应付,他话说到这个份上,绝不会再给第二次机会,这么多年,真的够了。
“即墨连城快到了,你若是真想有所行动,已经没有剩下多少时间可以让你盛装打扮了。”公子归淡然的洗漱更衣完毕,坐在饭桌前用起了早膳,与之相反的半江月则是转身离开飞奔回了凤鸣宫,公子归这棵大树不知道还能依靠多久,即墨连城这棵大树她也不能放弃,事在人为。
面对做出这样选择的半江月,公子归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放下手中的筷子,没了丝毫的食欲,他与半江月明明可以厮守一生,获得与别人同样的幸福快乐,却因为贪念错过了最佳在一起的机会,厮守一生不一定非要有爱情,他们彼此需要彼此在乎,便已经足够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沾惹上了爱情,她变得更加贪婪。
公子归刚踏出宣明宫,见殿外多了几个宫婢,公子归一眼就认出那几人正是他分派到清月宫的人。
“出了什么事?”昨天的白韶华应该很开心吧,见到了来自于南朝的人。
清月宫过来的宫婢小欢走上前两步:“送去的早膳姑娘一口未动,所以……”白韶华住进北朝皇宫的这段时间,别的不好说,白韶华对美食的要求与注重,御膳房里的宫婢早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公子归和半江月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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