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月犹豫了半晌还是说道:“若是完成此事,大王可否答应我一个要求,请大王罢免巫星云的国师之位。”
没有国师这层身份,她对付巫星云会简单的多,无论如何她都要还占星谷一个自由。
秦昭襄王的眼里闪过一丝锐利,转瞬而逝:“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有了无字天书,谁还需要他。”这些年巫星云的小心思变得越来越多,是时候除掉他了,而他的女儿就是很好的棋子。
巫月楞,巫星云心心念念保密的事情,没想到秦昭襄王早都知道了,这便是帝王么,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实则心若明镜,事事皆洞悉,玩弄他人于股掌间。
那么娘亲被囚禁占卜,他也知道,却这样默许了,呵呵,是啊,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结果,无论是谁。
只是她真是个笨蛋,被秦昭襄王表现出来的和善欺骗了,还迫不及待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这下秦昭襄王不知在心里怎样想她,应该会想一个连亲父都要对付的人,他要好好防备才行。
犹如当年巫星云一般,一心讨好秦昭襄王,而秦昭襄王却因为他囚禁发妻,心生防备,到了今时今日爆发出来,借着自己的手除掉他、不知将来,秦昭襄王会借谁的手,除掉自己。
巫月下一个话头,就这样咽了下去,让他放任巫族归隐,怕是不能吧。秦国三岁稚童都知道,秦国巫族无所不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且医术绝伦,只要有一口气都能救回来,还有一些众人皆不知的隐秘。
这样一个处处皆是宝的族群,作为帝王谁会放过,但她自己培养一个帝王,结果就未可知了。
“谢大王,巫月告退。”无论将来怎样,她现在对于秦昭襄王都是有用的,所以她现在还算安全。
秦昭襄王疲累的摆摆手,巫月就退了出来。看着浩瀚的星空,巫月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不过她不会总这样,她的命只掌握在她的手中,想到这儿巫月握紧了拳头。
“恩公,我们又见面啦。”
听到声音,巫月回头,当看到百里铭明朗的笑容,沉甸甸的心头一松,不禁微笑的说:“是啊,又见面了,你找我可有事。”
许是今晚步步惊心,此时巫月迫切需要,与人说说话发泄发泄,即使是咸阳第一啰嗦人百里铭,也没关系。
百里铭无意间与巫月的目光相触,心中一悸,急忙低头道:“嗯,恩公,我听说你要去赵国游历,我想要和你一起去。”他是怎么了,生病了么,为什么一看到她,就会心跳加速、浑身发烫。
巫月有些纳闷的看了看百里铭,这孩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就异人这不受宠身份,去赵国就是一吃苦的命,在加上秦国野心勃勃,三天两头对赵国一顿胖揍,能活下去就是奇迹了。要不是为了占星谷,打死她她也不去吃这份苦,这养尊处优的百里家三少要去吃苦。
不好,该不会是听了自己之前,形容胡服骑射的那一番胡话,一时冲动要去吧,那还真是糟糕,自己得好好劝劝。“你家人不会同意的。”所以你就一边玩去吧。
百里铭摇头:“不会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恩公有恩于我,此去路途凶险,我自当为恩公保驾护航。再者家父时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要出去增长一下见闻,所以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一劝不行,巫月再接再厉:“百里奚楚国宛人,早年贫穷困乏,流落不仕,在被晋国俘虏前,曾游历齐、周、虞、虢等国,后被秦穆公看中,拜为大夫。相秦期间,百里奚内修国政,教化天下,恩泽民众。到他死后,秦国男女流涕,童子不歌谣,春者不相许。
从百里奚死后到现在,百里家虽没有再出现,他那样的治世能臣,却也出现不少贤臣,兢兢业业辅佐秦国一统天下,堪称秦国第一大族。这样一个百年家族,怎会让他子孙随质子去他国受辱,所以你就别固执了。”
“也许是吧,但我一定会获得父亲的认同。”百里奚坚定地说道,转身不带走一片云彩。
对于这样的固执的百里铭,巫月只能低叹一声,爱莫能助,转身朝自己住所走去。巫月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琴声自远处传来,竟是自己之前吹的家乡小调。
只听一遍就能凭借记忆,断断续续弹奏了么,这平原君不仅是好乐曲,自己本身也是个弄弦高手。
只是明明是一曲思乡小调,被自己吹得满是愤懑,被他弹奏的满是思慕之情,都不是曲子所想表达的,真是可怜撰写此曲子的人。
巫月摇头转身,被远处的黑色影子吓了一跳,是谁,鬼鬼祟祟站在那里。黑色影子上前一步,月光照亮了他的脸,圆圆的脸盘上五官寻常,只一双眼灿若星辰,让人无法忘记。
在巫月怔忪间,远处响起一道熟悉的公鸭嗓:“传说巫族医术卓绝,你说你是巫族第一巫女,想必医术十分了得,今日就让我见识一番。”然后转头就走。
只是走了一段路,都没有人跟上来,异人暗自苦恼。本来他在皇宫就不受宠,如今被选为质子更甚,连使唤个御医帮母妃看病,都没有人愿意来。无奈之下,他想到了巫月,因为之前卑微的态度,未曾打动太医院的人,他就想故作高深,也许可以成事,没想到还是不行么。
看着异人低垂着脑袋,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巫月忍不住说道:“想知道为什么失败吗。”异人豁然转身,本能似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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