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彼此盘算

2017-06-17 作者: 莫倾心
第39章 彼此盘算

就算张诚旸在如何不认罪,事已至此,他已经是逃脱不了的。

只是他身为茂国公嫡子,如此罔顾人命、挑战律法尊严、挑战皇家尊严,已经是犯了大忌。加之朝廷上对此事甚为关注,带案情水落石出后,言官清流像是被他挖了祖坟似的,恨不得连续上本参死他!

就连茂国公都痛哭流涕地来到朝上请罪,明言自己治家不利,出了如此胆大包天,玩弄律法的混账,求皇上治罪。另外则将张陈氏休妻,同时夺去了张诚旸的嫡子之尊。

这落井下石的,都快要将井填死了!

最后,还是一直避嫌的丞相站出来,制止了这场风波。

虽然在最开始,他和他儿子因为茂国公夫人的哭诉不得不退避,但是,事实证明他们是忠诚的。

用他的话来说;张陈氏和张诚旸纵然罪大恶极,罔顾血缘恩义,欲陷微臣一家于不义,但是张陈氏毕竟还是微臣之女,微臣不敢包庇罪人,但求皇上体恤微臣年老之苦,留的她一条性命,莫叫老臣,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已经深知伴君如伴虎之道理。

虽然这种事让他乃至他整个家族都挺打脸的,但是,不可否认,这种时不时丢一下面子,在皇帝面前要死不活一番,他的路途、他子孙的路途就将走得更远一些。

陈丞相再被皇上赐了御医送回家时,虽然脸上满是悲切,心底却是高兴的紧。

第一次觉得,有个聪明的义孙女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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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案子虽然审地波澜起伏,险象迭生,但是凤冷夜隐隐觉得有些违和。心中所不出的别扭……

不过看着沈苏和如释重负的脸,这一点的违和感被他放置在了心底。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张诚旸毕竟是重罪之人,已经提交给刑部大牢。虽然究竟定何等罪名还有待商榷,但那也是她不好探望的。

趁着凤冷夜经常在天下食府附近出没,沈苏和寻他的方便,去看望了张诚旸。

有了凤冷夜的带领,进大牢的时候她一路畅通。领路的狱卒甚是贴心地带她来到关押着张诚旸的牢房。

凤冷夜停在了不远处的拐角,不是为了偷听,只是方便看护着她。

牢里都是些罪大恶极之人,饶是不小心被伤害,他必然会难过死!

沈苏和向狱卒道了谢,走进栅栏,仔细地瞅着狼狈不堪的他。

须臾,唇角蓦然勾起一丝微笑:“张公子。”

张诚旸显然也看到了她,双拳紧握,过度用力之下,手腕上锁着的铁链哗哗作响,一双吊梢眼如嗜血猛兽一般凶残狠戾,只不过很快,他就克制住了内心汹涌的恨意。

“你来做什么?”他咬着后槽牙,冷笑,“莫不是要看看我究竟落得何等下场?”

沈苏和闻言扑哧一声笑出声,掩唇笑道:“你真是太高看你自己了……从你决定和我为敌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你会如此惨淡收场。这早就在我预料之中……”

她含笑走近,笑容温婉的脸上映着窗户中照射进来的金色阳光,笼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无比柔和炫目,然而她的清寒的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落在张诚旸眼中,如厉鬼一般森然可怖。

“你,你……你要做什么?!”

看着他心惊胆颤模样,沈苏和脸上的笑容愈发柔软文雅,相对的,她眼中的寒意愈发令人毛骨悚然。

听着她低声道:“我要做什么?不,我什么都不做。说来你也已经进来了两日,可知道你从哪里开始败的吗?”

张诚旸:“……”

沈苏和见此,真是不由乐了。

死到临头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踏入死局的,真是可爱呐!

“我早就说过,你给予我的羞辱,必然要用你满门荣誉来偿还。而今不过是践行了这个誓言而已。”

眼神落在他微怔的面孔上,恐怕他从来都不讲一个人的威胁当真,“你不放在心上不要紧,只要我放在心上就好。要知道,我从来不说假话的,张诚旸,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侮辱,要用你的一生来偿还!”

“%……不过啊,你这种懵懵懂懂的样子看起来真是不顺眼,本来,见到我以后,你不应该是恨不得食我肉寝我皮吗?”

唯有敌人怨毒愤恨的目光,才能缓解她早已溃烂心口的疼痛!

你越是恨我,我越是快乐!

这种痴傻的模样,玩弄起来,怎么会有成就感!

沈苏和抬头,食指点点下巴,神情甚是为难,拧眉沉思了片刻,而后悄悄道:“不如我告诉你为何你们在堂上接二连三的情绪失控,好不好?”

在他露出的仇恨的目光中,沈苏和缓缓勾唇道:“……就像是,这样……”

凤冷夜站在拐角处,走道里隐隐传来两人的对话声,因为声音不大,听不真切。

而他拧着眉,思绪明显也不再听上。

自从知道他是端王之后,沈苏和就不曾再对他有过半分信任的亲昵。

说来,最近几次谈话,都是公事公办地态度。无比疏离,无比隔阂。她用她那张素来识相的脸,在他们之间划开了一条天堑。

不再靠近,亦不许他过来。

他凤冷夜,不爱男色,亦不喜女色。

他也不懂自己现在是怎么了。对着她,忍不住就心生了亲近。

可是他第一次想要接近靠近一个女人,却被生生拒绝,没留有半丝余地。

凤冷夜半倚在墙上,饶是此刻心绪难平,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面上依然是淡漠冷然。

牢里光线昏暗不明,越是靠近窗口处,越是能清晰地看到在空气中宛转流淌的尘埃。

在这黯淡的光线中,他习惯穿着一身玄色织锦便衣,隐隐可以看清他的侧脸,薄唇习惯的抿着,凤眸低垂,纤长的眉睫在他眸子上落下斑驳的影子,瞧不清其中流转的光,只见得他满身月华似的清冷孤傲。没有刻意收敛的威仪和贵气充斥在这一方狭窄空间,一时间,恍若凝滞了时空。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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