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信子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了三个人,一个还在昏迷。
小东窝在白安安怀里,撒娇的磨噌了一会,就困的开始打跌,白安安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己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平时这个时间小东早就该睡了。
白安安左右望了一圈,只有百里千然的病床是宽松的,她抱起小东,把她放到他脚底的位置,轻声嘱咐他不要乱踢。
小东睁着一双困倦的眼睛:“姐姐,你不要在小东睡着的时候走掉好吗?”
白安安心里一软,在他额上吻了一下,软声道:“我不会走的。”
小东这才安心的闭上双眼。
白安安一直等小东睡着后,才慢慢站起身。
她知道小信子一直在门外守着,恐怕她会逃走。
她能逃到哪去?满医院都是百里千然的手下,再说,她就算要走,也要等到百里千然醒来再说。
她还有话要问他。
她走到床头,查看了一下百里千然的状况,见他还没醒来,但是脸上似乎有了一些血色。
她看了一眼点滴,还有大半瓶,便坐到椅子,倚着椅背闭目休息一会。
兴是太累了,她这一眯眼竟然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她猛的惊醒,第一直觉就是去查看他的点滴。
滴管里满是液体,值班的护士正抱新的点滴。
见她醒来,护士道;“这一瓶滴完就可以了。”
白安安根本没想过自己会睡着,如果不是护士及时的赶过来,谁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没关系,我这里有自动报警系统,而且我们也有记录的,估计着要打完时就会过来看一看,您看起来很累啊。”
白安安摇摇头,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护士换完点滴就出去了。
液体滴哒滴哒的从细管里流下来。
白安安看得有些出神,待她回神时,她的手己经捏住了软管的中间,液体被阻断,形成了一容小小的积洼,她猛的将手放开,站起身,走到窗前。
她是怎么了?
刚刚那一秒钟,她的心里竟然闪过杀了他的念头。
白安安被自己疯狂的念头吓到。
可是……如果他死了,是不是一切就解决了?
白安安摇摇头,双手撑在阳台上。
她必顺冷静下来。
液体重新流下滴管,顺着输液管流进男人的血管。
紫眸缓缓的睁开,短暂的迷茫后瞬间变得犀利,它慢慢的投向女人的方向,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又缓缓的闭上了。
白安安在窗边站了许久才走回去。
吊瓶里的点滴也剩下不多了,白安安按响铃声叫来护士,护士将瓶子收走,病房又重新安静下来。
白安安重新坐下,将一会要吃的药拿了出来,准备一会试着去叫醒百里千然,让他吃药。
没等她叫,百里千然自己醒了。
他的眼皮动了动,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目光先是有些迷茫,在触到白安安后便转为温柔。
“……这是哪?”
“……医院。”
百里千然重复了一遍,忽然动了一下,似乎想扭头。
白安安制止了他:“你的右脑有伤,暂时还不能动。”
“多久能好?”
“不知道。”
百里千然安静下来,温柔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白安安捡起桌上的药:“吃药。”
“为什么没走?”他忽然问道。
白安安垂着头,把药从铝板上按下来:“走不了。”
“这是借口。”
“怕你报警。”
“我说过,我不会。”
白安安终于抬起头;“我走了,你会加倍报复到席生的身上吗?”
“你觉得呢?”
白安安不再说话,她把药放到手心里,左手扶起他的头:“张嘴。”
她终究做不了冷酷的人,纵使对他满心仇恨,却还是无法对一个病人发谢。
百里千然吃了药,被她放回到枕头上,发丝从他鼻间掠过,一阵幽香。
“谢谢。”
“那就放了席生。”
“你知道我不会。”
“那就不必虚情假意了。”
百里千然笑笑,动作牵动了伤口,双眉微不可见的颦起。
白安安垂头,按着护士的嘱咐把消炎药膏兑在一起。
“我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传言。”
“比如?”
“……关于,那一晚的事。”
百里千然慢慢抿直了唇角。
白安安并未留意他眸光的变化,径直道;“那一晚,什么也没发生对吗?”
“……”
他突然笑了。
“你希望什么也没发生?”
白安安有些莫名,更多是不解:“难道我要期待那一晚发生什么?”
那一晚的事一直是她心底的一根刺,虽然她和百里席生谁都没提过那件事,可她不知道席生的想法,更不敢去问他的想法。
她想,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在意她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战有过,这个男人还是她的前男友。
所以她想要一个答案。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事情并非如你所愿。”
百里千然的一句话顿时让白安安如坠冰窟,她不知用了多大的勇气和他来谈这件事,可是他的一句话,却让她所有的希望都灰飞烟灭。
她猛的站起,不小心碰倒了椅子。
小信子从外面推门走进来,看到屋里的情形,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滚出去!”
百里千然从来没有对小信子说过这么重的话。
小信子征征的愣了一会,才转身又出去了。
白安安转身大步的往外走去。
“站住!”
白安安犹如未闻,眼看着就要走出房间。
砰!
身后一声重响,是什么坠到床下的声音。
白安安停了一下,继续往外走去。
“白安安,你敢再向前一步,我保证会让他加倍偿还!”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百里千然摇晃着站起来,向着她走过去。
白安安的手扶上门把,眼看着就要把门推开。
手腕上烙上一个滚热的物体,白安安用力挣扎:“松开!”
“你想去哪?!”
“去哪都好,我一眼都不想看到你!”
有什么流到白安安的手背,她用余光扫过。
是血。
一滴一滴,又一滴,血积成了一洼,又顺着她的手背流下去,滴到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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