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先生这么问总感觉能和什么联系起来,我用手背顶了顶额头,脑海中突然间闪过一个词:
“钥匙?!”
“没错。”小先生点点头,“看来你是听到过。”
听到我们谈论,细嗓子挤到前面:“那介是虾米意思?”
我们的视线集中在少年身上,看他痴痴地盯着被小先生牵着的手。
钥匙……
这个词我是从十爷那群人口中听到的,好像是说被我们处理过尸体的那几个人藏起了钥匙什么的。如果说他们当中真有什么“不见”了的话,那就是少年了。
那么,这少年又能“开启”什么?
难道……
“传说雷翼的后人进出者阴山任何地方都会畅通无阻,尤其是,这个宫殿。”
借着手电光,我能看见小先生的脸上挂着微笑,在光影当中意味深长。
吕丈挑了挑眉接上一句:“所以,他是雷翼的后人,有了他就碰不到任何机关,可以直接到祭台。”
果然。
我们恍然大悟,尤其是明白了为什么十爷他们抓了少年,没想到他竟有这样的身份和作用,可……
“那他现在是死是活……?”
老王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既然在阴坑的时候我们非常确认少年断气已久,那现在走在我们前面的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小先生叹了口气:“他已经死了。不过,雷翼的血脉又怎么能死在外面?所以他会自己‘回’到这里,之后便永远地死去。你们走到的第八口棺材就是他的。”
“那……”
“之所以从里面出来,倒是因为你了,潘班长。”小先生回头看了我一眼,“他死之前并不好过,但是却在死后感受到了你们的善意,所以他再遇到你的时候便要把你们带离这里。这宫殿的唯一出口,就在祭坛。”
我有些难以置信,实在想不到会是这么一回事儿。
看着眼前的少年,我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心里很复杂,话就噎在嘴边。
见我沉默,小先生倒是笑意更深了:“你不用多想,你们谁也不欠谁的人情。”
我只有点点头,但仍是收不回目光。
“对了小先生。”董卯书举了举手像是提问一样,“那他已经死了,是不是就是雷翼的……最后一个后代了?”
“嗯,所以,这也是这里的最后一次开启。”
这原来已是最后了……我一时竟也充满感慨。
细嗓子咂了咂舌之后关注到一个重点:“小先生呀,尼缩介里只有一个粗口?”
“是,所以我现在把你们带过去。”小先生停了一下脚步,“如果顺利的话。”
此时那光亮已经于我们近在咫尺,或许拐出去之后就是那祭坛。但小先生停下的突然,我们也不得不站定在这儿。
“怎么了?”
吕丈把枪拿在手上,慢慢把子弹上满堂。他现在倒不显得着急,冷静的询问小先生情况。我也好奇小先生会说些什么便也抬头看着他:“小先生,我们……”
他站在我们的面前,笑意中透着凝重,声音也不似以前那般缥缈:“你们走的这条路是比较安全的了,但是其他人也大概到了这最后一关。一旦雷翼的血脉走进祭坛,那么所有道路通向祭坛的门都会开启,那个时候便是争夺生存的开始……你们,都做好准备了吗?”
我与五头儿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身后的战友们,那一线的生机是必须抓住的。现在已经到了祭坛的隔壁,我们也不是特别的着急了,既然迈出一步就会遇到那些人,那么我们势必要将自己调整到比较好的状态,不管是心理上的,还是体能上的。
我们一致决定要在原地休息一下,整理好所有的东西以及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小先生应该也是这样的意思。
吕丈望了望那露出光亮的地方,把自己的两个背包放到地上,他打量起已经坐在旁边的小先生,也不再拐弯抹角了:“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小先生摸着少年的头声音又变得很轻,他看了一眼一脸好奇的我和五头儿缓缓道:
“我啊……我只是一个被者阴山收养的孩子……吕营长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家族派来的吧?”
这个回答比以往更加令人疑惑,不过有一个模糊的答案总觉得在嘴边呼之欲出。吕丈的事情也就他自己提到过,小先生现在的反问总是透露着更多。
这个时候吕丈也不否认,何况就像他自己说过的,所谓的家族,他知道的也不多。
小先生清了清嗓子,他接下来说的东西可谓是有关者阴山、有关那个传说之后的全部真相了:
“先前在我家院子里给你们讲的想必你们都相信了,而之后关于这个地下‘宫殿’的事情你们知道的并不是与事实特别贴近。到了这一步,我便都告诉你们。
雷翼死后,的确是千年树精要求苗人建造的这个地宫。在当时存活下来的苗人中,有十三个不同的姓氏,也就是十三个不同的家族。你们应该已经见到了――就是在古柏之外,那些跪拜的骨架就是这十三个家族的先祖……”
我和五头儿皆是一脸的惊讶,那个画面我们当然是记得的。在古柏的四周、在鲜红的植被中、在芭蕉的叶子下……
一个一个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吹散了的枯骨,曾让我们感到莫大的疑惑。没想到竟是会在这时听到,我也突然间想起,一开始石门上的古柏雕刻该如何解释了。
“那是建造完宫殿之后,以他们对雷翼的敬仰,对鬼魑烛阴的畏惧及膜拜构筑下的第二层封印。也相当于控制阴坑地下‘通道’的阵法。
还记得第一次进古柏缝隙的时候,北老做的事情吗?只有用他的血才能打开‘生路’。”
“……如果没有用血来开路呢?我们直接进入的话……”
“那么只有死路一条。说白了就是活埋着充当肥料。”
我不免有些后怕,当时要是北老和小先生晚来一步……
等等……我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儿?
“……可……”
小先生知道我想问什么,他指了指围上前的老王他们道:
“本来他们是活不下来的。但因为你是第二次进入,又受到了‘保护’,所以那个保护宫殿的封印便不起作用了。因为几乎没有人会生还,当初设下封印的时候也不会想到会有人再来个第二次。所以你们能进来,真的算是歪打正着了。”
小先生的话让我感觉挺复杂的,没有我,他们会死;有我,他们也死得差不多了。
或许没有什么能够判断我的“歪打正着”对于他们是幸运还是不幸。可能只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不管如何我们都会来到这地下的宫殿。
像是被指引一般……
“那十三个家族的人最后因为种种变革都分散到了不同的地方,大多也都舍弃了苗族的姓氏,但是却保留了训戒便是一定要保护好封印。但是现在不会有什么人还记着了,而你,是非常难得的。”
小先生的意思非常明确,我们也是完全明白了,古柏外面的十三具枯骨就是十三个不同的家族,而吕丈就是这十三个家族中的一个!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家族”会派吕丈来这里了,按照小先生的口气,吕丈他们家算是仅剩下的还没忘记誓言的了。
我猛然间想起还有人提到过“家族”这个词:“那……那些女人是……!?”
“她们也是其中一个家族的后代,但是她们只知道如何破解这里的部分机关,并不知道这么多。她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封印。”
“吕丈,你不会真的偷……”
会缩骨的女人告诉过我她们来这儿的目的,既然不是因为封印,那么她们的说法便是可信的。
“封印需要媒介。”
吕丈也不跟我较真“偷”的说法,间接承认了他“拿走”了一些东西,加上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便可以串联起来了。那几个女人当真是追着他来的。
小先生在旁边点了点头:“巩固封印是需要媒介,既然你带来了那就方便多了。”
吕丈嗯了一声,还没等再说什么,一直很安静的刘夺却突然间盯着小先生质问了一句同样的话:
“但是你还是没有回答……你又究竟是什么人?你既然想保护封印又怎么会让这么多有目的的人接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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