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影来了。
不知道是谁,有人对着来人的头部打出了第一枪,没有好的消音措施,所以枪声是不可避免的。
对方明显是被爆了头,晃了两下就倒在了地上,当然我们的位置也会暴露,所以接下来要进行的,就与埋伏战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我一边摸着巨大的死藤一边移动,因为腿伤我没法像他们那样跑去阻击,但是这附近死藤的枯枝也比较多,我小范围的隐藏还是没问题的。
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分散开来,但辨认身形上还是有些把握,靠在阴影处,我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起。
自刚刚那声枪响之后,整个祭坛都骚乱了起来,谩骂声,脚步声,碰撞声以及接连开枪的声音此起彼伏,好像范围根本就不集中在一点。
而我的视线当中又出现了几个人影,我把枪架起,直接瞄准着他们的脑袋开始扣动扳机。
那些个人当中,我看了看只有最后一个人躲了过去,他好像是抓了身边的人当肉盾开始向我这边快速移动。
啧……
我将枪口调转,朝他大概没被遮挡住的地方打去,几枪之后,那人影突然停下来大骂了一句:“卧里个槽尼奶奶!敢往老子滴鸟儿上崩啊!臭小仔,看爷爷不能死尼!”
我发誓我只是想打死他,没别的意思。而且这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他可能是当时在大帐篷里面的八人之一,我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如何,但是能跟着那十爷一路走到这种地步,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这种人来这儿已是豁出半条命去了,所以我不能跟他耗太长时间,必须尽快将他解决。
趁这个人这时稍有一些松懈,我又冲着他连开数枪,估计是有打中了的。
那人大骂不断,突然间倒在地上,在那一堆人影中已经分辨不出。
我心里咯噔一下,可以肯定的是我并没有打中他的要害,但他现在同意隐藏起来,我的优势就完全丧失了。
贴着死藤,我换到了另一根枯枝底下,虽然看不见那个人了,但是从他的枪击还是能判断出他正在向我刚刚待过的地方挪动。
因为他也看不到我,所以同样是极其小心谨慎的。现在声音被掩盖,我依据刚才感觉到的位置,朝那个方向的地上开了一枪。
子弹飞出,回应我的,是异常猛烈的枪雨。
对方也是感觉到了我的位置,而且应该是被逼急了的。我半个身子被枯枝挡住,单腿圈起,其实这个姿势并不是很方便,但在现在也只能这样维持。
我们互相都对过数枪,他的骂声也越来越小,最后只剩单调的枪声和背景中的嘈杂。
不停的变换位置,一时竟是不分上下,我也不由得凝重,这个人的实力真的不错,却有一股说不出的不对劲儿。
没过多久,枪击停顿了,即便我再节省子弹也是会有消耗的,不过干掉这个人,十爷的战力肯定也会打折扣。抓紧时间填满了弹夹,那人或许已经离我很近了,我又向旁边翻滚地换了一根枯枝,却突然间感到一阵危机。
咻——
是熟悉的,子弹破空而来的声音,并且已经到了近前了!
我心中一惊,条件反射地将一直没伸直的腿蹬开朝旁边撞去,后背磕到死藤,而那颗子弹就贴着我受伤的部位擦了过去。
麻痹的疼痛又被带起,我额头上的汗瞬间就下来了。
此时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回手就开了一枪,然后咬着牙又把身子退到一个想较安全的地方。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烟雾已经散去不少,人影也是更加清晰,我这下算是看得清楚些了。
从侧面开枪打我的正是刚刚那个人!
方才与我一直对战的,不过是隐藏在尸体底下的机关枪,而他则是慢慢地移动到我几乎不到四米的距离。也是因为他换成了手枪,所以留出了我几秒钟的缓冲。
而且刚才我反手的那一下子似乎是打中他了。
现在我们视线恢复一些,我看见他捂着小腹倒退了两步,重新开始骂骂咧咧,握枪的手上更是不会放我空闲。
我往死藤根部避了避,其实端枪的两只手已经极其不适了。上次的伤口虽然愈合不少,但终归我是没有停下过碰枪的。这个人现在受了伤却把自己撑得毫无破绽,他学着我也躲避到枯枝后面,拖着身子穷追不舍。
我现在没有多少退路,他们毕竟人多,即便这人暂时受了伤,他身后也已经涌出了我不愿看到的人影――又有人往这边来了。
后边的出现的人影也是十爷队伍中的,那步步逼近的压力使我的汗水流淌的更快。
“哈哈哈,小仔,尼去嘶吧嘶吧!”
这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刺耳,他似乎是已经遇见了我惨死的模样,举着手枪从较近的一根枯枝后挪出来又一步一步缓缓向我走来。
我无处可退,各样的子弹就打在我的脚边上,我只要稍有不甚就会被他身后的那些人打成筛子。
妈淡,老子还能让他丫给我逼住?
我心下更加烦躁,端着枪咬牙闪出身子,照着那个人的脑袋就崩去。
这下,这样的距离终于没有什么可以再为他遮挡了,子弹应该是直接命中脑门,他也终是再说不出一句别的话来,身影轰然倒地。
而后边的人也已赶到,没时间容我看他死没死透。
我的身子刚刚闪出的迅速,但还是被子弹擦伤不少处,而我原本打算摔倒在地,然后继续找地方隐蔽,可是脚下却突然一空,身体瞬间就向下坠去!
卧槽!
那些缝隙!
我忘了那些缝隙早就比一人宽了,烟雾的弥散让人根本看不见脚底下的情况,而且我刚才退了那么多,没想到已经到了下一条巨大裂缝的边缘了。
我根本不知道这些缝隙有多深,五头儿说里面全是人的白骨,小先生又特意警告千万不能掉下去……
可是我现在也没办法想那么多了,只有抱住身子准备好落地缓冲的姿势,耳边呼呼的风刮过,并没有多少秒钟,我便碰地掉到了缝隙底下。
我身后有装备,落地的瞬间姿势被撞散,向旁边一连翻滚了几圈才停下,疼痛从后背和四肢刹那便蔓延开来。我的脑袋有点蒙,咳嗽了两声立马忍着疼痛翻身起来。
幸好,这距离不是特别深,不然就不是疼一阵儿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枪还没从手上掉下,但是我的手臂却麻的动不了,我用另一只手勉强挥开眼前的烟尘,看向我掉下的这个缝隙底下到底有什么。
撞进我眼前的,是一颗还没有变成白骨的人头,半张脸已经没了,看不出模样,剩下的还是一副呲牙咧嘴的惊恐表情,死不瞑目。而空洞的眼窝正好就那么直勾勾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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