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对决开始了?
我没敢回头,但是小先生却上手压下了我的枪口。Www.Pinwenba.Com 吧
他靠近过来,扶着北老离我很近,不过视线穿过草树间落到不远处还在对战的两个人身上。
我和大贵都悻悻地没再说什么,也转过身看看北老嘴里所说的“对决”。
吕丈和越军长官的枪战怎么会是当地男人间的对决?
虽然那样的形式是第一次见到……好吧,他们现在已经不能算是枪战了。
等我在小先生和北老这里耽误一点时间之后,再回去看吕丈他们的情况,早已不是吕丈用枪当砍刀使的场景了。
出乎我的意料,那个越军长官本来有之前很多的时机准备好子弹,但是竟然一直没有行动。他似乎也发现了吕丈的异常,躲过对方的攻击之后又大大的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吕丈腾出功夫,将已经起不到作用的五六式步枪往后一丢,把贴在跨间的匕首反手拔了出来。而那个越军的长官,见到吕丈如此的动作,想也不想同样扔掉了手里的AK冲锋,接着从绑在小腿上的便携包里拔出一把匕首。
喝,真够公平对待的。
小先生眼睛亮亮,让我们仔细看着。
他们两个人各自握着短匕做出极其相近起手式,单凭动作,都熟练到几乎都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在同一时刻,相隔较远的两个人一齐向前划开步子,走上几步,弓腰示礼。
我很不解,这样磨磨叽叽的像是什么样子,不应该是速战速决吗?
又不是代表赛,哪队的代表“选手”胜出,就算哪一方赢,开什么玩笑?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还用我们来打什么?
就在我匪腹愤慨的时候,他们接下来的举动又是打算惊死人不偿命。
吕丈是左手反手持匕首,而那个长官是用右手的正手,两个人同时将刀刃贴近空余手的手腕,几乎不差分毫,对着脉搏就划开来!
血顺着他们的手腕流淌出来,刀刃上的银光中反射出鲜红的痕迹,我抑制不住窜起来身子。
一路上也见过了不少血腥,但是只有他们这两个人的让我格外不舒服。
没打完仗就先自残?!
玩什么把戏?
小先生一下将我拽住,使劲把我按了下来:“潘班长你急什么?这才刚开始呢。”
“开始个蛋蛋啊,你他妈的能不能一次性说明白咯!”我没意识到跟小先生的差距,脱口就骂了他一句,大贵用拳头锤了我的脸我才反应过来……似乎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自己又在作了。
小先生脸色没有一丝的不对劲,他压了压我的肩膀表示自己不在意:“没事没事,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你们当然不会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这要说起来,可有些来头呢。”小先生一点也不惊讶那“割腕”的举动,很淡然的给我们普及这些过激举动的缘由。
“‘咯啊恩’的对决是很多年前这里部族间战争留下来的传统。那个时候应该没什么国界的分别,这种的对决曾经盛行过。在重大的、意义深厚的较量中,现在的人还是会遵循那样的形式。不过真的很少了……其实,可能与立生死状相像,双方都是赌上了性命。那个时候也被誉为最男子汉的表现吧。
你们看到营长和那个人的样子了吗?那就是起手式。在比他们自己的命,谁更能长远。只有在自己生命消耗完之前解决了对方才有机会活下来……当然,也存在同时战死的先例。所以危险性是极高极高的。
两个人一旦决定做出‘咯啊恩’那之后生死任何人都不能干涉了。
我个人,不太喜欢他们这样的方式,近几十年大家都变得越来越文明,这样的对决也被禁止过……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潘班长,这是阻止不了的。如果干涉‘咯啊恩’进行的话,他们会先杀了你的。所以请别冲动了而白白送命。”
小先生尽量概括着说得明白些,我听得懂其中的意思,这两个人是都盯准了对方的实力,要来这样直接的生死战啊……我沉默不语,这的确是堂堂正正的,但未免也太……抬头看看进行完“生死”仪式的两个人。
吕丈和那越军长官的手腕都流血不止,叮叮当当,俨然已经打了起来。
现在,算是近身的格斗,我们除了忧心的看着,也只有跟五头儿和钱九商量做好随时接应的准备。
两个身影对峙在一起。
吕丈反手握紧匕首侧面出击出去,扎稳下身,双手一齐贯向对方,匕首攻上脖颈,拳头对准小腹夹击。越军的长官不让分毫,将上身后仰,后蹦一步,踹出去一条腿以来挡下吕丈的双重攻势。
他的腿是踢向吕丈脑袋的,让后者不得不收手交叉抵在要害之处。
越军长官一脚落空,旋转一圈欺身上前,想要占领主导的位置,趁着吕丈防御时加猛了进攻。匕首涮着热风沙沙直响。
吕丈也不算白给,把小臂旋转小半圈,晃身倒退开来,将刀刃与刀刃杠上。
不等有喘息的余地,扫荡腿就瞄准了越军长官的脚腕。冲着撂翻对方的劲头。
越军的长官手上受到牵制,只好借着与吕丈匕首间的支撑,脚离地跳起。
午间,我额头上豆大的汗水都不知道淌下来了多少次,溻透的衣服蹭到伤口比酒精还刺激些。就连我们都是这样,那更别说是吕丈和越军长官这两个还正在打的两个人了。
他们皆是面无血色,周边的地上猩红一片,不单指一处。受伤的手腕滴滴答答的正穷追不舍地赶着生命的尽头。
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们现在的动作都缓慢软绵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两个人已然对战了一段时间,上下难分,真没想到竟然会牵扯这么长的时间。不过,再这样下去两个人迟早会是一个结果的。
我又抹了抹汗水,估计他们的体力真的已经到了极限了。
两人不知有多少次虚弱的拉开距离,这时应该准备有了个结了。
“把他活捉回去!”
异口同声,两边的起主导作用的两人突然间一齐发话了。
我震惊的,不是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发号施令,而是他们所说的,竟都是我们能够听得懂的中文。
包括那个越军的长官!
他流畅的声线,几乎与本是中国人的吕丈没有半分差别。
这……难道他其实是中国人吗?!
双方的士兵在听到号令之后,都若准备很久一般,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出去又拉开了密集的枪战。
吕丈和那个越兵的长官也都被他们的战友替换下来。
我和大贵他们无法再“淡定”了,这突然之间又是什么情况?
小先生闻声立马起身拉着北老急速的向后退去:“他们到底还守不守规矩?!”
双方的战火再一次激烈展开,钱九和大贵不方便行动,我便在前面掩护着他们,让五头儿先带着跟小先生的方向去。
“你还要干嘛去?”
“啊啊,一会再说吧!”
吕丈带的十几个人依旧生猛,相比起来,因为吕丈打死的越兵很多,所以我们这边占据着较多的优势。
不过那个人被搀下来到一棵树后的时候,脸色青黑得却像是已经死了。
安置好那几个伤员,我揣着AK挪到他那边,对搀他下来的战友点点头示意这里交给我。然后用枪杆子扒拉了吕丈两下:“你他妈的死了没?”
“咳咳咳……”吕丈被烟火呛得咳嗽,“你……们竟然违反军令过来……”
我掰开他已经僵硬的手指,拿出匕首割下一块破烂的裤腿,极为简单的给他包上手腕:“姓吕的,别以为你说的什么都是军令,你丫要是想死就还在这儿嘚啵。”
我的口气非常不好,心情更是非常非得糟。
这一仗没法再打下去,者阴山还不知道已经隐藏了多少越兵,如果打斗声或者他们发出支援信号把他们都引过来,那阻击炮可不是我们队的这点人能够消受得了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还想活捉人家,太开玩笑了。
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离开这里,赶紧回到安全的地方。
要不是因为吕丈脖子上的紫印子,我才不会多管这么多的策略。
哄哄的战火仿佛又回到了初始的状态,只是……我更加攥紧了枪身,不管手上的疼痛。
对方越军长官说的那句中文让我耿耿于怀,不禁想起了北老在水下的时候发出的语言。
这一个一个的怎么都会说普通话呢?
难道说那个越军长官其实以前就是隐藏在我们当中的奸细?
但是不像啊……我完全没有对他的脸的印象。莫非是小新兵连的?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刚刚小先生说,那样的对决,只有当地的人才能有所耳闻……吕丈和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们都是当地人吗?
还有为什么都要活捉对方呢?
问题更加多了起来,我的脑子又开始变得混乱起来,思绪一下子变得太庞杂,脑袋隐隐作痛。
吕丈适时地拍了我一下,但是却是让我仔细听。
听什么?
我静下一点心,把注意力放到耳朵上,除了哒哒哒的子弹声好像听不出什么。
“你听听……有没有脚步声?”吕丈提示了我一下,他貌似也是抱着不确定的心态。
我控制自己不发火,将身子离地再近一些,隐隐约约真的有越来越近的嘈杂的脚步声!
“有,好像有一队人要过来了……”我如实回答,眉头深深皱起。
吕丈听后低下头,恩了一声不再说话。
不是我不乐观,只是这种时候能来的一定不是我们的支援兵。
隆隆的炮声证实了我的想法,有一堆我听不懂的话炸响在距我们右侧树林间百米的距离内。
“我擦,姓吕的!”我对在他耳朵边吼了一声,跟叫魂似的让他赶紧发号施令。
他喘了口气,似乎是很不甘心的大吼一声:“撤!”
果然他带的兵也就只听他的号令,只这一声,就马上挨个砸出烟雾弹向后撤来。
我让吕丈拿好AK冲锋,憋足了劲把他背起来,还好他并不很重,接着就直接往小先生五头儿他们离开的方向奔去。那几个人一边提防着越军一边赶上我们,我对他们说,得赶快追上小先生和北老他们才行。
目前,也只有依靠他们了。
吕丈此刻已说不出拒绝的话,又对靠近来的十几个战友们喊了一句:“前六后七!”
这应该是一个队形,立马有六个人冲到前面开道,剩下的则殿后。等我们跑过的时候,剐蹭基本少了很多。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必须再加快速度。
我背着吕丈多少更加吃力,便往右后边错错头,骂骂咧咧不停。
可能,只是我的无心一眼,透过那层层纷乱的树荫间,在右边很远的地方我恍惚看到了越军的那队支援兵人影绰绰……只是那越军的军服中夹杂着的一排熟悉的迷彩一下刺激到了我的瞳孔。
——那是原本在阴坑里被狙击炮炸到的我的战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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