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存躺在荒芜的平地上,好似做了一场恶梦,但又有一场故事确实发生在自己身上,金戈铁马之生仍在自己耳旁回荡,此时想起,心有余悸…
温若存揉揉惺忪的眼睛,见一人也无,心惊之余,心想,此时何不趁机潜走,远离是非。Www.Pinwenba.Com 品 文 吧他年纪尚小,想法单纯,说着便动起身来,向管涔山下走去。
这正是六月时节,日照当空,骄阳胜火。这管涔山隶属中条一脉,层峦叠嶂,幽深窈窕,倒也凉快得紧。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温若存天资聪颖,五岁便喜吟诗,行到这绝美的境地中,情不自禁地吟咏起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词》,只不过声音极小,即使有旁人在侧,也难听见。
午时已过,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林子里投射下来,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温若存走得口渴,朝向有水声的地方行去,走了数里,便听见朗朗之声“湫水潺潺,可濯我足,文峪清清,可涤我心;岚漪涓涓,牛羊之饮;蔚汾粼粼,云影尺光。徒步风景之间,一似神仙中人。”念书之声刚过,便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念道:“妙极…妙极…”声音回到在山宇间。
温若存听到这声音澄澈,饮然向往,便跟着默念起来。他气血被这声音带动,初是只感一小股气流在周身流动,紧接着越流越急。他感觉周身逐渐燥热起来,呼吸可闻。他功力有限,怎能抵得这般折磨,全身鼓胀,只觉血管就要瞬间爆裂。
这时,他脚下一滑,被一块石头绊倒,骨碌碌顺着山坡滚去,心想自己时运乖謇,便要就此断送性命,心中一片枉然。还好山坡滞缓,除了衣服蹭破几处,皮肤受了点轻伤,索性无事。他心中痛极,不觉泪如雨下。
他哪里知道,若不时刚才重重一跌,恐怕性命休矣。若存精疲力尽,他奋力爬起,这时已见平地,他已无心欣赏这如花似锦的风景,向前行去,不多时,一条带子行的河流映入眼眶,比起管涔山口那飞流直下的情景,添了不少宁静,想来已到下游。
河水澄碧,从砂石上缓缓淌过,偶尔碰上石礁,与石礁来了个亲切拥抱。温若存见到河水,喜出望外,如汤沃雪般跑到河边喝了个够,满口生津,神情为之一爽。
他向远方眺望,察看地势,忽然发现不远处河中间似有一物,那物在诺大圆石上一动不动,若存不明其中,向那圆石方向走去。
他十分惊诧,原来那圆石之上竟是一人,那人一手提着葫芦,一手持着圆扇,醉态可鞠,已经酣然入睡。细细打量,那人四十相下,尽管衣衫凋蔽,人却丰满。那人一只脚穿鞋木屐,另一只脚却裸露在外,那脚大得出奇,甚是滑稽。盈盈日光洒下,人与圆石辉映,透着和谐之气。
若存害怕这人是义父手下,专门来寻他,哪里还有思索的余暇,只顾绕开那人逃走。若时那人醒转,怎么了得,说着脚下步伐越来越快,身上的疼痛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温若存跑了半个时辰,心想那人睡着,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于是放慢步伐。觉得身上鼓鼓,伸手去时,却是一册薄子和一个玉佩。
这个小薄子是义父当日送于他的,是义父集毕生之力的枪法,上面写着“李家枪法”四个行楷,附着一行小篆,字迹古怪深奥,却不知所言何物,倒像是笔者有意无心。若存无心翻了一叶,只见上面是“女蜗补天”、“围魏救赵”云云,是枪法招数和兵家要义。若存对武功没有多大兴趣,不想再看,收起入怀。
他把那枚玉佩拿在手中反复把玩,这枚玉佩是他打小就放在身上的。有一次,他在玩耍之时,把玉佩弄在了泥土里,他父母见了,可急坏了,连忙把玉佩拾起,反复洗濯。他只道是枚普通的玉佩,问起父母何故那样,他父母不经变了脸色,唯唯诺诺却没说个所以然。他年小贪玩,也并不在意。这时拿着玉佩,思家之情陡起。
午时过后,圆日西摇,孤云闲逸,清风萦耳。又一阵悠悠声:“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旗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不绝于耳,温若存却不敢听,即便是捂着耳朵,那声音也力透人心。
“醉(贼)老儿,又在掉文,来来来,咱们大战五百会合,大战…”说话声戛然而止,一只飞雕扑向先前那圆石之人。
若存看得清楚,那雕非雕,破空而来,却是一人。若存害怕至极,躲向身后丛林,须臾不敢妄动。
“慢着,”那圆石之人满脸醉意,声音凌人。
破空而来之人倏的停下,抓头挠腮道:“咱们先大战一番,有何不可。”说着又要动手…
“等等!怪老儿,你难道忘了规矩吗?”
“忘了,忘了,什么狗屁规矩,有打架重要吗?”怪老儿道。
那圆石之人缓缓伸出三个指头,道:“其一,想你也是人中翘楚,现在却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抓了那么多孩子妇女:其二,你缩头缩脑,招式阴损,不是我辈中人;其三嘛,你这种浪荡之徒,与你打架,有损我名门清誉。凭此三点,你都不配与我打架,你走吧!”
“哈哈,非也,谁的武功高嘛,那才是王道。看来步南天那坏东西说什么国势禀弱,你报国无门,看来一点儿也不假。”怪老儿话到嘴边,飘然而至。
那圆石之人脸由红转青。好像这话触动了他心中块垒,也不再顾那三条规矩,让开三掌。那掌风掠过树从,几颗好生生的树拦腰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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