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月色。舒爽的清风。本是惬意的初夏。然而今夜的济州城却是风起云涌。杀机四伏。
“你究竟是谁。”空寂的小巷。齐越惊怒地看着面前渐渐逼近的黑衣青年。厉声质问道。因为内心的恐惧与激动。他的声音有些发颤而失真。
深夜突然被黑衣青年从住处一路追杀到了这死胡同。如今齐越已然身受重伤。成了强弩之末。而对面的黑衣青年却是毫发无伤。齐越莫名其妙之余也不禁暗暗吃惊。哪里來的这般高手。难道我的身份被发现了。
表面上齐越只是济州城一个地下帮派斧头帮的副帮主。实际上他却是拜月教潜伏在济州城的弟子。莫说是外人。就是拜月教中也沒有几个人知道他的身份。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这诡异的刺杀。齐越所能想到的也只有身份暴露这一种可能。拜月教与高兴父子对立已不算秘密。也只有他们才最有可能对付自己。
“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否则。死。”黑衣青年向着齐越逼近。速度不快。但每一步却都十分坚定。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似乎是直接踏在齐越的心脏上。让他愈发压抑恐惧。
“我叫齐越。是斧头帮的副帮主。”因为极度的紧张。齐越口中一阵发干。声音便有些干涩沙哑。而他的眼神也愈显慌乱和惊惧。
“死。”黑衣青年冷冷一笑。下一刻。他的身子如同一道闪电般掠至齐越的身前。手起剑落。齐越顿时凄厉地惨叫一声。握着斧头的右臂顿时齐肩而断。鲜血如泉水般喷溅得到处都是。
“你的身份。”黑衣青年居高临下地看着齐越。冷漠的眼神似是在看着一个死人。而他把冰冷的声音更像是死神的召唤。
“你究竟是谁。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杀我。”齐越左手紧紧捂着血流不止的创口。煞白而扭曲的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之色。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便死吧。”黑衣青年淡淡地说着。手中的长剑猛然刺入了齐越的胸膛。在后者痛苦地哀号声中。黑衣青年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废话太多。我可沒有世间浪费。”
齐越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黑衣青年。只是这个原因我就要陪上性命。无论齐越心中多么不甘也无法挽回自己的生命。只能带着无尽的怨恨与愤慨砰然倒地。
我都不允许你威胁到王妃和夫人的安全。若你不是拜月教的人。我或可留你一命。但你既然不愿意说。我又何必勉强。直接杀了还不简单。
看着地上完全失去生机的齐越。黑衣青年缓缓抽出前者胸膛中的长剑。冷漠的眼神沒有丝毫波动。微弱的月光下。隐约可见一张普通而冷峻的脸。不是龙魂队长零一又是谁來。
在确定了章蓉几人的身份后。龙魂小队便按照高兴的命令立即行动起來。章蓉等人本就身怀武艺。真正能对她们有威胁的也只有武林中人。是以龙魂这把刀首先就是铲除这些隐患。
按照高兴的意思。若能确定不是拜月教中人。不必击杀。只要击伤。使其短时间无法行动即可。然而此时情势危机。零一等人又哪有大把功夫盘问。是以但凡不愿服软的人悉数被杀。
论武功他们大多数人还无法达到一流高手的境界。但若是暗杀突袭。一流高手却未见得是他们的对手。有夜刺和丐帮的消息。这一夜的济州城注定了不平静。到处都是血腥的杀戮。不少人被神秘的黑衣人刺杀身亡。还有更多的人被打断了四肢。在未來不短的时间内都将无法行动。
來福客栈。
“姐姐。你听。客栈周围有打斗声。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张丽华一脸凝重地看着章蓉。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虽然身上的男装未去。 章蓉。张丽华。武顺和郑氏四人却都恢复了本來的容貌。屋中四女莫不是人间少有的绝色。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不过这一番美景此时却无人欣赏。而众女的脸上也满是疲惫与忧虑。
“不必。”章蓉轻笑着摇摇头道:“今夜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不必理会。只要小心戒备不要被人闯进來就好。”
听章蓉如此说。张丽华顺从地点头道:“那今夜我们便都呆在这间房中。好保护娘亲的安全。”
“蓉儿。顺儿。华儿。真是辛苦你们了。”郑氏紧紧握着武顺的小手。语音有些哽咽。
“娘亲说的哪里话。这是我们应尽的责任。”章蓉几女皆是摇头道。
“唉。兴儿能有你们几位红颜相伴。真是他的前世修來的福气。”郑氏渭然长叹一声。因为连日风餐露宿削瘦而苍白的脸上不由多了一分血色。
章蓉三女闻言。有些羞赧地垂下头去。不过眼中的思念与柔情却是浓的化不开。
郑氏满是欣慰地看了三女一眼。又低声道:“蓉儿。日间那人真的是兴儿派來的。”
章蓉收慑心神。将对高兴的思念压下。缓缓点头。低声道:“应该错不了。夫君应该就在赶來的路上。娘亲不必担心。”
顿了顿。章蓉的再次开口。只是语气却比方才严肃了许多:“如今想來。定是有人想对付夫君。所以才故意引我门北上晋阳。为今之计。我们需要加倍小心。万不能中了敌人的奸计。成为他人要挟夫君和爹爹的累赘。”
“姐姐放心。我们省得。”张丽华和武顺俱是凝重地答应道。
章蓉颔首。然后看着眉宇间满是疲倦的郑氏和声道:“娘亲。时间不早了。您早点安歇吧。”
“你们也不要太累了。”郑氏也不矫情。嘱咐三女一句便和衣睡下。她不会武功。身子骨比章蓉三女弱了不少。若非心忧高兴。强自支撑。恐怕早就倒在了來的路上。而郑氏也知道。若想不拖累章蓉几女。唯有休养好身子才是正经。
郑氏安歇后。章蓉几女便打了地铺。和衣而卧。好在如今天气转暖。睡在地上倒也不用担心受冷生病。
在章蓉四女隔壁。也住着两女。正是百花宫的宫主继承人萧诗韵和六大特使之一的罂粟花。虽已是深夜时分。但萧诗韵和罂粟花却聊无睡意。
“师姐。这济州城的晚上颇不平静呢。”萧诗韵坐在桌边。一手拄着香腮。一手把玩着鬓角的一绺青丝。皱着眉头低声说道:“也不知那些都是什么人。”
“谁知道呢。”罂粟花无所谓的笑笑。纤纤玉指捧着茶盏凑到嘴边。嘴唇轻轻嘬了一口茶。更显得红唇湿润。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声音更是透着几分慵懒与酥软:“我们管好自己就是。何必在乎他人死活。赶了这么多天的路。终于能好好歇息一下了。师妹。这茶虽然普通了些。倒也能勉强入口。你尝尝。”
萧诗韵微微摇了摇头。靓丽的双眸定定地望着烛台上跳跃的火光。眼神飘忽深邃。让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而她的声音清脆中带着几分悠远。
“师姐。你说高公子真的受伤了吗。他能胜过拜月教吗。他又会不会同意与我们百花宫合作呢。”
罂粟花正要喝茶。听见萧诗韵的询问手上的动作顿时一滞。那魅惑众生的双眸中不禁有有些迷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不由浮上一抹红晕。脸上的神色也是变换不断。忽而娇羞。忽而欣喜。忽而恼怒。
等了良久不见罂粟花回答。萧诗韵不由奇怪地看向她。正看见她脸上那五彩缤纷的模样。不由讶异地问道:“师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啊。”罂粟花骤然醒过神來。看着萧诗韵询问的眼神。心里沒來由一阵慌乱。忙错开了眼神。以饮茶來掩饰内心的情绪。只是脸上的红晕却是浓重了一分。使得她更是娇艳不可方物。
“我沒事。只是在想与高公子合作的事。”
“哦。”萧诗韵微微点头。沒有再问。只是对于罂粟花的异样却甚是奇怪。
“师妹。高公子受伤的消息应该不假。不过应该沒有传闻中的严重。”罂粟花毕竟非是常人。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据我推断。他应该正在赶來济州。而今夜城中的恶斗厮杀恐怕也与高公子脱不了干系。”
“那争斗的另一方就是拜月教了。这怎么可能。”萧诗韵一脸不信。
罂粟花笃信地一笑。摇头道:“师妹。你切莫小瞧了那高公子。”说到这里。罂粟花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恍惚。“高公子能以如此年轻的年纪南征北战。攻城略地。甚至击败了周主宇文邕。他又怎么会普通。”
“我与高公子曾有交手。发现其不仅武功高强。深谋远虑更是世间少有。便连宫主都是百般赞叹的。别的不说。就说那邺城。城高墙厚。又有重兵把守。然而它却在一夜之间被高公子攻破。高纬更是被逼得饮鸩自尽。若是沒有内应。即便他能以一敌万。也不可能那么快攻破邺城。”
“由此可见。高公子暗中所掌握的实力之庞大。更何况。我们一路走來。青州。潼州何其繁华。便是比之江南大城也不遑多让。而这些也都是高公子的功劳。一个能在数年前就开始布局的人。又怎么可能好对付。拜月教也实在糊涂。竟招惹了高公子这么可怕的敌人。不过这也正是我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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