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内监撩开翠绿珠帘,又挑开描金的纱帐边儿,露出里面的明黄色,
描金帐子里又突然伸出一只玉白的手来,有周遭鎏金光辉映着,竟是绸缎般的光泽。
我就愣愣的站着,默默的看着。
突然发觉,赟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只有个一身金黄的男人,青丝垂肩黑如流墨,纤瘦的指头却是玉白色,
扶着光洁额头走出。
眼前的男人,只穿了靴下榻,未顾及明黄的寝衣领口大开,
大截锁骨陷挺,显得很是孤瘦。
凤眸乍抬看见我,有一瞬恍惚,又复漆黑如淌墨。
他一站起身来,与我就不及三步距离。
明黄寝衣裁剪的贴身得当,绸缎光泽下是消瘦修长的身体,一身纤细,却比我高了近一头……
我突然很讨厌这种仰视的感觉。
他瞪一双漆黑凤眸,深邃冷凝了一瞬,诧异出声,“你是——谁?怎么杵在这?!”
哎?咱俩刚刚不是才见过吗?我就出去这一会儿,你就忘了是谁扒的你裤子了?!
旁边的内侍低声叫道,“不可仰观天颜!”
我赶紧顺了规矩,低头垂目,继续笔挺的站着。
我刚要张口说话,他又道,“你是新来的内侍?”
“属下玄君,其实是个宫中侍卫!刚刚误撞了宫女手中水盆,湿了衣裳,那宫女于是找了件这衣服给我,结果我就被他们拽来了,我不是内监啊……”
皇上沉声呵斥道,“你休敢诳骗朕!宫里哪有你这模样的侍卫?”
还没编上两句瞎话就被拆穿了…我干脆心一横,一咬牙,抬头直勾勾的瞪着他,“皇上你——”
却听外面的内监高呼道,
——“皇上,太宰大人已至凤阙外!”
皇上漆黑的凤眸一寒,蓦地冷哼,“你们都下去,回禀大冢宰,就说朕睡着!”
“——喏。”于是又各自端着东西鱼贯而出。
留我孤单尴尬在地。
我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再回头时,眼前只有个明黄背影。
我赶紧道,“那我呢?”
他身形一顿,又复冷漠:“先说出你的名字、来历,再给朕退下去!”
他转身一沉腰,就坐上了床边,玉白的指头翻飞、亲手撂下珠帘,
黑似流墨的长发披在肩头,竟与漆黑的凤眸同色,
有金纱帐绿珠帘相衬,男人的脸色是玉一样的白,
只一个面无表情的侧颜,就已如天工雕塑,眉黑如墨,面白似雪,
……他冷睨我一眼,怪我多看,漆黑凤目中锋芒乍现!
我瞬间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绝顶的好看,锐利的美艳,真像是带刺的花,欣赏便罢了,可观不可惹。
可我偏偏就想惹。
一个恍惚,身形已动,就逼近了龙榻。
这次是居高临下。
仅一步之隔,我就已能看清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他眸光一寒,浓长的眼睫有戾气流出:“放肆!谁让你过来的?退下去!”
我看着好笑,却不知道好笑在哪。
我突然凑的这么近,他竟然一点也没怕我?
真是有意思了,我现在就想攻破他这高高在上、无懈可击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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