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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站在一旁看了好一会,才有人背后推了我一下,
宇文护咬牙切齿:“也不跟你皇祖母行礼请安?”
我这才想起来这茬,赶紧低头俯身行礼:“皇祖母在上,侄孙初来乍到头回见了祖宗,散漫失礼之处还请宽待!”
太后抬头,眼一眯的打量我,也是这才发现看见了我的样子。
盯着我一瞬,眯敛的丹凤眼蓦地瞪的眦角欲裂,她一身明黄衣缎摇曳如波光碎,竟是在颤栗发抖:“——你!你是谁?!”
她这句话问的突兀凌厉,把我都惊得心下一慉,
我一时怅怔,不知如何作答。
侧头与太宰面面相觑,如是见他也正盯着我,鹫目浑浊,恍惚凝滞。
我心底忽发悲戚……不知是那日什么鬼心思,我竟露了这张惹祸的脸出来,如今看他这模样,应该也和她一般把我认作了华胥。
但太后问话,皇帝与太宰俱是在场,我不得不答,“太宰义子,君玄。”
“——你,你多大?!”
我这回也没太怔,垂着眼从容应答:“十七。”
她恍然失神,蠕动朱唇喃喃缠绵着几句,“……她当年就是这般模样,就是这模样……”
我故作诧异惊愕,装傻充愣,“……谁?您说谁?”
而我心里可打着鼓呢,可别被她看出来我像独孤家人啊!
她渐是回神,清醒不少,闭口不谈刚才的话。
又道:“你…原是谁家的孩子?”
我这会儿被她问的有点糊涂,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从容是从容,但对答如流的语调技巧都忘了。
“……我从小孤儿一个,被人家捡回来养的。养家也都亡故了。”
“可怜见的,唉,你也休怪哀家多问,你这孩子眉眼间有几分哀家故人的神韵呐。”
我顿时心如擂鼓,我当然知道,和独孤家、宇文家走的近的人,肯定是都认识华胥的。
但…只是眉眼间的神韵相像吗?
我不禁黯然神伤。
此时她这盛气逼人的模样,着实让我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果然呐……我欺负了人家儿子,这以后日子肯定是不好过了。
我从没想过太后能既往不咎,心里也已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自打凛然走进来,我就心中坦荡无畏,决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我正想着对策,听候发落,
太后却眉目一凛。
“哀家有事想与侄孙说,你们都下去!哀家不传唤不得进来!”
“是。”
看周身人影散去,我没由来的一阵慌乱,伸手想去拽那玄衣黄袍的太宰,他只一眼迟疑,负手转身离去。
连皇上那明黄龙绣飞袂过手,我都想抓住,可惜抓握不及。
此时此地,脚底生寒,头顶生寒,心里是凉,是空虚。
我不知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只是茫然的想起了昆仑脚下,黄陂城中,他瞪眼怒我,歇斯底里。他又落难异国,愤懑而泣。
他当时有多无助孤独,我现在一如他当初。
这就是我欺负皇帝的报应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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