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惶然大悟似的,扭回头来,一脸淡定的解释:
“……啊?他啊,他是本王的门客,人是有点乖僻,但武功是极好的。”
我迈开步子,步步逼近那一身怪异的家伙,笑吟吟的盯着他层层包裹下的黑亮双眸。
目测他明明比我还高大半个头呢,却还是被我看的目光一撇、偏过头退后了一步。
我正欲逼近,就被高延宗给伸手拦住了。
“……哎!君侯且慢,君侯可别吓他……他口不能言的,最容易受委屈了。”
看他满面焦急之色难掩,我心里实在是犯嘀咕,又隐隐觉得他们两个肯定有事!
“本侯又不会吃了他,就是看他装扮古怪,想逗逗他罢了……”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宇文护这时也出了声,嗤地一笑道,“安德王好生小气,君侯只想会一会你的一个随从门客,你就百般不愿了?”
太宰连这直白说他小气
的话都说出来了,高延宗面子上登时就有点挂不住,连带他身旁的斛律恒珈都面带急色,瞅一眼高延宗那随从瞅一眼高延宗,再去看宇文护,摇脑袋犹豫了半天,才上前张口欲言、“其实吧…”也不知他要说什么,才张口却被高延宗伸手拦下来,
高延宗眼刀一横,可劲使眼色,斛律恒珈却是一脸懵,俩人的眼神交汇只在一刹那,高延宗便果断把斛律恒珈往后一推,自己挺身上前。
高延宗正正经经的一作揖,赔礼道,“太宰莫怪,其实延宗这门客并非俗人,乃是我大齐来的一位‘特殊的’随从使臣!他性子孤僻从不与生人说话,还请太宰君侯海涵!”
那蓑衣门客此时也从高延宗身后走出,瞪一双带着锐利锋芒的眼光,又俯首给我们行了个礼。
行礼之时,双手终于从袖口中露出、却是两手漆黑不知什么质料的护手,双手十指上还都套着长长的银色尖锐护指。
我忽而一怔……早觉得他这身怪异装扮眼熟了,此时再看那护指,……岂不是很像——七杀?!
不对不对!七杀不是费尽心思才逃出生天的么,又怎会再回去齐国?还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
连穿戴衣裳护指的风格都换了?
……
我这边胡思乱想着,旁边的几位帝王公侯就在谈上射天射地射后羿了。
宇文护刚好命人取来箭筒与雕弓,此时正握着雕弓试抻筋弦的力度,眯眼敛光,欲瞄天空,
“看我大周岐地的山川激流,大好风光!安德王既已至此,今日又是孤的生辰,不如陪孤去野猎以愉兴如何啊?”
安德王也命随从卸下了马上的箭筒与长弓,大笑着应了:“甚好!”
斛律恒珈也笑道,“早听闻贵国皇族都是马背上的追风手,骑射之术更是高超,不知……可是徒有虚名啊?天和皇帝?”
他这话直指宇文邕。
让大家的目光突然又集中到了一直未发声的宇文邕身上。
彼时,他正负手站在太宰身旁,皇袍玄帔之袂猎猎风扬,漆黑凤目愈发冰冷深邃,显然是一直冷眼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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