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我都知道。”顾大成叹了一口气,把孩子抱在怀里:“不用愧疚,暗月本来就是大家兄弟一起拼出来的,如今不是没有了暗月,只是我放开了而已。现在,你老公是一个平凡人了,还少了不少的麻烦。我早已厌倦了这样打打杀杀的日子里。”
洛月只顾哭着。
他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坚强点,洛月。你要是不喜欢我虎落平阳,我送你回华双城?”
“不,我不走!”洛月抱着他的腰:“我明白了自己的幼稚,不会再去怀疑你了!我害了你,害了姐姐,差点害了孩子!我错……”
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哭完了就不再哭了。我放弃了一个暗月,得到了一个小月还有一个儿子。还不错。“
“成哥,”洛月带泪嗔着,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泰国境外的一个小岛屿,热带的丛林里,酷热难耐,丛林里每一棵树,每一片叶子,在太阳的炙烤下,越加的深绿。
输小的落叶由于高温迅速地发酵了,上烤下烘,整个空间就像是一个热锅,蒸煮着这一群穿着迷彩服的人。
而更严重的是,热带虫蚁都特别的多。苍蝇块头巨大,蚊子咬人之后,人身上留下一个大红包,又红又肿,奇痒难捱;其他的毒蜘蛛,还有随时可能掉到人身上的竹林跳蛇。
乱石深壑到处都是。
这一群的身穿迷彩服的人,在这里守候已经很久了。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马上就是正午时分,又饿又热。汗流浃背、身心疲乏
一个男人一手抓住爬到了颈上的蜥蜴,“***,以为我们是军队的人啊!?这样的打斗真是疯了,还没有见过人家办帮派打架是这样子的!还没有整死对方,就被蛇虫鼠蚁咬死了!”
“不咬死就是热死。还是拿起刀拿起枪来,砍冬瓜切白菜那样来得痛快!”另一个也不耐烦地小声回应。
“住口!不怕楠哥修理你们吗?”一个小头目瞪着眼,喝过来。
可,他话音未落,深壑里突然爆发出巨响,连同着他们左边的丛林也呼应着爆出一个大响。
不知何地突然冲出了一群头戴着钢盔的人,二话不说,朝着这一边就一阵狂扫。
丛林里的人也没有再犹疑,纷纷还以颜色。
这正是顾非寒的明月集团和阿楠为首的暗月集团的正面打斗。
很明显,明月集团无论从整体火力还是人员的战斗力方面都占了优势。不过,暗月靠的是人多。
上了一片,又上来一片。
蛇虫鼠蚁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蠢蠢欲动,不过,那些浓重的弹药味,它们更是惧怕。
树林的背后,有一座突兀而起的白楼顶端是一个挺立的收录仪器。这仪器正把所有的战斗情景尽数收录。
白楼内。
阿楠坐在了大屏幕电脑前,脸上阴翳,脸上却是含着一丝笑意,更显得此人的阴鸷。
屏幕上可以看到,明月集团的又一次急攻,他们已经逼近了白楼。
血溅当场,这里也是触目惊心。腥风扑面,就像都在眼前。
“有请洛大小姐。”他淡淡地说。
一个短发的女人被推了出来,她坐在轮椅上。
“怎么样?洛大小姐的脚伤还没有好吗?”他关心的问。
洛晴看着屏幕,仿佛没有听见他说什么。阿楠看着她:“你只是失去了声音,并不是连点头和摇头都不会了吧?”洛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脸上并没有表情。
“好,你不说我也没有关系。你看到了吗?寒少真是领导有方啊,短短的十分钟,把他老爸的手下毁掉了一半。”
洛晴也看得出来,那一群头戴钢盔的人是占了上风。
“你会奇怪吧,洛大小姐。我为什么叫你来呢?我这个人的性格,是不愿意被人家看到我的狼狈和失败的。”
洛晴专注地看着屏幕。顾非寒不会在战斗的现场的,但是那些都是他的手下,个个都很英勇。
“你这样的表情,是不是表示有什么阴谋我都可以使出来,你心里面还是相信你的好学生,哦……哦差点忘记了他不但是你的学生,还是你的男人。”
洛晴的脸一下冷了下来,转目,看望窗外。
阿楠轻笑一声,放松了四肢靠在并不舒适的椅背上:“女人就是一种感情的动物,会对****一类的东西抱有天真的幻想。我听说越坏的男人越招女人喜欢。不过这个坏总该有个限度吧。寒少怎么说都是一个黑.帮的人,洛老师要三思而行啊,这一次我取得了胜利,自然会让你恢复声音,让你你回复你的身份,回到中国是教书。怎么说……我和你都是老乡啊。”他脸色有过些许的不自然。
洛晴没有回答,略带倔强的抿了抿唇。
“好吧,洛大小姐,你好像不耐烦了。”阿楠笑着,对着电脑,摁了一下鼠标。马上有一个声音应道:“楠哥?”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现在,郑重的给寒少送一份大礼过去!”
“是!”
洛晴的心里阿楠吃惊,双眸紧锁着屏幕,可是一阵的轰鸣从这个屋子的后边传来,那是直升机的声音。她大惊,抬头死死盯住了窗外,心里紧张地砰砰直跳。
直升机!一共是四架的直升机!嚣张的从白色房子后面冲出去,升到了空中。又俯冲到战斗的现场,投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炸弹!
阿楠哈哈大笑:“好玩吧?”
洛晴还没有在惊愕中回过神来,屏幕里已经是出现了被直升机丢下炸弹的一片灰尘。
树木被炸断了,枝叶乱纷飞,深壑里的泥浆水雾直直地喷涌着,射向了高空,没有看见鲜血,只看到了偶尔在镜头前飞过的残肢断臂。
不!
这个变—态!
在玩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哦……明白了,那一群在丛林里的都是原来顾大成的旧人,并不是阿楠的心腹。他们的生死与他没有关系。
一个月前,洛晴对于顾非寒的冷血冷酷总是反感,现在,面对着这样的阿楠,才知道是对手让他不得不时刻保持着他的狼一般的惊觉性。
现在,屏幕里什么也看不清楚了,只能是片浓厚的沙尘。兀然,阿楠身边的电话急切的响了起来。
他拿过脸色不好:“怎么了?”
“炸的是自己人!寒少的人全部隐蔽了!死伤很少!有五架的战斗机从我们的头顶上复仇似的掷下了炸药,然后返回了!!地面上无数的毒蛇!”
他的手下喊得紧张又大声,好像已经恐惧到了极点,洛晴听到了,嘴角终于挂起了淡淡的微笑。天佑你们,非寒!
黄昏,突然下了一场大雨。翳闷的空气里像是被打开了,吹进了清新的空气,这些空气里带着咸咸的海风味道。
阿楠的车上。洛晴闭目养神。今天他突然说了:他也是彭仁县的人,和她是老乡,还不止一次地劝诫她不要痴迷顾非寒。
这个人不但变泰,还很傻、很八卦、很无聊。
“来,下来走走吧。”他停了车,打开了车门:“带你看一场好戏怎么样?”
好戏?今天中午被顾非寒反戈一击,他居然还有好心情?
这里是什么地方?洛晴抬头,看到了一个隧道,隧道口上方写着巨大的泰文:十一。
有回到了泰国国境里了?
洛晴随着阿楠顺着隧道边的小路上了山,约摸到了隧道顶的位置便停了下来。阿楠挥挥手,跟上来的人散到四周去警戒。
四下里一片寂静。站在这个位置可以清晰的看见下面的公路很远的地方。这条路的交通本身并不算繁忙,加上这个时间,平均每隔三五分钟左右才会有一辆车开过。阿楠又是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态。
没有人说话。除了野地里虫子不时的几声低鸣便只有汽车开来时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那样的声音也像是从洛晴的心口碾压过一般,沉沉的划过去。她开始担心顾非寒了。
其实,这一段时间以来,她有一刻能不为顾非寒担心吗?
辗转千里,来回几十天。她夜不能眠,日不能安,对自己的境遇没有多大的担忧,只是无时不刻地牵挂他思念他。有时候这样的思念比对父母的思念更甚、更重。
天色这时候还是一种深沉的墨蓝。阿楠的手下看了一下手表。洛晴能看到,那是下午的5点三十分。
远远的,有车来了。仿佛栽重极重,所以大货车在爬坡的时候发出一种恐怖的怒吼声,传得很远。周围的人明显的神色一紧,洛晴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一片***心跳几乎都停顿。
她胸口一紧。洛晴下意识的四处张望着。明知道无论顾非寒来与不来她都没有看见他的可能。可是她的目光依然在黑暗中搜寻着属于他的蛛丝马迹。
阿楠一手拉过了洛晴,低低的说了一声得罪了,拔出了腰间的佩枪。清脆的咔哒一声响,是保险拴被拉开的声音。他们手下也连忙伏下身子,眼里精光紧缩在那一辆大车上,居高临下的紧紧盯着。
阿楠把她抓的很紧,紧到她的手腕疼痛。不过洛晴也顾不上这些,同样紧紧地盯着下面。大货车开到了隧道入口处果然停下了,从驾驶室里跳下来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哼着歌往隧道边走。
阿楠的手下递过来望远镜,镜头里那个男人走到了路边开始小解,一付漫不经心的样子。驾驶室里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不过外面的男人带着帽子低着头看不清楚样貌。驾驶室里的男人同样低着头环抱着自己靠窗,仿佛在假寐。
“楠哥,好像是鬼哥,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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