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的碎片还没有尘埃落定。他的房间里又传来了“砰!”的一声大响。沈初和周毅、沈墨急忙冲进来。他已经倒在了地上,口里喷出了一口鲜血!
红。诡异、蔓延。
“沈墨!救人!”沈初大惊失色,把他抱起来,他却睁开了眼,冷冷地笑:”救人?怎么不见你去救她?怎么不见你去救她?顾非寒!你接到了她的电话也不去救她,你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她……”
他疯了吗?
不知道,他阖上了眼睛,闭上了嘴,嘴角再次溢出了嫣红的血丝。浓密的黑发贴在他冷峻的脸上,沈初周毅相识他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天空阴沉沉,不像是夏天的热辣、生气勃勃。就连月湖别墅边的月湖泛着的微波也像是在压抑着呜咽着。湖面上不是飞过的一两只鸟儿,鸣声也是让人的心如此焦涩。
此时,月湖别墅的门还没有打开。管家满脸的肃穆,喘着气奔过来,门卫正紧张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辆宝石蓝的车子开得飞快,撞开了大门,警报倏地响彻了半天。
“把它关掉!拆了!”鬼哥从车上下来,黑脸更加的黝黑,管家看到车上躺着钟凤仪,好像是晕倒了。
是他们马不停蹄地从泰国一起回来了!下了飞机钟凤仪就不时的晕眩。
“洛月呢?”鬼哥抱着钟凤仪跌跌撞撞进了客厅,之间呆坐在沙发上的顾大成,未见洛月。
“在客房,医生照顾着。”
“为什么?”
“晕倒多次了。”顾大成脸上憔悴,烟味浓浓的,不知道是吸了多少。
这时候,钟凤仪轻叹了气,从鬼哥的臂弯里醒来,“我要见她。”
鬼哥低头撸了一下她的乱发,心底怜惜也不顾忌顾大成在场,小声问:“凤仪,你要见哪个?”
“洛月。”钟凤仪语气笃定。
洛月已经扶着墙站在了客房门前。
此时此刻,一切的顾忌都不存在了,钟凤仪看着她酷似洛晴的脸,“真像啊,可是不是!可惜不是……”她泪流满面,转身跑了出去。
“钟……”洛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追赶上去,一把抱住了钟凤仪:“不要!不要这样子,我梦到了她,她说……她说……照顾好您,照顾好……他……”
可——他呢?
一家子的人都到齐了,直到了夜晚,顾非寒一直都没有出现。
一屋子悲戚。谁都没有心思去吃一口饭。反而是洛月,到厨房里下了面条,逼着每人吃了一点。
“我找他。”顾大成把面条咽下了几口,就走了出去。可找了半天没有把顾非寒找到。
好不容易联络到了周毅。周毅那边吵杂得很:“鬼哥,寒少在人面桃花夜总会,喝个半死了,还在台上拉着人家一个跳钢管舞的女孩,你快来……”
钟凤仪知道这个消息,没有生气,等鬼哥把顾非寒扛回家的时候,她只是含着泪把儿子洗干净。
看着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儿子,她小声了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动身去读书?”
儿子没有回答她,过了好久好久,他才动了一下唇:“明天吧。,我想去德国。”
“转了专业?”
“转了。”
“洛月说,明天给他们父女俩在殡仪馆……”
“请不要说了,我累。”他的声音遥远得不像在这里,他已经空了心。在人面桃花他像是找到了,可是醒来才知道,什么都不是,真的!那天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他好累了,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分钟。他要忘记,把这一段的生命都洗白。
爱情是什么?是一个傻瓜射到天上去的箭,不知道怎么掉了下来,一下戳中了他。而射箭的那个已经翩翩地飞了,不回头看一眼。
痛吗?拔出来了,就不会痛。他顾非寒是什么人!
岁月就像是一个盲了眼的傻转轴。他一直转啊转啊。不知道疲倦,也不知道要停歇。他的眼前大概只有黑暗。
钟凤仪的岁月里,也是如此。
她又回到了顾氏教育中心。她盲目的工作着,忘记了很多事情。终于,有一天胃部出血,倒在了办公室里。鬼哥大怒,把她送进了医院,病好之后把她攥到了民政处,领了结婚证,从此,这一个国内具有传奇性质的女强人华丽回归,成了家庭主妇。
至于顾氏教育中心的林林总总事情,她也放了手,全部交个属下去做。每一个季度,汇报一下收入就可以了,她图了一个清净。
可怜鬼哥,还一边在泰国帮她的儿子担任着明月集团的代理总裁的职责,打理着内内外外的工作。
钟凤仪一个“不小心”甩了他,独自环游世界去了。鬼哥明白,那是她不喜欢他管的事情太多。于是,明月集团大幅裁员,把黑.道上的生意全部舍去。他,金盆洗手了。从此明月集团的事情又交给了巴蒙。告诉巴蒙:如果有事真的决断不了,到德国找顾非寒。
另一方:香港。
洛月顾大成也是如此。
他们夫妻俩守着一份家业,生了三个孩子。先是到处游玩,然后洛月最终守不住寂寞,开起了美容店、首饰店。再开下去,顾大成不同意了:要么离婚,要么别再做女强人。
当然,洛月很聪明的和她的老公一起,玩玩孩子,玩玩生意。
再一方:美人施燕君。
施燕君,是最后听到了洛晴的事情的。她大哭了一场,离开了华双城,为事业周转在法国、英国之间,寻觅打造着最时尚的广告新人。
不知道是不是偶然,有一天她在法国遇上了一名珠宝模特儿,聊起来,又和她的设计师见了面。
原来,设计师是他——郑子旭。
也不知道郑子旭发了什么疯,开始对她狂追不舍。当然,施燕君心底里还是仰慕着郑子旭的。很快,她就嫁给了郑子旭。
他们的婚礼很低调,会到了华双城举办。洛月和顾大成被邀约了。洛月赫然发现:结婚那天,施燕君脖子上带着的是当年顾大成送给洛晴的那紫晶做成的一串项链。
后来。洛月知道,这一串紫晶,郑子旭给它起了一个名字:永恒不灭的爱。
程铮?他在整个故事的前一段的尾声里没有出现。听闻,为了官途他离开了家庭。
一切的故事,仿佛已经停留在了那一个初夏,小村子里,那一座简陋的楼房顷刻坍塌的一刻里。
五年后。
初夏。
华双城。
机场。
进入了夏天,气象台发布了安全预报,温馨提示:“目前本市已进入雷电等强对流天气频发时期,近期天气的区域性特别强,部分区域可能仅下小雨或不下雨,其他区域可能遭遇大暴雨。未来3日都是雷雨天气,28号开始以阵雨为主,所以市民们记得带上雨伞,穿上雨衣水鞋更佳,衣服带多两套预防湿身.……”
这个时候时间正是正午。可是整个华双城乌云压城,仿佛夜幕降临。华双城的新机场附近,也是一片的黑幕笼罩着。
机场外的天很黑,很黑。
突然,狂风牵起了黑幕。紧接着,一道猛烈的闪电,撕破了沉闷的天空。紧接着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
机场外的道路已经没有行人。躲避在机场里的人张望着,有人喊:“是冰雹啊!”
如果说大风、暴雨还算常见,那么,突然“噼里啪啦”砸下的冰雹就让不少人感到好奇。
人们紧张又好奇地张望着。
这个时候,机场的滞留的乘客不少,西边的候机室里是刚从德国飞回来的班机落下来的客人。他们大多数都是抱着自己的行李,看着黑漆漆的天空。
谁敢走出这个天地呢?此刻正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啊。
闪电时不时照亮天空,传来了一阵阵的闷响。冰雹铿锵有力地打压在地面上,有些大胆的乘客跑到了露天的地方,捡到了一两个鸡蛋大小的冰块。拿着给大家看。
“哇!真的是冰雹啊!”
“先生,你看你的裤子都湿了。”这时候,一个小孩子推了一下一个正在看着天空沉默的男人的膝盖,较软的童音叫人舒服。
那个男人已经这样安静地看着天空很久很久了,没有人敢走近他,因为他太过冷寂。他更没有去关心人们兴高采烈谈论着的冰雹。小孩轻轻的话语,还有小心推了一下,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么漂亮的孩子!黑亮的头发,浓密而柔软的梳成了冬菇头。小脸比巴掌还要小,薄薄的两片小唇嫣然红艳。细长的眼睛,黑白分明的双瞳,正认认真真地凝看着他。
“小朋友,是你推了我吗?”男人笑了一下,问道。他容颜俊美,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把精光敛住。
“嗯,你的裤脚湿透了,小心着凉啊。”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裤子,那是手工精良的西裤。是因为工作人员来不及弄干地面上的积水,人们的行走已经把水弄到了他的裤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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