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施燕君闭了一下眼，重重地坐在竹椅上，竹椅好像是不堪重荷，又再“咿呀”了一声。
“他为什么要娶我？就是知道你未曾死掉，他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和我相逢，那么，他就有机会再次见到你。”
洛晴咬了牙，更是轻蔑：“那又怎么样？我永远不会给他机会。”
“洛晴！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不可能当人家的棋子。虽然我以前那么爱他！”
“我同意你的意见，施燕君！”洛晴郑重地把手伸过来，再一次握着施燕君的手：“他怎么会把我没有死的事情跟你说？既然说了，怎么又让你这样难过？”
“他怎么会跟我说？不过是去拜祭回来之后，他说了梦话。”
拜祭！？
洛晴猛地一颤，眼底一黯，手指无力地收紧，喃喃了一句：“他拜祭的时候，说了什么？”
“没有在意，我每一次去都是流泪。他总是漠然。”
漠然？洛晴点点头：“施燕君，你知道吗？他……唉！我不说了。”
“离了婚好，洛晴宝贝，他死活不肯离，我呢——准备找了一个鸭子来搞出轨，你觉得这样可行吗？”施燕君喝下了一口茶，终于回归现实。
“哈？”洛晴吃惊，苦笑：“别傻了，美人。真要离了，分居两年不就可以了吗？何必搞臭自己？”
“我反正都是讨厌他了，臭不臭没有关系。这样的人多对些时间，反而更令人生厌。是了，说说你吧？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
洛晴淡淡地笑了一下，把手机递给施燕君：“看看这个封面，这个金龟帅不帅？”
施燕君鄙视地盯了她一眼，去看她的手机封面，“啊！”一声叫了出来：“宝贝洛晴，你的儿子？”
“准！”
“真是你的儿子？喂……”她附过来，低声问：“顾非寒的种？”
洛晴一下怔住，快速别开了脸，望向窗外：“美人，你太敏感了。除了他我不会有其他男人了吗？”
她的声音苦涩，表情痛苦。施燕君冷眼看着她：“妞，你骗谁都可以，但是要骗我恐怕不容易。”
洛晴低头，咬着唇，然后又抬头，带着小小的倔强：“施燕君，我的儿子是我……跟霍尔生的。你知道霍尔吗？霍尔了拉莫维奇，俄罗斯医药界、出版界的富翁。一个年轻的单身贵族，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我跟他……
已经领了结婚证，虽然还没有举办婚礼，但毕竟是夫妻了。”
洛晴从来没有这样详细地给谁介绍过霍尔。更没有这样张扬的去说她跟霍尔的关系。
施燕君好像真的被她转移了话题。带着疑惑的目光：“我不知道谁是霍尔拉莫维奇，我只知道：洛晴居然跟一个外国人结婚！不可思议。我要见到这个人！对他进行鉴定”“今晚不行，霍尔到北京开一个会。明天吧，我请你到我们家顺便看看我的儿子。行吗？”洛晴伸手去要回自己的手机。
可是，施燕君不给，在翻看她的照片。
“宝贝，你这个人不老实！”
洛晴惊讶，探过头去看，倏地脸红了！
那是顾非寒低头吃饭的一张照片。昨天中午拍的，她以为自己已经删去了，没有想到还在的。
“老实说！这个人是谁？你不要告诉我这个是什么霍尔！”施燕君严厉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糟了！说不清了啊！洛晴哀嚎一声，双手曲起放在了桌面，颓丧地把头埋在了臂弯：“我可以保持沉默吗？”
施燕君斜眼看着好友，真是找不到什么言语去劝说。这就像她，即使下了决心跟郑子旭分开，但是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她对他那种爱可能真的不会那么容易淡忘。有时候，爱情和自尊不可以相提并论。不是她们贱格，是感情难以控制。
为了自尊，施燕君可以跟他离婚；但是她还是爱着他，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爱和不爱，怎可以一下子分得清楚呢？她本以为顾非寒对洛晴的那一种，是玩弄。可是经过了五年，洛晴的手机还是有着他的照片。
由此可见，洛晴和顾非寒之间不是她看上去那么简单。
“霍尔的照片呢？”
洛晴拿着手机，翻遍，还没有寻找到霍尔的照片，她记忆里从没有跟霍尔合拍一个照片，连霍尔的单独照都没有。
洛晴不得不要重新审读自己跟霍尔的关系。儿子已经随着他的姓，他也是无条件地对她好。而她……正在胡思乱想，施燕君看着他也不说话。突然铃声响起，还真的吓了她们一跳。一看，原来打电话来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佑菡小姐，今天能挤出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吗？”那边传来温柔的声音，洛晴听得出来，那是莫希贤。
“莫小姐，有事吗？”
“我想寒已经破格聘用了你，但是另外的几个还要接受培训。我想问一下，如果你不培训，寒会不会签字。”莫希贤好像有点为难，“寒说了，你是他的老师。”
让她为难了？洛晴心里划过一道轻轻的痕，这个女孩子有点软弱啊。她稳定了一下情绪：“我接受培训，不搞特殊。”
“佑菡小姐！”莫希贤没有想到她能这样的好说话，惊喜的喊了一声，又有点难以开口地喏喏：“我……还想跟你聊一下……”
“我在外面巡查幼儿园的情况，顾总说，你生病了？”
“没有什么，昨天……摔了一跤，身体有点不舒服。现在没有事了，我叫司机接你来月湖别墅，我们聊一阵好吗？”
月湖别墅？洛晴的心漏了一拍。
“你见过寒的妈妈和继父吗？他们很好相处。”莫希贤明显是讨好洛晴：“不然这样好了，我让司机送我去见你？”
洛晴没有拿电话的手握住了一杯茶水，感觉到很烫，但是不敢放开，她觉得自己的声音还是稳定的：“不用莫小姐来回的跑动了，我认得去月湖别墅的路。”
“寒说，这里没有公交车到，出租车司机也不能来。况且，没有人能随便出入月湖别墅。”莫希贤有点骄傲的给洛晴介绍着。
她真正是班门弄斧了。洛晴苦苦的笑。
“叫司机来南京路华谊大厦接我吧。”洛晴拿手机的手湿漉漉的。即将要面对的，她真的有点怕。
自己的出现，会不会给干妈跟舅舅带来惊吓？
司机王叔很快来了，见到是洛晴果真大吓一跳，洛晴跟施燕君道别，转头问司机：“怎么，王叔，很意外吗？我是洛晴，刚回来。”
“洛……小姐……这个……莫……”司机的话真的不连贯。
洛晴微微一笑：“是的，莫小姐要跟我聊聊。没事的，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同时我认识了莫小姐，现在我是她工作上的同事……”她发觉，解析起来那么费劲。
“好吧，洛小姐请上车。”
一路的风景，日落西山，染红了半边的天空，华双城是现代化都市，工业化味道很浓。如此美丽的黄昏日落，直到了月湖，才感受到。
波光粼粼的月湖，荡漾着轻轻的微波。绿的是树叶青草；红的紫的是繁花；湖面上没有船，半月形的湖，月湖别墅这边是那凹下去的一弯。她和霍尔住的别墅是月亮凸起的那一边。
这么近，那么远。
五年，她离开了；如今回来，近乡情怯？不，她太多的事情不敢面对。忽的醒起，她连洛月都没有联络呢！
暗暗自责间，王叔的车子已经滑入了月湖别墅的大门。
刚好！一辆黑色的悍马从里面出来了！钟凤仪还是鬼哥？洛晴的心一下被抓紧，下意识的往后缩。
悍马只是摁了一下喇叭，算是跟王叔打了招呼，就开了出去。谁会理解，洛晴现在的那一种懦弱？
车子在蓝色的别墅前停下：“洛小姐，莫小姐在三楼，不需要我指引吧？”王叔说。
“不用了。”洛晴下了车，站在美丽的月湖别墅，她举目四顾，心底颤巍巍，手脚都变得冰凉。口里像是有什么胶着，多说一个字都是艰难。
“佑菡小姐！”落地玻璃门打开，莫希贤走了出来。
“真不好意思，阿姨和叔叔都刚出了门，寒也没有回来，家里只有我，不要介意啊。”莫希贤带了歉意。
“没关系啊。”
“我想跟您做朋友！”莫希贤穿着米黄的家居服，身材在柔软的家居服里显得更是曲线玲珑。洛晴看得出来，这一套的家居服，不是牌子货。难得的是，她穿出了感觉。
莫希贤称这里作“家”。看着熟悉的一切，每一件家具也好像认识她，正惊讶地与她默默相视。这里不是她的家了！以后都不会是。
洛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就是那样的感性，一个“家”字能让自己如此感慨。
“不客气啊，佑菡小姐。您何必带来了礼物？”莫希贤把她手里的水果接过。洛晴这下才发现，自己手里拿着水果一直就站在客厅的中央。
水果是几个菠萝，那是她路过了进入月湖别墅的时候，见到一个流动水果摊时候买的。五年前，顾非寒喜欢吃那个摊贩的菠萝。唯有这菠萝，是从附近的山上摘下来的，其他都是到水果批发大街采购的。
顾非寒就贪了一个新鲜。
洛晴把菠萝放到了茶几面上，动作有点机械，语气也是僵硬：“莫小姐，有话就说吧。”
“寒说，你是他的老师。”
洛晴咬着唇，勉强按耐着心里的不安，问道：“这又怎么样？”
“你能跟我说说寒读书的时候的事情吗？我……发觉他回到了华双城之后，整个人变了。”莫希贤难过的低头，她真的害怕。明明她还是病着，龙小姐的一个电话，他就出了门，至今未回。
原以为他可能是跟这个佑菡一起了。没有想到佑菡被龙小姐派了外勤看幼儿园去了。
难道是龙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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