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寒的车平稳地往华双城开。车灯很亮,洛晴在他的怀里静静的假寐着。她是睡不着。但是他的气息已经能够让她舒心。
车子不知道了什么地方,洛晴听见他跟鬼哥说:“鬼哥,我去一下。”鬼哥问:“你……亲自动手,不怕留尾巴?”
他冷冷一笑,把洛晴轻放下:“他惹了洛晴。”
鬼哥好像是嗯了一声,他就推开车门下了车了。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他就从外面回来,丢下了一对白色的手套。他没有想到洛晴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看着他。怔了一下,伸手去抚了一下她的脸,小声问:“睡不着?”
洛晴点头,“你干什么了?”
他拍拍鬼哥的后座,示意鬼哥开车。鬼哥发动车子。车子完全流进了夜色,他才舒展了一下双脚,轻描淡写:“楚鸿也不怎么迂腐,我叫他自己动手,他就真的做到了,我让他留了一条命回去见楚博钧。”
洛晴微微皱眉:“楚博钧是干什么的?”
鬼哥在前边插了嘴:“北京一个大官,非寒外公的手下之一。”
“啊?”洛晴还是不明白,看着顾非寒:“你外公又是干什么的?”
顾非寒眸子一扬:“大概是首都的军人。”
鬼哥淡淡地笑。洛晴皱眉,“一个有怎样军衔的军人?”
“楚博钧是少将,我外公是他的领导。”
洛晴不懂,干脆不再问了。这个话题在一个月过后,周毅瞳给她电话的时候,洛晴才知道。刚才顾非寒说的“楚鸿不怎么迂腐”到底是什么回事。
原来,顾非寒到了楚鸿的家,让楚鸿亲自动手,用菜刀把抓过洛晴衣领的手给剁了下来。楚鸿照做了,一个星期之后被他的父亲召回北京。
从此,公安战线没有了这个人物。
这个话在这里说了,后边就不提了。现在再讲在车上的洛晴,枕着顾非寒的手臂又闭上了眼睛。
半睡半醒之间,已经回到了月湖别墅。车子进了车库,洛晴被顾非寒抱着下了车,这时,王叔在车库外站着,很奇怪:“寒少,洛小姐没事了吗?”
“王叔,都夜深了,怎么起来了?”顾非寒问。
“没有,我上洗手间,听到了车声,所以过来看看。”王叔双手放在身侧,低着头,诚惶诚恐的样子。
洛晴刚要说什么,被顾非寒在腰下捏了一下,听到他说:“哦,王叔回去睡吧。洛小姐现在身体不方便,你要吩咐佣人们注意,不能吵着她,平常除了送餐,不准进她的房间。她要是出门,就让教育中心的洛志峰来送。”
王叔恭敬地点头:“是。”然后又吱唔了一下,好像有话要说,顾非寒站在他的面前:“还有话吗?”
“我也可以接送洛小姐的,寒少难道不放心我的车技?”
洛晴微微睁开眼,顾非寒幽深的眸子如潭水一般,没有任何的涟漪:“王叔,最近家里的事情多,你和管家每天留在家里多多关注,别给什么人骚扰到我们就好。外面的事情,你就歇歇。洛志峰是洛晴的老乡,信得过。”
“哦,这倒是,这倒是。”王叔点头。
顾非寒怎么这样对王叔说话呢?而鬼哥呢?不是一直在车上吗?为什么没有下来?
顾非寒把她径直抱到了三楼房门前才放下,拿了钥匙,开门。洛晴见他这样的谨慎,知道这些日子里就连月湖别墅都不得安宁。就更加地小心了。
开了门,他又抱起洛晴,“洗洗再睡吗?已经凌晨2点了。”
“我想睡觉。”洛晴含糊着,靠在他的肩上,折腾了一个晚上,她也真的累极了。开始是对审讯的惧怕现在却已经回到了家,从惊慌到希冀,情绪波动得太大了,她精神很疲累、身体也疲累。
可是。当他打开了窗户,那了自己的喜欢衣服进了浴室之后,几分钟出来,却见洛晴在衣柜翻衣服。
“不是要睡觉吗?”
“觉得黏糊糊,想洗一下。”她拿了衣服,他又弯腰把她抱起,笑:“我帮你洗?”
洛晴笑:“我有点脆弱,可不至于不能自理。何必这样。”
可他不放,把她抱紧了,来到浴室,放在自己膝上,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去放水。
“非寒,你不要这样子嘛。我还真的不至于……”
“我喜欢,不行吗?”
一句话把她噎住了,说不出其他来。她能理解他,这么些日子的分别他一定是思念极了。她昏昏然的半睡半醒,不知道什么时候洗完了,不知道怎么把她抱回了床上。只记得自己暮然醒起一件事,问他:“非寒,鬼哥呢?”
他只是按住了她的唇,许久不回答,突然又低笑,倏地吻住了她,“你那么聪明,一定会明白。”
不知道是否明白,他吻她的时候,她的头部已经缺氧,这时不管是否明白了,她只是唔了也一声,倒入他怀里就睡了过去。
清晨,洛晴却比他早醒。当顾非寒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阳台外,月湖清秋的景色也确实是美丽。
顾非寒看着她的剪影,总也看不厌的样子。怎么人与人之间会突然有这样的感觉呢?明明是两道平衡线,他却想要一直霸占她,他的霸道至于这样吗?莫希贤、Maggi还有以前的郑恬恬等等爱过自己的女人,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她有什么特殊?
他很明白她同样是渴望****夜夜和他一起,就好像他们的生命是连在一起的,即使在最最痛苦的深渊,她也能感觉到他始终拉着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不能让她离开,更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如果她……陨落,他会跟她一起,不顾一切地陨落。
洛晴看着满园秋色,想到刚才去了钟凤仪的房间……
洛晴看着满园秋色,想到刚才去了钟凤仪的房间,看到那一个代替钟凤仪的女人。那女人很像钟凤仪,但是见到她像是愣怔了一下,又警惕地看了四周才高声地、夸张的喊了一句:“洛晴!”然后就没有了话。
洛晴暗暗骂自己:给她添麻烦了,所以随便说了几句,就退出了她的房间。钟凤仪、鬼哥、小迪都离开了月湖别墅。这里到底有多少隐秘的危险?顾非寒又怎么样去面对?
秋风吹来,她的手臂微凉。想要转身回去拿一件外套,他就在身后拥住了她,低了头在她的耳边:“什么都不用想。”
“嗯,我知道。难为你了,顾非寒。”
他噗地笑了,顺着她的手臂,找到她的手,握住,在她的手指上寻索,洛晴心里一惊,连忙开口:“非寒,戒指在洗手间不见了。”
他咬了一下她的肩膀,惩戒的声音里带着宠溺:“我知道啊。”
“你怎么知道?”洛晴要转身,他却把她身体拢紧了,不让她转过来,左手握住她的手指,不知道怎么样的,她的手指好像被套上了硬物,洛晴低头,“你找回来了?”
咦,两枚戒指,都是紫色的!洛晴挣开了他的禁锢,错愕地去看那两枚的戒子。她怎么使劲都压不下瞬间心里涌起的惊涛骇浪!
“你怎么找到的?”她颤着声音,颤着身子。
他又一次心疼,蕴着深沉冷意的黑眸紧紧盯着她,明明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如何开口,又该从何说起。
许久,他才想到了用那一句话当开场白:“是郑恬恬和阿楠一起放的火?绑了你?”
洛晴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轻轻地点了一下。
“郑子旭救了你?”
“嗯。”
“而,郑恬恬眼看郑子旭救你,她不顾一切地从楼上扑下来,试图把你推进火堆?”
“是的,当时我很怕,,郑子旭跑去救我爸爸了。我怕她把我推进火堆里,所以我尖叫着,把扑下来的她推开,然后……她就掉进了熊熊燃烧的火堆了。我看着她被烧着了头发,痛苦地挣扎……”洛晴的身子还在发抖。
顾非寒把她抱得紧紧:“郑子旭跟你说:不要急,我要先救你的爸爸,可是他没有救,而阿楠把你的爸爸从屋里推了出来,身上还给淋了……”
“别说了!”洛晴痛苦地哀嚎着,痛哭着,不能自已。
“好,我们不说了!以后都不提了!”他抱着她,心里酸涩、就像是被捏紧了喉咙,连呼吸都是痛。每一根的血管,每一道的神经系统,随着她的哭腔高高低低的一阵阵的痛楚着。
“紫戒……’紫戒……”她说着不连贯的话,吸着鼻子,像一个孩子一样的请求者,请他把怎么找到紫戒的事情说清楚。
“我昨天去过彭仁县了,捡回了紫戒,把阿楠整了个半死,本来不应该留他的命,可要诱蛇出洞,先让他多活几日。”
洛晴瞪大眼睛,这可是谁能办到的事情?他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说出来了。但是个中的曲折,她难以想象。
“小老师,我记得你说过,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这一句很有哲理的话。所以,我不介意紫戒的丢失。”
“这是违心的话,以为我不知道。”洛晴嗔他,“要是真的找不回来了,多多少少都是介意的。”
“我以前以为你是把紫戒脱了下来。”
“为了霍尔?”
“我不担心他了,你是洛晴,跟他有关联的不过是佑菡。”
洛晴摇头:“顾非寒,无论我是洛晴还是佑菡,都是与他有了婚姻的。”顾非寒想要争辩,她却伸手食指和中指压在她的唇上,“想听我说完。霍尔说了要给我尽快的离婚,他说的话我是相信的。”
他看了她一眼,拿开了她的手,转身进了浴室。洛晴怔了一下,想:他不是又在吃霍尔的醋吧?过了好几分钟都不出来,她忍不住敲敲浴室的门:“你干嘛了?”
浴室的门霍的开了,他满口的牙膏泡沫,“我干嘛?洗脸刷牙你都要管?”脸上是微怒了。
啧啧,犯得着这样小气?
他噗了两口,刷完了牙,递来了一柄剃须刀:“来。”
洛晴嘟了一下唇,接过,“万一割破了你的那么帅的脸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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