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睡症?”
他的嘴里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看她的眸色也逐渐变得幽深起来。
“对,一睡下就很难醒的那种。”
诗寞神色暗沉,如果苍鸩也帮不了她的话,那就真的没办法了吧。
这个病的名字他曾经听说过,那时玲还对这个病症挺感兴趣,并且也涉猎了一点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听她说,患上这种病都挺难彻底解决的,情况不妙的可能会成为“活死人”,医学上对这方面的研究还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进展。
当然,如果南宫御燚真的一睡不醒了,对苍鸩也是有利无害的,少了一个要对付的目标,也就等同少了很多后顾之忧。
他完全可以那么做,只是这样做就等于泯灭了诗寞最后一点幻想,苍鸩斜睨了她那伤感的面容,牵动下嘴角道:“医生都说治不好,你怎么知道我就能行?”
诗寞张张嘴巴,却发现无言以对。双脚杵在原地,最后才艰难地抬起步子,喉咙干涩得紧,“也对,你毕竟不是医学家,怎么可能会研制对付这种病的药?没事,你只当我随便说说好了,我去洗澡了。”
苍鸩心中一动,她竟是那么信赖他,医生都束手无策的问题,她能想起他来。在她的心目中,自己的地位会不会是独一无二的?
手下意识地去拉她的手臂,“等下。”
她慢慢转过头,看着他。
“我也没说过不行。”
诗寞沉默了会儿,涣散的眼神渐渐有了聚焦,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不确定地道:“真的能治好?”
他瞟了她一眼,松开抓着她的手,捋捋头发,“我不敢保证消除他的嗜睡,给我一个星期,我尽量吧。”
自己还是不想在她的面前做到坐视不理,尽管再一次违背了他的原则。
虽然这个答复不是很肯定,诗寞却已经心满意足了,他愿意帮助她,就是一个最好的答案。
她眼中隐隐噙着银光,俯身在他的脸颊落下一个香吻,“谢谢你,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苍鸩这次的反应貌似比平常迟钝得多,等诗寞抬起头的时候,才把那对深邃的眸子望向她。
“你工作吧,我不打扰你。”
她转过身,走出房间并轻轻带上房门。
苍鸩抬起手欲要碰上自己的脸,又放下来,掏出电话,“玲,不论用什么方法,给我配制出一套对付嗜睡症的方案,不一定要彻底清除病根,但你看看能否缩短嗜睡的时间。”
他放下电话,拿起桌面上的资料,却发现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
一星期很快就到了,苍鸩信守承诺地把药递到诗寞的面前。
“这个就是吗?”
诗寞惊喜地从他手中接过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装着的东西和一个袋子,问。
“对,里面有说明,这几瓶只是让你哥哥试用一下效果而已。你也知道,这些药顶多让人少睡一会儿,剩下的还得靠他自己去调养。”
苍鸩点下头,他所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她打开盖子,只见里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三瓶药水,和一张说明书。诗寞将纸摊平来,一张白纸,工整地印满了所有的注意事项,服用时间、次数等等,末了还盖了一个章。
“你是怎么做到的?”
诗寞一边说着又翻了翻手上的袋子。
“我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么?要是想说谢谢就去谢玲,这药是她连夜赶出来的。”苍鸩反问,又补充了一句。
玲当日接到任务后找来她几个得力干将,根据男人所提供的信息就开始研制药方。时间自然是不够的,所以一个人不得不承担两个人的责任,才在规定时间中完成任务。其实玲不过用了些西药,药水也是在一些特定药剂上加了点其他成分混合而成,只是现在的医院很少接到较为严重嗜睡症的例子,对这种病也搞不清从哪里入手。
“嗯,找个时间我要去谢谢她。”
诗寞颔首,接着说:“真好,哥哥看见了一定会很高兴的。我替他谢谢你。”
苍鸩浅勾薄唇,淡淡地回应了声“嗯”。
次日早晨,诗寞想去外面走走。
刚出别墅的门,就瞧见一辆银灰的轿车停在不远处。
他瞧见她,打开车门下来,单手撑着车盖,遥遥望着她。
诗寞小跑着过去,边听他道:“把手伸出来。”
她满腹疑惑,却也老实地伸出手,一串钥匙落入她的手掌心内。
“Panamera,适合女人开的车,喜欢么?”
“你要教我开车?”
诗寞难以置信,晃了晃手中的钥匙。
“嗯,免得你出门还要打车,还不如自己开车。”
苍鸩说完硬是把她推上了车,让她坐在驾驶位上。
她好奇地环视着里头的配置,无一不是崭新的、奢华的,“你新买的?”
“有问题么?”
“可是你不是有很多车了吗?”诗寞大呼道,她可是见识过的,他的停车场很多豪车都没开过几次,是不是觉得位子太多,要把停车场塞满才过瘾啊?
“这车送你的。我开过的拿不出手。”
他有个习惯,自己用过的东西,哪怕只碰过一次,也从来不会送人。
车子不是一次性的吧?诗寞欲哭无泪,他的逻辑完全不是和自己一个档次的,她想破头也无法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这是离合器,变速杆······”
苍鸩简单为她介绍了下汽车的基本配置以及作用,便手把手教她开车。
练习了大半天,苍鸩就坐到副驾驶位上,“学得差不多了,你开车吧。”诗寞盯着他,他看似挺看得起自己的,不放心道:“要是把车撞坏了怎么办?”其实还有一句没说出来,就是万一我撞车了,我们两个人都死了怎么办?
“再买。”
苍鸩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眯着眸子假寐,说话都懒得多说几个字。
她讪笑了声,瞧着他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觉得自己刚才问的问题就是多余的。
菜鸟上路,正如小孩第一次学会走路一样,慢慢吞吞,走走停停。
“开快点。”苍鸩淡淡地说道,这速度比老牛拉车还要慢上几倍。
诗寞手心手背都是汗,若不是周围的车辆不多,她总认为会和哪辆撞上。他不怕死,她还想多活几年。
她脚下不敢用力,踩油门也是轻轻的,整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时刻注意着周边的路况。
“······”
苍鸩睁开眸子,望着窗外。无巧不巧的,那个身影再次映入眼前,他敲了敲车窗,“停一下,我要下去。”
“怎么了?”
诗寞抹了下头顶的虚汗,解开外套的扣子。
“快点。”
她只好把车停在一旁。苍鸩打开车门,走前不忘扔下一句:等我。然后疾风一般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风拂乱他醉红色的发,如一簇跃动的火苗,燃烧着。
凭借他的速度一定可以追的上,还是不由自主地把步子越拉越大,生怕她再一次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啪”
苍鸩从背后扣住她的手腕,语气急迫,又有点不确定:“是你吗?”
女人的身子一顿,踌躇了许久,才慢慢把头转过来。那是一张秀气的面孔,让他深深思念着的容颜。
四目相触,像是有什么东西冲击着他们的神经,周遭的喧嚣恍若不复存在。
“染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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