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从别墅到医院的一路上,申晴和霍景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两个人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外面只有颜妍家小保姆一个人的身影。
小保姆是南方人,矮小的个子站在门外走来走去,像是要缩成一团光影,很是孤单、无助。
她一看到申晴,立马奔上来,急得都快哭了,操着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话,颠三倒四地道:“太太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我都在房间里睡着了,她喊俺的名字,俺就赶紧跑过去,结果看见她下面流了好多血……我给叶先生打电话打不通,就只好给你打,也没打通……”
申晴心乱如麻,浓重的愧疚感涌上心头,在车里颜妍就给她打电话了,她居然耽搁了这么久。
当时她头昏眼花,光顾着跟霍景煜“寻欢作乐”去了,竟然没考虑到颜妍这边出了事……
申晴红了眼睛,腿不由一软,几乎要摔倒,霍景煜及时从后面扶住了她。
他知道她的心思,也知道她的愧疚,可现在不是愧疚的时候,只沉然问道:“颜妍怎么样了?”
小保姆说,进手术室两个钟头了,医生说孩子不足月,得剖腹产,一直催着监护人签字手术。
霍景煜眉头一蹙,沉声道:“我给叶泽打电话。”
申晴强压下心底的愧疚,一边掏出手机,一边问小保姆道:“通知颜妍的父母了吗?”
小保姆猛地点点头,说正往这儿赶呢。
叶泽电话打不通,霍景煜气得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想了想,又拨了一个号出去。
他打给的,是叶泽的经纪人,凯文。
得到的消息是叶泽正在拍戏,不方便接听电话。
申晴刚刚走近霍景煜,就听见霍景煜在手机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拍戏重要还是他老婆重要,他老婆要生了,现在人正在手术室等着他签字,你却告诉我他现在在拍戏,不方便赶回来!我不懂你们娱乐圈的规矩,我只知道一个男人如果连老婆孩子都不在乎,他就不配做个男人!你告诉叶泽,今天晚上他要是赶不回来,老子他妈卸了他,娱乐圈他也不用混了!”
霍景煜狠狠撂下一句话,“啪”地就挂了电话,气得脸色铁青。
申晴和小保姆听着他的怒骂,不由愣在那里,腿都吓软了。
霍景煜平息了一下怒气,不再管叶泽,对申晴说:“顾不得许多了,我们签字,让医生赶紧手术,人耗不起,有什么责任,我们承担。”
“好。”申晴毫不犹豫地应道,有霍景煜在,她的心没来由地稳妥下来,慢慢恢复平静。
好在颜父颜母及时赶到,配偶不在,也只能父母签字。
申晴看到签名的时候,颜父的手都是哆嗦的,堂堂一个教授,执笔写了多少文章,如今在面临亲生女儿生死关头之际,执笔的手也不禁颤抖起来,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始终都是父母,哪怕有了丈夫,父亲对女儿的爱总比丈夫要深重。
众人在手术室门外焦灼地等待着,不一会儿,叶父叶母也迎着夜露从帝都匆匆地赶来了。
“亲家,对不起,我们来晚了……颜妍怎么样了?”叶母满脸焦急地问道。
颜母忙拉着叶母坐下,脸色惨淡,泫然欲泣,“正在手术呢,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
叶父叶母的脸上立时现出几分凝重,叶母脸色惨白,“才8个月,这是怎么搞的,唉……”
叶父冷冷的扫了一圈,目光落在霍景煜身上,沉声问道:“叶泽呢,那畜生在哪儿?”
霍景煜站直身子,硬着头皮道:“他……在横店拍戏呢,已经尽力往这边赶了。”
即便心里再生叶泽的气,霍景煜还是替弟弟打了个圆场,否则这死小子回来,真就被大卸八块了。
饶是如此,叶父还是气得神色一凛,将儿子狠狠骂了一顿,却也知道没用,人又不在身边。
剖腹产终究要比顺产来得快,一个半小时之后,颜妍出了手术室,灯一灭,众人赶紧围上去。
颜妍躺在病床上,由于打了麻醉药,人不算太清醒,脸色惨白如蜡,看着让人心疼。
医生摘下口罩,报喜道:“恭喜,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叶母、颜母不约而同地往后一倒,叶父、颜父赶紧扶住了他们,众人喜极而泣,连连道谢。
宝宝8个月属于早产,必须尽快送到保温暖箱里,接受进一步的观察和治疗。
众人连连点头,看了看孩子,赶紧协同医护人员把孩子送进保温箱里,一脸的爱怜和不舍。
申晴看着一脸虚弱的颜妍,又是激动又是心疼,忍不住掉了眼泪,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你辛苦了。”
颜妍回她以微笑,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颜妍转头向旁边看去,搜索着叶泽的身影,见他不在,眼底滑过一抹浓浓的失望。
霍景煜见状,忙上前安慰她道:“叶泽正在赶来的路上呢,很快就到了。”
叶泽确实是火急火燎赶过来的,不过他赶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脑门上全是汗。
人刚到病房门口,就挨了叶父一个狠辣的巴掌,打得他在原地转了360度,摔在了地上。
跟在叶泽身后的凯文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上前拉住叶父,“伯父,您不能照脸上打啊,叶泽还得靠脸吃饭呢……”
叶父气得狠狠推开他,凯文被推得几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身子,就听见叶父的怒吼:“我们叶家的男人什么时候还要靠脸吃饭了,妈、的,这个娱乐圈,你趁早别给我干了,现在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你可真有出息啊你!”
颜父就站在叶父身后,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要不是叶父先动了手,现在动手的就是他了。
叶泽自知理亏,也不敢辩驳,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从地上爬起来,冲父亲们鞠了一躬:“爸,我的错,您一会儿再可劲收拾我,我先去看看颜妍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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