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饭桌旁吃饭的人,都看出左少卿在与叶公瑾斗智。Www.Pinwenba.Com 吧但他们谁都猜不出他们的真实想法,只是跟着叶公瑾的笑容,也一起露出笑容。
到了这天的夜里,叶公瑾的疑问再次被提出来。
聚集在叶公瑾秘密住所里的人已经不是三个人,现在是四个人,增加了赵明贵。
钱玉红为他们煮好了咖啡,用托盘送到他们的面前。笑着说:“我就说嘛,赵组长是咱们处里的智囊,经验丰富,脑子又聪明。我就一直奇怪,公瑾怎么不叫上赵组长呢?现在我明白了,是时候未到。时候到了,公瑾一定会叫上赵组长。来,喝一口我煮的咖啡。不敢说多好,但肯定比外面咖啡馆里的好。我再给你们拿一点小点心来,你们边吃边聊。”
叶公瑾面带微笑,轻声说:“明贵,你对左少这个人怎么看?”
这个问题让赵明贵十分为难,不知该说到什么程度。他想了想说:“左少在咱们这一行里,是一个高手,不是常人可比的。”
叶公瑾忍不住笑了起来,“明贵,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么跟你说吧,我和枫林兄对这个左少卿也思考了很久。她确实是一个高手,到了二处以后,连续破获大案,也抓了不少共党。我问你的意思是,她是共党吗?”
赵明贵看看叶公瑾,又回头看看黄枫林,谨慎地说:“是,又不像是。我心里确实很矛盾。处长如果问我猜测,我感觉,有六到七成,是。”
叶公瑾点点头,“明贵说的是实话。其实,我和枫林兄也是这么判断的。但是,左少卿又确实抓了不少共党分子,破了不少大案。对这一点,你怎么看?”
赵明贵想了想说:“处长,她不简单,她一定不简单!”
叶公瑾说:“你说对了,她一定不简单。所以,我和枫林都认为,她在我这里,一定是有任务的。而且,她的任务一定不是寻常任务,一定是一项十分重大的任务。你说对不对?”
赵明贵听到这里,心里十分赞同,连连点头。
叶公瑾接着说:“明贵,你是否认为,左少卿的任务可能和‘槐树’有关?”
这句话让赵明贵大吃一惊,心里也顿时开朗起来。这个说法也解释了许多他心中的疑问。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他轻声说:“处长,我感觉,也只有这种解释才能说得过去。我曾经思考了很长时间,心里一直很矛盾。左少的所作所为,都解释不了她可能是共党的身份。所以,因为解释不了,我宁可相信她不是共党。但如果和‘槐树’联系起来,就不一样了。”
叶公瑾十分赞赏地点点头,“明贵说的是实话。看来,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呀。”
黄枫林也笑了,“叶处长,我们已经在这件事上取得了一致。”
叶公瑾敲着桌子说:“好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应该怎么办?”
赵明贵和黄枫林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敢说话。
叶公瑾继续说:“下午,毛局长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他只问了我一句话。他说:谁是‘槐树’?现在我要问你们的,也是这句话,谁是‘槐树’?”
黄枫林轻声说:“叶处长,我还是认为,‘槐树’就在那六人之中。你同意吗?”
叶公瑾一点头,“我同意。我相信,只能是这么一个结果。现在,我有一个想法,需要你们两个共同配合,希望能找出这个‘槐树’来。”
赵明贵和黄枫林都注意地看着叶公瑾。
叶公瑾笑着说:“正如刚才枫林兄说,现在开始,要密切监视这六个人。枫林兄负责国防部内的监视。明贵负责国防部外的监视。注意,是秘密监视,不要再被他们察觉。另外,争取在他们家里和办公室里装上窃听器,这样,我们就能掌握他们的一切。”
黄枫林想了一下,说:“叶处长,我们会努力。不过,六个人,还是多了一点,工作量很大。在这六个人中,你有比较倾向的重点人物吗?”
叶公瑾注视着他,心里权衡了好一会儿,终于说:“有,但你们一定要保密。我比较倾向于两个人,一个是郭重木,一个是于志道。”
黄枫林注意地看着他,“你有什么理由吗?”
叶公瑾轻声说:“当然有。先看郭重木,他是作战厅厅长,职责所在,他接触的都是**近年来的作战方案。”他转向赵明贵,“情报处提供了一批近年可能已经泄密的情报,你注意看了吗?其中,**在大别山作战的调度计划一案,有比较明显的迹象。**这边刚刚开始实施,共军已抢先采取了行动,并且绕开**的堵截方向。从时间上推算,这个计划极有可能还没有报委员长批准,共军就已经掌握了。这个绝密计划的制定人,正是郭重木。”
黄枫林张大了嘴,“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赵明贵说:“处长的细致,是我们比不了的,我很惭愧。”
黄枫林又问:“那么于志道呢?”
叶公瑾笑着向两个人点点头,“我最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王天财是于志道下令刺杀的。王天财被人刺杀这件事,你们两个都知道,当时怀疑的是左少卿。左少卿确实告诉我,她受人委托,要除掉王天财。但王天财确实不是她杀的。假设一下,如果这个于志道是‘槐树’,又帮助共党购买军火,他必杀王天财!是不是这个道理?”
赵明贵不住地点头,“处长分析的对。这两个人是重点,我们会认真对待。”
钱玉红端着咖啡壶从厨房里进来,笑着说:“你们尝了我的咖啡怎么样?好的话,再来一杯吧。”
叶公瑾说:“确实不错,确实不错,我们刚刚尝出味道来。”
这样一来,国防部作战厅厅长郭重木,就要有麻烦了。
这天的夜里,左少卿姐妹俩斜靠在床上,都在想着心事。
左少卿心里很忧虑。国防部绝密公文事件,到现在差不多已经算是过去了。但她感觉,杜自远连续采取三次行动,可能并没有骗过叶公瑾。因此,叶公瑾的怀疑范围只有那六个人,这个范围太小了。“槐树”仍然有危险。
另外一方面,“槐树”的交通已经全部掐断,张雅兰已经被捕,今后如何再与“槐树”联系,却是一个大问题。怎么解决呢?她不知道。眼下,如何与杜自远建立联系,则是另一个大问题。还得通过身边这个丫头片子吗?
这时,右少卿仿佛感应到了这一点,正扭回头看着姐姐,嘴角上露出一丝冷笑,“哎,姐,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就是在养神。”左少卿平静地说。
“你少来吧,还骗我。我已经感觉到你在发愁了。说呀,愁什么呢?”
左少卿回头看着妹妹,好一会儿才说:“我在想,明天的审讯。”
右少卿眯着眼睛看着她,心里的那一点感应却已经消失。孪生姐妹之间的心灵感应,其实就在若有若无之间飘动,稍纵即逝。抓不住,也就错过去了。
她笑着说:“是吧,我就知道你在发愁。这次抓了五个人,你心疼了吧?”
左少卿瞪她一眼,“你少跟我东敲西打的,当心我揍你!”
右少卿一挺脖子,“你敢!”
左少卿一扬手,“你看我敢不敢!”
右少卿抱着脑袋翻身向里,就大声尖叫起来,“妈呀,姐打人啦!”
“你喊什么喊,”左少卿推她一把,“让邻居听见,还真以为我打了你呢。”
“你敢打,我就使劲喊。”右少卿笑嘻嘻看着姐姐,“我问你,那些人要是死不开口,你怎么办?你下狠手呀?”
“要是你,你开口不开口?”左少卿很狡猾,说的话绕了一个弯。
右少卿认真的想了一下,“要是杜自远不让我开口,我就不开口,打死也不开口!”
左少卿瞪她一眼,“臭丫头,什么逻辑。我看你都快赶上秋月了。”
右少卿把姐姐一推,“瞎说吧你,拿我跟他们两个比。他们两个都是花痴。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姐,我今天可到看守所里看了一下,这五个人,包括那个娇小姐,都是死顽固,一定不会开口的。你放心吧。”
左少卿翻身坐起来,一把扭住她的胳膊,就去撕她的嘴。右少卿就像杀猪似的尖叫起来,其中还夹杂着尖尖的大笑声。
第二天上午,左少卿怀里抱着一个卷宗,还有一个鼓鼓的牛皮纸袋,去了看守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一直向前走去。她的眼睛里含着隐隐的怒气。每次她要审讯犯人,心里就会生出一股怒气。
看守所永远都是阴暗的,潮湿的,是太阳永远照不到的地方。走在这样阴暗潮湿的走廊里,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左少卿尤其如此。
穿过长长的走廊就是刑讯室。刑讯室门外的看守替她打开门。她径直走进去。
刑讯室里同样阴暗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铁锈气和和霉腐气。对左少卿来说,还在寂静中隐藏着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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