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积满了灰尘,纸张泛黄,墨痕也浅淡务必。Www.Pinwenba.Com 吧想来是有一定岁月了。但栖月敏锐发现,有一处的灰尘厚度与其他地方不一样。最近应该有人来过这里。
忽然,发现前方处,还有一个明显的暗门,但这个暗门,却不在她的情报中。莫名的,栖月走了过去,像是受了蛊惑,轻轻一推,而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倒。
在栖月进门后,那暗门立刻合上,忽然上方滚落出一幅常常的画卷,将暗门挡住。
长长的暗道尽头,是一处宽敞华美的府邸。府邸之美丽精致,可谓是完美,也不知倾了多少人力物力。
一个偏偏如玉的男子,摇着一把白玉扇,缓步走在长廊上。这时,他身边紧身衣着、长发披肩,娇小的身子后背着一把与身形无法相称的重剑、面容淡漠的女子忽然道:“公子,小姐醒了。正往您这边走来。”
“是吗,醒得还真早。”
“公子想让小姐继续睡着吗?”女子提议。
楼兰若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潇洒的抖落身上飘落下的树叶,任由谁也想不到,在这酷寒冬日,这里景色竟如春。
“不错的意见,若是早点提出,公子我相信,效果会更好。”
楼兰若顿住脚步,看着朝他走来的美如晨星的女子。
“哥哥。”
“刖儿,你醒了。”
楼兰刖脸色也比昨日更加苍白,单薄的身子套在天灰色的霓裳裙里,显得飘然欲飞。
“恩,感觉有几许累。休息几天应该会好了。”楼兰刖回答道。
“沧,去给小姐熬点冰雪露。”楼兰若对那个重剑女子说道。
“是,公子。”秦沧毫无表情的恭顺道。
“哥哥,不必了。不要劳烦沧了。”楼兰刖苍白的脸被风吹得更加暗淡,长发则随风飘扬,与裙摆交织,形成一幅唯美画卷。
楼兰若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又为她理着发丝,道:“怎么会是劳烦?我们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应当的。”
楼兰刖眼中闪过一抹哀戚,勉强的笑了笑,“那哥哥,我请你为我寻找的人,可有消息?”
“目前还没有,不过,这事情你不必插手。交给我就好了。”
楼兰刖蠕动着唇,不再说什么,淡淡的看着周围美景。
她不开口,楼兰若自然不会说什么。不一会儿,秦沧端着一只玉碗走来。
“公子,雪露已经好了。小姐可以饮用了。”
“刖儿,喝了它。然后好好去休息,你看你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楼兰若端起碗递给楼兰刖,眼神里有着难得的宠溺与温柔。
楼兰刖的心,更加复杂。她看着碗里几乎透明的液体,想要说什么,可一抬头,就发现楼兰若与秦沧都不见了。
她苦笑着摇摇头,望着一旁的乔木,走了过去,将碗里的液体倒在树根旁。她看了看那只碗,轻轻叹了口气,一握,玉碗顿时化为粉末。展开手掌,手中的白色粉末,卷于风中。
而在乔木树根处被倒了雪露的地方,颜色开始发生变化。
楼兰刖将一切都守在了眼里,眼中,尽是一片复杂。
“何时,我们也在手足相残了……”
楼兰刖的笑容,越来越苦涩。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拉了拉衣服,正欲往回走,却听到异样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清晰,她警戒起来。
忽然,那未关闭的暗道里,有什么滚了出来。楼兰刖定睛一看,愕然不已。
“你是谁?”她看着一身灰不溜秋,头发凌乱的女子道。
栖月也抬眸看着女子,眉头蹙起,瞳孔越睁越大。
“楼月夫人?”栖月迟疑了好久,才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楼兰刖听到这个称呼,面色微沉。“曾经,的确有人如此唤过我。”
“是么?我运气还真好。”栖月从地上站起来,随意的拍了拍灰尘,理了理头发。直接明了的道:“我是北堂栖月,受明安四王所托,前来救你。”
“你?”楼兰刖蹙着眉头,怀疑的看着栖月。
栖月懒得与她解释,这个据说死了的女人,此刻却出现在她面前。谜团太多,想不好奇都难。
“这是南王的信物。”栖月掏出南宫恨天的令牌,道:“你为何在这里?”
楼兰刖确定了栖月所言非虚后,稍稍心安了。听到栖月的话,她茫然不已。“你不是知道我在这里吗?”
栖月哑然。
摇摇头,“遇到你,只是意外。楼月夫人,敢问是谁将带走的?”
“我哥哥,楼兰若。”犹豫了许久,楼心刖才道。
“那你为什么对你的护法做出那样的交代?”栖月一阵无语。若非知道这其中有蹊跷,定然会以为这是个让人哭笑不得的荒唐事。
“交代?什么交代?”栖月一愣。
果然如此。在楼兰刖说出是谁带走她后,栖月就预料到。但是,是谁做出那样的交代?又是谁让葛幽认为这是楼兰刖早就交代好的事情?或者,谁一早冒充楼兰刖对葛幽做出这种交代?
她哥哥吗?
如果是,理由呢?
栖月思绪万千,直到楼兰刖出言,她才回过神来。
栖月问楼兰刖知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刚才她进来的地方,等她再去看时,早已经关上了。四周又没有任何机关。
楼兰刖摇头,“若是我知道,早就离开了。”
成笼中之鸟了。栖月心想。
出不去,栖月就和楼兰刖说起话来。多半都是楼兰刖在说。或许是她一个人寂寞久了,又或者觉得栖月是一个很好的诉说对象?于是,放心大胆的说了起来。
先说了明心楼和明心月小时候的事情,又说道明安城,渐渐地,话题中心成了她自己。
不知怎么的,楼兰刖忽然说起她以前的事情了。
“还记得,那时,一切都很美好……”
楼兰刖跃上最喜欢的乔木树枝,平躺在乔木宽敞的树干上。很不雅的用嘴叼起一枝乔木枝,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她笑着想,若是哥哥看到她这副模样,一定会很生气的吧?
怕什么,来什么。楼兰刖才这么想,就听到树下传来熟悉的悦耳声。
她一惊,险些从树上摔了下来。
楼兰刖立刻将乔木枝吐出来,扔到一边,又拍了拍手,仿佛这样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现。可看到楼兰若温柔如水的眸子,楼兰刖还带着残余希望的笑脸,立刻跨了下来。她怯怯的看着楼兰若,讨好的唤了一声,“哥哥。”
“刖儿,你最近还好吧?”
“谢哥哥关心,还好。”
楼兰若足尖一点,跃上了树枝,静静的坐在楼兰刖对面。若不是头发轻扬,会误以为他根本没有动过。“哥哥最近有点忙,忽略了你,别怪哥哥。”楼兰若修长手臂,温柔的抚摸着楼兰若的头。
忽然,温柔的抚摸变成敲击。楼兰若敲着她的头,温柔笑道:“刖儿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你的侍卫呢?”
看到楼兰若有不高兴的迹象,楼兰刖立刻挪了过去,整个身子都挨着楼兰若。“哥哥,别生气。阿祝被我支开了,不是他不跟着我。”
“原来,哥哥在外面忙碌,刖儿却在家里偷着玩,还学着撒谎骗哥哥?”
“哥哥,辛苦了。可是,刖儿真的没有骗哥哥。对不起,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这么做了。哥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楼兰若不以为意的轻哼。“刖儿,你还记得上次给你说过的事情吗?”
楼兰刖脸色刹那变得惨白。眼前熟悉的人,忽然间变得好陌生。
“刖儿,你明白,哥哥不会逼你的。”楼兰若温柔的笑。“哥哥会等着刖儿做出选择的。”
“哥哥,你永远只会这样!你明知道我……”
楼兰若打断她的话,轻声道:“刖儿,你明白的。好了,你认真想想吧,我先走了。”
楼兰刖静坐在乔木上,看着楼兰若轻跃而去的身影,秦沧永远是他的影子,如同阿祝一般。
她阖上双眼,想安静一会。她可以拒绝的?答案是,不能。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口中疼爱你至极的哥哥,却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呢?”栖月问道。
楼兰刖苦笑道:“说到底,还是为我吧。我自幼体弱,族里医术最高强之人,都说,我活不过十八岁。以前,我偶尔会对哥哥说:如果有一天,哥哥失去了我的话,绝对不要难过。现在想来,那是我对哥哥的诅咒吧。”
栖月蹙眉,她现在极度不喜欢“诅咒”这两个字眼。
“是啊,哥哥的一生,都被我束缚。所以,我不会怨怪他。哪怕,他做的事情,那么过分。”
栖月很理解她的感受,若是明心楼为她变成如此模样,她也会痛苦不堪的。
“那阿祝呢?”
“死了。”
楼兰刖移开视线,苍茫的看着前方,淡淡道:“喜欢上阿祝是西域人,善使毒和剑。我偶然一次救了他,他就发誓追随于我。当时,我正逢外出寻找终身随侍,他很入我的眼,我就收了下来。”
“我们一族,对于忠诚二字,特别执着。正因此,楼儿才会那么痛苦吧。”
栖月瞬时了然,难怪当初她邀请了那么多次,明心楼都不肯同意。直到,二人成为真正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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