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大人请。”狄虎于是与狄仁杰一同来到院中只看见那不言还在劈柴。狄虎道“大人,您似乎对这个不言特别地关心哪。”
“他的身世恐怕很不寻常啊!”狄仁杰道。
“那咱们要不要过去问问?”狄虎道。
“不用了,我们还去找玄镜大师吧。”狄仁杰道。
来到玄镜方丈的院子中,看到玄镜大师正喂养鹅子,狄仁杰道“倒是真有闲趣啊。”
“是啊,是啊!”狄虎道。
“别看这龙泉寺地方不大,却别有洞天哪。我们来的时候太过匆忙,竟然没有发现。”狄仁杰道。
“那个时候元芳生死未卜,大人您那哪还有心思管这那些呀。诶,大人,你说这龙泉寺他又不食荤腥,养这些鹅干嘛呀?”狄虎道。
“狄虎啊,你可真是一介武夫啊,养鹅是一件雅事,怎么跟吃联系上了。”狄仁杰道。
“唉,我本就是一介武夫嘛,我哪像大人您哪。”狄虎道。
这时,玄镜大师走了过来,狄仁杰道“大师,叨扰了。”
“看来元芳施主已然醒转了。”玄镜大师道。
“大师,您何以得知啊?”狄虎道。
“若非如此,二位怎会有闲情来此赏鹅呢。”玄镜大师道。
“赏鹅这种事,着实不适合狄虎。大人,时间也差不多了,元芳也该醒了,我呀,还是去找元芳吧。”狄虎道。
“去吧!去吧!”狄仁杰道。
“告辞!”狄虎道。
“请!大师不但妙手仁心,还是位风雅大家,你看这小院、白鹅,真是情之所至,请请请。”于是狄仁杰与玄镜方丈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太着狼藉却也失了本心。”玄镜大师道。
“佛家一切讲究随缘,我看大师也不必太过律己呀。”狄仁杰道。
“怀施主可真是大智之人,说的不错,老衲已经很久没有与人谈论那些风雅之事,此乃有缘哪。”玄镜大师道。
“岂止是有缘哪,怀某是有心,这不有事就来找大师相求了。”狄仁杰道。
“噢,施主有何事?”玄镜大师道。
“大师见多识广,可识得此物啊。”狄仁杰于是取出血琼花的花瓣。
“噢,此乃是琼花花蕊,此物从何而来?”玄镜大师道。
“这是从扬州一道观得来,此观名曰琼花观,观中琼花自隋灭之后本已枯萎,上月却突然盛开,其色如血呀。”狄仁杰道。
“血琼花。”玄镜大师道。
“正是,正是这血色琼花,只因事出奇异,陛下派太子前来敕封,然不瞒大师说,这太子在扬州失踪了。”狄仁杰道。
“太子失踪?敕封血琼花?”玄镜大师道。
“怀某也曾去过那琼花观,发现这道观很是蹊跷,特别是这琼花的花蕊更是颇不寻常,似乎有某种奇妙的药性啊!”狄仁杰道。
“施主详知朝政,看来也并非普通之人。此等内情,施主竟对老衲如此直言不讳,可足见您的诚心,想来施主所求之事与此花有关。”玄镜大师道。
“正是,适才见大师精通药理,医术高明,且久在扬州熟悉风土,所以冒昧前来求教。大师,此事体大,不但关联朝政,而且还关系了不少无辜的性命,若大师知道些什么,万望以实相告。”狄仁杰道。
“老衲倒是听见过一些传闻,是我的一位故友无意中言及,或许与今日之事有关。”玄镜大师道。
“那是些什么事啊?”狄仁杰道。
“据说琼花花蕊可以使人致幻,且能诱发人心中最深的恐惧。”玄镜大师道。
“太子当日的举止听说确实是产生了某种幻觉,如此说来,此言不假呀。”狄仁杰道。
“这些终究是传说而已,我也未曾亲历,说不定是我那位故友执念太深,入了魔障,或许这根本就是他席间的几句戏言,全被我当了真。”玄镜大师道。
“真与不真,一试便知。”狄仁杰道。
“试?怎么试?”玄镜大师道。
“大师啊,既然此物在手,怀某情愿以身相试。”狄仁杰道。
“施主万万不可,此物药性猛烈,又不为人熟知,稍有不慎,伤及脑髓,极有可能造成无法预料的严重后果。”玄镜大师道。
“大师妙手仁心,相信定能调配出可行的药剂来,料也无妨。”狄仁杰道。
“施主不必以词相激,老衲也绝不敢贸然从命。以身试药,自古以来就至为凶险,更何况又明知此物霸道,老衲出家之人,慈悲为怀,又怎能见施主以性命来赌啊。怀先生身份非凡,牵一发而动全身又怎可如此轻举妄动,此事怀先生切莫再提。”玄镜大师道。
“我明白大师的顾虑,然而大师也应该明白,太子失踪是何等的大事,虽然怀某还不知道这幕后主使是谁,或者是有什么计划,但是此时他们定然酝酿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如果不能够及时破解,我怕这扬州乃至全天下,很快就会卷入一场腥风血雨,生灵涂炭的浩劫之中,我想这绝非大师愿意看到的局面吧。”狄仁杰道。
“我何尝不知先生的苦心,只是此举实在是太过冒险。”玄镜大师道。
“请大师相信,怀某此举绝非心血来潮,而是不得不如此。眼下时局凶险,若不事急从权,一旦酿成死局,那就万难挽回了。这琼花药性虽然凶猛,有大师这等妙手掌控,怀某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狄仁杰道。
“看来施主此来早已下定决心要以身试毒,怀先生不信佛,却有佛心,为救苍生,甘入地狱,老衲只好舍命陪君子了。”玄镜大师道。
“好,如此就请大师配药。”狄仁杰道。
于是,狄仁杰来到玄镜大师的禅房,玄镜大师道“怀先生,这琼花花蕊太过特殊,老衲无先例可循,只能尽力了。当服用之后,想必是幻觉丛生,十分可怖,怀先生要有所准备。”
“大师放心,我明白。”于是狄仁杰便服下琼花花蕊。顿时感到昏厥,随后进入幻境,只见狄仁杰一个人在幻境中走着,看见了天下百姓流离失所,战乱平生。这时玄镜大师扎了一针才将狄仁杰唤醒。
“好险哪。想是剂量仍然过猛了,怀先生方才浑身抽搐,大汗淋漓,老衲也只好冒险施针,这才将你唤醒。”玄镜大师道。
“多谢大师救命之恩哪。”狄仁杰道。
“阿弥陀佛,施主请将这碗汤药喝下,你虽然醒转,但琼花之毒仍延滞体内,这几日还需多服此药,以保万全。”玄镜大师道。
“好”,狄仁杰于是喝下此药,道“大师思虑周祥,怀某无以为报啊。刚才我已经亲身试了这药性,可以断定,琼花花蕊服食之后定然会产生幻觉。”
“出家之人,何图有报,老衲只是好奇,以怀先生的性情,方才于幻境之中究竟是见到了何物啊?竟如此的动情?”玄镜大师道。
“烽烟四起,兵祸连绵。怀某身临其境,满眼所见都是旧骨未寒更添新骨,同性相杀,邻里互屠,不幸惨状啊!故而有些动容,还望大师不要见笑。”狄仁杰道。
“阿弥陀佛。”玄镜方丈于是向狄仁杰鞠了一躬。
“大师,这是为何?”狄仁杰道。
“怀先生心怀天下,悲悯苍生,这份慈悲心肠实在是老衲生平所见第一人。适才老衲耳闻目睹,没想到先生内心隐藏之恐惧之痛苦,竟然是天下万民之恐惧之痛苦。全无私心杂念,老衲又怎能不佩服呢?”玄镜大师道。
“大师过奖了。”狄仁杰道。
“何为过奖?想那些王侯将相,又有几人不是将天下视为一己家私,以百姓的苦难为筹码,你争我夺大打出手来换取荣华富贵的,在他们的心中,百姓不过是任其驱使杀戮的猪狗牛马。可是在怀先生心中,天下竟然是万民的家园,百姓竟然是先生的亲眷,先生为百姓流泪,这难道不是我佛慈悲的最高境界吗。可惜玄镜求佛多年,竟然刚刚觉悟,老衲是为自己,为我那故友,为天下苍生,行此一礼。”玄镜大师道。
“大师言重了。”狄仁杰道。
“怀先生还请记住,服了这花蕊之后,若是无法醒转,可用这磁圆梅针刺于百会,涌泉二穴,切记,只需直刺半寸即可。”玄镜大师道。
“噢,怀某记下了。唉,只是大师为何要提及这针法呀?”狄仁杰道。
“因为老衲有一事相求。”玄镜大师道。
“大师请讲。”狄仁杰道。
“老衲也要尝试此药,还请先生为我护法。”玄镜大师道。
“大师,你这是?在下已经试过此药的药性,大师又何必再次冒险呢?”狄仁杰道。
“有感怀先生经历之幻象,老衲想起一些陈年往事,心中不安,因此也想见一见我的本心。”玄镜大师道。
“好,那怀某就为大师护法。”狄仁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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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元芳与狄虎来到院中,瞧瞧那位不言师父,狄虎道“丫头,这位就是在你心目当中比我们家元芳还要厉害的不言。”那丫头没理他,于是向前走了几步,却被地上的木头绊倒,这时,元芳与不言一块扶起霜儿,他们俩于是互相看着对方,元芳道“好身手,有没有兴趣过两招?”那不言拉过霜儿,拍了拍肩膀。元芳这时看到其实不言是个独臂人,道“对不起,这位小师父原来是独臂,不好意思,打扰了。”于是元芳与狄虎便要离开。那不言向元芳走的那个方向丢了块木头,元芳这时看了看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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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玄镜大师也服用了琼花花蕊,过了一会儿,他的身体出现了抽搐,并喊道“英国公!英国公!不可!英国公!不可!英国公!英国公!”这时,狄仁杰按照玄镜大师所说的针法为他施针,道“大师,怀某刚要为你行针,你就醒转过来,看来这药量还是适宜的。”
“既知身是梦,往昔任如尘,浮生若梦,竟差点忘了今夕何夕,何来何往。此药真是神奇。”玄镜大师道。
“看来大师是见到了自己的本心了。”狄仁杰道。
“我想再借先生琼花药粉给不言服用。”玄镜大师道。
“不言?有理,也许此药能使他找回失去的记忆。”狄仁杰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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