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住所
狄仁杰正在书房写请柬:
“今夜画舫,戌时四刻,有请宇文先生到场议事,请务必前往,不得推辞!――狄仁杰”
狄仁杰折起书信,放入信封中,道“元芳,狄虎,你们把这些立刻送到各人府上,要记住,宇文虚中的要最后送。”
“是,大人。”元芳道。
“宇文虚中?”狄仁杰道。
扬州青凤楼
这时,李妈妈正在门口,道“呦,狄将军来了。”
狄虎拿出那封信,道“这是狄大人给文倩姑娘的信。”
“有劳了,我这就转交给文倩姑娘,将军进来喝一杯吧!”
“不了,告辞。”狄虎转身便离开了。
李妈妈这就去文倩姑娘的房间,道“文倩,这是狄大人派人送来的信,怕又有什么……”
“有什么?”
“这,我也不好妄加猜测呀!”
文倩接过书信,道“有劳妈妈了,我片刻便看。”
“那行,你先看吧,我先出去了。”
文倩姑娘于是拆开信封,道“又要借我的地方,看来又有什么发现了。”
窦天德府邸
这时,元芳走了进来,窦天德道“李将军。”
“窦大人,在下奉狄大人之命,把这封信送给你。今夜议事,请大人务必前来。”
“一定一定,元芳,坐下说。”
“不必了,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告辞。”
宇文府邸
这时,元芳走了进来,宇文公赶忙迎接,道“李将军。”
“宇文先生,在下奉狄仁杰狄大人之命,将此书函交付予你。”
宇文虚中接过书函,道“所为何事啊?”
“先生一看便知,李某告辞。”
“那您慢走。”
宇文虚中看了看信,感觉此事不妙,于是赶忙去找窦天德,没想到被门前的仆役拦下,道“敢问宇文先生,找我们家大人有事吗?”
“正是,刺史大人可否在府中?”
“我家大人方才接到钦差大人的请柬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诶呀,坏了。”宇文虚中于是离开了。
“先生,先生。”
湖边画舫
夜,画舫之上的灯光甚是迷人,只见又两人正在湖边,此人正是窦天德和宇文虚中。
“我接到信马上到你府上找你,不巧你已经出来了。”
“看来狄仁杰是有所准备的呀!”
“他不会是已经发现什么了吧!”
“别慌,进去以后见机行事。”
“好。”宇文虚中与窦天德一同走进画舫。
这时,狄仁杰、元芳、狄虎也一同进入画舫。
“狄大人,狄大人,狄大人。”
“噢,诸位。”
“狄大人。”
“诸位请坐吧!”
“谢大人。”
“今日狄某请大家来,大家一定在猜测究竟是什么事情。今晚狄某所请都是太子失踪当晚在座的诸位。”
“大人,卑职……”
狄仁杰摆了摆手,道“我现在可以告诉大家,本官已经查出了本案的罪魁,也就是那个胆大包天劫持太子的元凶巨恶。诸位猜一猜,他会是谁呢?”
“这……”
“大人既已查实,堪为神断,敢问此人是谁呀?”
“宇文虚中。”
“宇文虚中,德高望重啊!”
“宇文先生,此事还是请你自己跟大家说一说吧!”
“大人,旁人卑职不敢说,宇文虚中老先生乃扬州世家,也算是当朝的一位名士,若说他写诗讽喻太子倒有情可查,怎奈他手无缚鸡之力,当着睽睽众目说他劫持太子殿下,实在是有些太勉强了吧!”
“窦天德,我看你这官做得大了,胆子也大了。本观奉旨到扬州探案,你身为地方长官,非但不予协助,无所作为,现如今竟还敢为嫌犯张目,我看你的官也是做到头了吧!”
窦天德跪下,道“大人,卑职只不过是仗义执言,宇文虚中在扬州被奉为第一才子,市井有口皆碑,卑职怕大人万一误会,冤枉宇文虚中铸成错案,有损朝廷执政不说,恐怕大人神探英名,一朝而毁百姓之口啊!”
“大胆!难道你竟也怀疑本官凭空污蔑吗?没有证据就在这儿大放胡言!”
“卑职不敢。”
“大人口口声声说证据,敢问证据何在?”
“你很快就会看到了,你先起来吧。”于是,窦天德站在那,狄仁杰道“在此之前,我还要先问你一个人。”
“什么人?”
“钟世英,你可认识吧。”
“钟世英?谁是钟世英?老夫阅人无数还真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好吧,那就让我我替你说说吧。钟世英乃是你的妻子雪娘的弟弟,他有一个我们已然熟知的雅号‘江东居士’,而我们的太子之所以能够于众目睽睽之下,在画舫之上顺利地失踪,究其根本,是有一个谁都不大可能注意的掩护,那就是说起来只闻其声,写下来惟见其字,实际上并无其人登船的雅号――江东居士。诸位,你们大家现在有谁敢说,你们见过在个人呢?”
“没见过,没见过,没见过。”
“于是这个雅号就理所当然地被人利用,就这样我们的太子便被冠以了江东居士这一身份,在被人下毒昏迷之后,便被劫持者神不知鬼不觉地金蝉脱壳,转移离船,藏匿无踪了。”
“这帮人哪,居然也太猖狂了!”
“这帮人哪,太猖狂了!”
“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啊!”
“而知道江东居士这个别号的,在这条船上只有一个人,那便是你――宇文虚中。”
“原来是你!”
“说的就是他呀!”
“大人,你这是何意呀?”
“我是何意,你难道不是最清楚吗?”
“在下此前说过,我并不认识江东居士其人。”
“事到如今你还在抵赖。”
“大人,在下真的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元芳”,狄仁杰于是命元芳打开那幅垂钓图,道“这幅垂钓图,你可还记得?”
“这幅垂钓图的确是大人向在下讨取的,确有其事。”
“这是你本人所作吗?”
“莫非我还造假不成吗?”
“大家来看看,这图上的题诗藏头便是‘江东居士’。”
“大人如此强作解释,在下也没有办法,只是这样的证据,未免太牵强了吧!”
“是我强作解释,还是你巧言诡辩,你心里最清楚!”
“在下不清楚,还请大人恕在下越来越糊涂了。”
“是吧,那我现在让你清楚清楚?这位别号江东居士的钟世英却从来没有到过这画舫之上,因为他身患肺痨,养病家中,根本就不可能来。”
“他来与不来与我何干?”
“所以你才敢借用他的身份,瞒天过海,欺罔众人,将太子暗中劫走。试想,一个无人认识又不可能出现的人,难道不会掩饰太子身份的绝佳人选吗?然而令你没有想到的是,那位曹相公多情好客,无意中竟接近太子,有可能揭破你们冒名顶替的阴谋真相,所以你一经发现便情急杀人,灭口匿迹,对此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宇文虚中乃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说我谋害曹相公真是太抬爱我了吧!”
“是不是你亲为,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但为你所使,却是毫无疑问的。”
“大人,这难道是真的?”
“还有你。”
“我?”
“对,就是你。窦天德,我问你,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有个叫圣社的组织,你可知道?”
“圣社?卑职从未听说,卑职不知啊!”
“玩忽职守,料你也不知。这圣社隐藏于钟家村之内,宇文虚中的妻子雪娘正是钟家村之人。而太子,据本官所查,就掌握在圣社的手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宇文先生,如果联手圣社恐怕也算是如虎添翼了吧!”
“什么圣社,刺史大人不知道,在下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我家雪娘或许以前跟它有什么关系,但她现在已是我宇文的妻子那就是我宇文家族之人。还有,大人一直在诬我剽窃他人诗书画作,我自然是不服。钟世英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宇文虚中乃是扬州一名士,举世皆知,焉会用其他的画作来充数,还请大人明察。”
“明察?我看你不但要占有他的诗文与你妻子雪娘的作品,而且还想将他置于死地吧!”
“哈哈哈哈,真是无稽之谈,天下风传大人断案如神,今天真是领教了。敢问大人,我为什么要加害于他呢?”
“当然是因为嫉妒。”
“什么?嫉妒?你说我嫉妒,笑话。我宇文虚中乃誉满天下的大手笔,怎么可能嫉妒一个邯郸学步的后生晚辈?在座的各位!你们相信吗!”
“信不信,一试便知。不过我想说的还不止这些,因为这还仅仅是他的文采,而更重要的是雪娘对他的情感,只有情感才是令你嫉妒万分,欲罢不能,非要置他于死地的最终原因。”
“你!你此话到底是从何说起?”
“你妻雪娘与钟世英本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无奈钟家族规雪娘这才违心地嫁给了你,对于雪娘这样一位才貌双全年轻的妻子,你如获至宝,剽窃她的诗文书画自然也是心安理得。”
“大人断案难道连人家夫妻私情都如此感兴趣吗?就算我用我妻子的诗文画作那也是我妻自愿搭老夫之船,夫妻二人同舟共济,有得着大人在这儿说三道四!大人是自作多情了吧!”
“我看自作多情的恰恰是你!当你终于发现你的多情受到了冷遇,雪娘并不钟情于你,而是与旧情人藕断丝连的时候,巨大的嫉妒使你丧心病狂,你变本加厉,欺负他二人因顾及颜面不敢拆穿,于是再三再四地剽窃他们的作品,欺世盗名,这也是你诗画中笔迹不同的真正原因。”
“大人为了栽赃老夫,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夫不服!”
“宇文虚中,你看看这枚金钗,你可认识啊?”
“这是我妻雪娘的金钗,你口口声声答应我要找到雪娘,时至今日雪娘仍然杳无音讯,你却拿着金钗在这儿肆意招摇,简直欺人太甚!”
“你真想寻找雪娘吗?我看你是将计就计借刀杀人。”
“什么?你是说我借刀杀人?”
“对,如果要不是这样,你怎么会将雪娘失踪的重要线索说出来呢?你之所以说,就是想借金木兰圣社之手将我们除掉,这样便可以一劳永逸解除你的后患了。只可惜你打错了算盘,非但没有除掉我,令你没有想到的是,却让你自己充分地暴露出来,我这么说没有冤枉你吧!”
“大人找不到我妻雪娘,反凭了一枚金钗想置老夫于死地,这也太过荒唐了吧!”
“你也不要不服气,我问你,这枚金钗你是在什么地方遗失的?”
“什么?你是说是我遗失的?”
“对,因为有人告诉我,这枚金钗从来没有戴在过雪娘的身上,而是作为信物,于雪娘嫁你之时送给你对吗?”
“这根本就不可能,我夫妻私下的事情,别人岂可知道。”
“这是你们当初的秘密,他人自然不会知道,但如果我说的这是雪娘告诉我的,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什么?你找到雪娘了。”
“雪娘的事我们容后再说,此刻先说清楚这枚金钗,这枚金钗是从一只猴子的手中得到的,而这群猴子唯一能去的人迹之处却是一处投毒杀人的作案现场,那么你保管的这枚金钗如何到了那投毒杀人的现场,而被前去偷酒喝的猴子捡到了呢?”
“大人,你们真的找到雪娘了?她,她现在何处啊!”
“亏你还有脸问雪娘何在!她可是被你害得够苦啊!”
“大人,我真的没有害雪娘,没有害雪娘啊!”
“行了,你真正害的是钟世英,那酒坛上如今还留有这枚金钗所扎的洞孔,与金钗的大小,严丝合缝。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想害死的钟世英他并没有死。”
“那雪娘呢?”
“雪娘她死了。”
“啊!我,大人!我没有害她呀!我真的没有害雪娘啊!”
“当我们寻到雪娘的秘密小屋,可惜她已身负重伤,好在此前她已经说出了猴子的那些活动,还有金钗的真相。”
(这时,狄仁杰拿出那枚金钗,道“这枚金钗是你的吧?”
雪娘于是接过金钗,仔细地看了看,道“大人,你怎么会有它呢?金钗是宇文虚中所丢,可是,他怎么会丢给猴子呢?”
“你房子附近有猴子吗?”
“因为世英爱喝酒,山上的猴子闻着酒味,经常来此讨酒喝。”
“宇文虚中知道这个地方吗?”
“他倒是跟踪过我几次但都被我避过了。”
“我明白了。”
雪娘死后,狄仁杰道“你们且将雪娘好好安葬。”狄虎走开了,狄仁杰将元芳留了下来,跟他悄悄说了几句。元芳于是进了小屋,看了看摆放着酒坛的地方,那每个酒坛上面有一个针眼大的孔洞,元芳将金钗扎了上去,发现每个孔洞的大小都与金钗严丝合缝,于是将酒坛中的酒倒在一个容器中,并向狄仁杰汇报,狄仁杰道“这就对了,他肯定来过,我就说钟世英的脉象中怎么会有中毒的迹象呢。”
“大人,肯定是慢性中毒。”)
“雪娘临死之前,念诵着她与钟世英唱和的诗句,情意切切,那小屋里还有众多她与钟世英合作的诗画,笔法皆与你自作的诗画相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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