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溪

我是一条小溪

浅浅的流水

小羊可以涉过去

野草有时把我埋没

我弯弯曲曲绕过一个山麓

向广阔的平原奔去

在平原的尽头

命运捉弄我

坠进深深的沟壑

我不由自主地飞翔起来

变成一道亮晶晶的瀑布

我的细弱的声音

扩大了几千倍

原来我也能够歌唱

我是一条小溪

当我立起来飞起来之后

显得异常的飘逸高大

阳光在我洁白的胸前

挂了一道彩虹

我从来没有这么美丽过

我向深深的沟壑坠落

在一块狰狞的岩石上

绽开朵朵绚丽的花

人们担心我的心身被撞得粉碎

然而我并没有毁灭

我在快乐地大笑

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1982年改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