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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包四海的位置上坐着戴着面具的齐有田：“周先生，我姓黄，当年我和你大哥一起考上黄埔军校，后来又和你大哥一起在上海中共特科工作。Www.Pinwenba.Com 品 文 吧你大哥叛变后，上级命令我处死你大哥和你，我念及与你大哥的交情，有意拖延了几天，让你大哥逃出了上海。上级又催着我对你下手，就在那时候，我也被国民党逮捕了。我受不了大刑，就投向了国民党。其实，无论国民党还是共产党都是为了国家。你看现在国共不是又合作抗日了。人啊，不能太死心眼，你说是不是？你大哥当年若也投了国民党，你们家现在肯定也是上海滩上的大富豪了，你也是周公馆里的二少爷了。”

周之明：“哼，当初你把他打死才好呢！你打死了他，我就是现在的他。”

齐有田虽然知道周家兄弟有矛盾，仍然对周之明的话感到意外。

周之明扑腾跪下：“老大，你留我一条命，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你让我干啥，我干啥。”

齐有田：“周先生真是聪明人。那么，我叫你杀掉杜世达，你敢干吗？”

周之明：“怎么不敢？听你那话，杜世达在你们手上，你把他交给我，我亲手打死这个王八蛋！”

齐有田：“你敢杀渡边吗？”

“只要你安排好，让我干掉他还能撤出来，我就敢。”

齐有田：“如果我让你对姚开平下手，你敢吗？”

周之明想了想说：“敢。但不能让我娘知道。”

齐有田：“好，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周先生是做大事的人。你不知道，你大哥现在又回到了共产党内，前些时候借给共产党五万法币。你知道是借给谁的？就是借给他当年的共产党上级高岩。”

周之明：“那个高岩又来了？这个人我认识。他是共产党的大官。我家老大又偷着把钟家的钱给共产党。完了，完了。钟家快完了。共产党是大灾星，谁家出了共产党，谁家的家业就快完蛋了。当年我家老大就是想学广东一个叫彭湃的人，听说那个人把家里的土地都分给了穷百姓，他就要把我家的工厂分给工人，让我爹打了出去。我爹说，共产主义的歪理是迷魂汤，哈哈，这个钟家又快完蛋了。钟修齐把我家老大从监狱里救出来，送他到美国学习，又让他当了女婿，把几家工厂都交给他打理。老先生得意自己找了个好女婿，好接班人，哈哈，老家伙离气死那天不远了。”

齐有田：“不过，你大哥对你还是有几分情义的。他再三跟我们说，不能让你挨刀子、吃子弹，说你那样死了让老娘看了太伤心。”

周之明：“他对我有几分情，我还他几分情。他落到我手里，我也不会叫他死得太难受。”

齐有田：“好的，我没有看错人，周先生也是有情有义之人。跟你说实话，你大哥抗日坚决，暗中给共产党钱，也资助我们，前些天还将通过费沃德买的二十响给了我们二十支。我们国共现在又合作了。我们不会伤害你大哥，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也不会伤害你。我们有个想法，就是想让周先生还回到渡边那里，以后暗中为我们做一些事情。”

周之明：“你不杀我，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你叫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杜世达在哪儿？你让他出来见见我？他竟敢算计我。我答应给你们做事，但有个条件，就是你们必须把杜世达处理掉。你让我们一起回去，他会让渡边将我弄死的。渡边相信他不相信我。”

齐有田：“周先生，你真聪明。你放心，这个我们已考虑好了。其实这个杜世达以前也曾落入我们手里，给我们送过一些情报，后来他听渡边说中国打不过日本，日本很快就要占领上海占领全中国，就又不想给我们做事了。袭击扈家之前他不给我们送情报我们不怪他，因为渡边直到出发时也没有告诉你们说要去哪里。渡边其实对杜世达和你都起了疑心。可是事后杜世达还说这事是策反黄浚的日本女特工干的。他哪里知道渡边那里也有我们的卧底。三心二意，反复无常之人不会有好下场。周先生，你放心，我们已计划好了，我们会让杜世达跑掉，杜世达跑回渡边那里，渡边会立即杀掉杜世达。因为，就在你们和杜世达落入我们手里后，我们烧了渡边的仓库，又冒充救火队员打死了一些渡边的手下。”

周之明：“你说什么？你们烧了渡边的仓库，又冒充救火队员打死了渡边的手下？”

齐有田：“对，渡边的仓库被我们烧了，你给他们收的棉花、生丝、粮食都让我们烧了。我们的人又截了救火车，冒充救火队员，趁他们没有防备，打死他们不少人。我们不把你和杜世达叫出来，你俩怕也被打死了。”

周之明：“可是，这样一来，渡边肯定会怀疑我们是你们的卧底。”

齐有田：“嘿嘿，这正是我们想要达到的效果。你和杜世达，谁先回去谁就是死。我们的计划是，有意让杜世达跑掉，杜世达跑回渡边那里，渡边会立即杀掉杜世达。”

周之明：“杜世达不会承认是卧底。杜世达一脸都是嘴，他可会说。也许他能让渡边相信他的。”

齐有田:“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们这里也有渡边的眼线，但一直没有查出来，这次我们正好利用他。我们先在内部放出风，说杜世达是我们的卧底。让渡边的眼线报告给渡边。然后再让杜世达逃走。”

周之明：“这一招高，可是渡边也不好骗的。”

齐有田：“周先生，你尽管放心，即使没有这一招。渡边吃了这么大的亏，总要找个替罪羊，渡边才不会听杜世达的辩解，一定会杀掉杜世达。这家伙非常狡猾，他会假借抗日分子以杀汉奸的名义除掉杜世达。以前他处死怀疑的人都是用这种方式。他处死了杜世达，还会派人给杜家送些钱。这个老鬼子是个笑面虎，披着狐狸皮的恶狼。等渡边处决了杜世达，我们把你送到钟公馆你娘处，然后你自己再回到渡边那里。”

周之明：“我不敢回。你们这里有渡边的卧底——”

齐有田：“周先生，你尽管放心。我们说的事，只有我们两个——还有刚才审你的那个人——就是说，你在这边的真实情况，只有咱们三个人知道。我们会让人给你娘送信，让你娘求钟修齐和你大哥向我们求情。然后，我们会给弟兄发钱，说是钟家、你大哥送的。渡边在我们这里有卧底，我们知道。我们正好利用渡边在这里的卧底向渡边报告。”

周之明：“噢，这还差不多。”

齐有田：“不过，为了你的安全，你也得受些皮肉之苦。孟夫子怎么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周先生是条汉子，一点皮肉之苦还是受得了的。”

周之明：“棍子，皮鞭受得了。小时候，我爹没少抽我。”

齐有田：“那就好。”

周之明：“黄先生，你想得可真周到。你能摘下面具让我看一下你吗？”

齐有田：“现在还不能。以后我们会成为好朋友，到那时候再让你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