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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姚开平办公室内没有人。Www.Pinwenba.Com 品 文 吧在密室内。姚开平正和项光谈话。

姚开平：“项光兄弟，你这次出去，是不是不想回来了，要把人和货物都送给新四军？”

项光一下站起来，手伸到腰间。

姚开平：“项光兄弟，你坐下。这个事我不怪你。我也是中国人。权当我再为抗日做些贡献算了。”

项光慢慢坐下：“是——可是，姚经理，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将人和货物都带到新四军？我身边有你的耳目？”

姚开平：“这个你就别问了。我不怪你，我有事求你。”

项光：“你有事求我？我这样对你，你还有事求我？”

姚开平点点头：“我太太和宋小姐到大后方参加国军，在安吉德清交界那一带被土匪绑票了。”

项光：“钟小姐和宋小姐让土匪绑票了——奶奶的，这事包在我身上。我带着兄弟们去把她们救出来。”

姚开平：“好兄弟，我真是没有看错人。咱们先好好商量商量。”

姚开平与项光商量。有一会儿，他们声音极小。

……

姚开平：“事情就按我们商量的这样办。项光兄弟，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那个地方把我太太和宋小姐赎出来。你有抗日救国的大义，也讲人格良心。我也是中国人，我内心也想抗日，可是我和你们不一样，我还要在这里办工厂，我不敢得罪日本人。你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我知道你要把人和货物都带到新四军，那样的话，日本特务会要了我的命。”

项光：“你放心，我跟人说，你一点也不知道我们要投新四军。”

姚开平：“有你们这么多自己人到新四军，圣英和宋小姐到新四军后我也放心。你一定要想办法把我太太和宋小姐从那伙人手里赎出来带到新四军。唉，没有办法，大小姐脾气倔。不过，我担心她吃不了当兵的苦，说不定还会跑回来。她若真想回来，还请你给新四军的长官说说情，只要放她回来，什么条件都好说。还有，咱们两个说的这些话，千万不能叫第二个人知道。”

项光：“我记住了。你放心，我决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姚开平：“那个又跑回来的汪有银，我听说，你带去的人中也有他，你觉得他可靠吗？”

项光：“可靠。这个人有爱国心，还特有良心。他跟我说，姚经理那么信任你，你却把他的人拐到新四军、把他的货物也拐到新四军？咱们还是自己走了，把人家的货物留下。我看他没有一点问题，他在国军里当过工兵，新四军肯定也需要这样的人才。”

姚开平想了想说：“以前，我对他有些怀疑，不过，也许我多心了。”

项光：“我和阿金都走了，公馆的安全由谁负责？”

姚开平：“这个我和岳队长已有安排。你和岳队长挑的护厂队员都很可靠。你和阿金走了，再叫两个人进公馆就是了。为了不让日本人和齐有田来捣乱，也许以后我们会假装和日本人搞一些合作。项光兄弟，我还要请你带给圣英和秀娣一句话，就是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要相信我决不会当汉奸。这句话，你不要一见面就说给她们。到了该说的时候，你再说。”

项光：“我记住了。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要相信你决不会当汉奸。”

姚开平：“还有，我再派程海跟着你，让人看出来是为了监视你。你一路上要做出提防他的样子。到达目的地后，你见机行事，让他回来报信。”

项光：“我记住了，姚经理，你想得真是周到。”

姚开平将一个蓝皮证件交给项光说：“这是日军司令部的特别通行证，遇到日本人就拿给他们看。注意不要让日本人看出乔护士是女的。噢，叫我想想，路上，你试着跟曾院长和乔护士说说，求他们和你一起先找到那伙土匪，我太太在那里生病了。求曾院长乔护士帮你一起到那伙土匪那里，把我太太和宋小姐赎出来送到皖南。皖南的新四军也是国军，军长是叶挺。让他们参加新四军也可以。”

项光沉思着说：“嗯，姚经理，你放心好了，我和阿金一定把你太太和宋小姐赎出来，安全送到皖南新四军。姚经理，你还要和阿金好好说说，让他一路上听话不惹事。”

姚开平：“我跟他说，让他一路上听你的。”

姚开平用脚一踩墙角，墙角出现一个圆口。

姚开平：“你还从这里下去，让阿金上来。你在车里等着。等我和阿金说好了，你开着车，你俩都坐车出去，让人看到你们在里边是修车，出去是试车。”

项光看着姚开平小声说：“姚经理，你难道不想问一下我究竟是什么人吗？”

姚开平：“你是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你是一个坚决抗日的热血男儿。”

项光：“姚经理，我可以告诉你，”项光握着姚开平的手说，“我是共产党员——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的上级安排的。”

姚开平：“你说什么，你是共产党？你怎么会是共产党呢？项光兄弟，你可别开玩笑——”

项光：“姚经理，我真的是共产党，我们知道你是个爱国的资本家，你把这些人和货物交给我，我一定把人和货物都带到新四军。我相信我的上级也一定同意我帮助你，把你的太太和宋小姐从那些人手里解救出来带到新四军。姚经理，我代表共产党谢谢你。我们共产党说话算话。我们得了天下，一定好好报答你！”

项光看着目瞪口呆的姚开平，微微一笑，两手撑着跳下去了。

项光落在一个松软的大包上。大包的破处露出碎布、线头。旁边地上还有几个废旧汽车轮胎。

“项光兄弟，没有摔着吧？”姚开平在上边小声问道。

“没有，姚经理，谢谢你！”

这是车库的里间，有小窗户看到外间。项光先对着小窗户看看，才拉开小门走出来。外边停着姚开平的小汽车，项光拍拍车门，车门开了，阿金揉着眼睛出来。

车库大门升起一半，能看到经过的人们的腿部。

项光看着门外说：“叫你修车，你怎么在车上睡大觉？——上去吧，姚经理叫你上去。”

阿金说：“有啥事不能在家里说，非要到这地方？”

项光：“你上去吧，上去就知道了。”

阿金说：“这个密室我以前怎么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姚开平真是奸猾。”

项光：“不是奸猾，是狡猾。也不是狡猾——你快上去吧，姚经理在等你。”

阿金进了小屋，项光掀起前车盖，又将前边的大门往上抬抬，转身俯向车头鼓鼓捣捣。

项光心想：“这个姚开平其实蛮狡猾，可是，他还没有想到我是共产党。我一说是共产党，看他目瞪口呆的傻样——不过，这个人做工厂还真是有一套，等将来革命胜利了，工厂归我们无产阶级了，我若到这里当厂长，就让他当副厂长——可是，他现在在厂里弄这一套，让工人入股，把工人变成资产阶级，别的老板也来学习，以后没有无产阶级怎么办呢？算了，暂不考虑这个，先把日本人打跑再说。”

……

密室里。

姚开平慢慢说，阿金瞪大眼睛在听。

阿金跳起来，姚开平按住阿金肩膀，阿金坐下。

阿金又跳起来，姚开平又按住阿金肩膀，阿金又坐下。

姚开平表情越来越严肃，阿金点头，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