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李青云住室。Www.Pinwenba.Com 品 文 吧李青云正与钟圣英交谈。

李青云：“我一来就想和你好好说说话，可是工作太紧张。我在来的路上就看到了你写的《与汉奸家庭决裂书》。你的其他情况，曾主任也跟我说了——我们生为女人，本身就是不幸。莎士比亚说过，女人，你的名字就是弱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好在你现在终于成了革命队伍里的一员，成了光荣的共产党员。曾主任说，他前一阵急于把这支队伍拉到新四军，发展的一些党员条件不是很过硬，还需要进一步考验。我说，钟圣英同志不用考验，这个同志我了解，在上海就背着姚开平参加了革命工作。钟圣英同志，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参加的那个党组织是假的，在一次行动中，他们故意把我丢给日本人。圣英，我听说你差点让日本人强奸——我也差点让日本人强奸。幸亏我已看出那伙人是假共产党，我将他们的一些情况告诉了日本人。日本人抓了他们两个人，就相信了我，放我出来替他们工作。我出来后找到了真共产党。你猜那个真共产党是谁？就是那天我们在姚开平办公室里遇到的那个吉隆坡的福先生——”

钟圣英：“你说什么？那个福先生是共产党？”

李青云：“福先生的真名是叫高岩，是党中央派到上海的特派员。高特派员说，姚开平当年虽然写了自首书，但确实没有出卖同志。他一到上海就去找姚开平，一是希望姚开平归队，二是向姚开平借钱。高岩让他归队，他说伤心了，不愿归队。不过，他借了高岩同志一些钱。”

钟圣英：“那个福先生会是共产党？姚开平借给了他钱。这个事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李青云：“可是高特派员从四通银行取钱出来被敌人跟踪了。”

钟圣英：“高特派员从四通银行取钱出来被敌人跟踪——你的意思是说，是姚开平向敌人报告了？”

李青云：“也不一定。五万元是大额，银行管取钱的是陈阿浜。也可能陈阿浜也认识高特派员。那个事不能证明姚开平通敌，但是他不愿意再回到党内是真的。军部来电，高特派员前些天到了皖南向老丁汇报了姚开平的情况，高特派员说，姚开平确实帮助过我们，但他暗中和国民党、日本人方面也有联系。姚开平是狡兔三窟，脚踩三只船。这种人只可利用，不可信任，对他时刻要提高警惕。不过，为了以后利用他，我们决定暂时不将你与他的决裂书公开发表。”

钟圣英：“我的决裂书就是不在报纸上发表，恐怕上海那边也知道了。现在这里到上海的水路、旱路都通了。我的决裂书贴到周围十里八村，来往上海的人肯定把消息传到上海了。爹爹和妈咪一定很难过。爹爹参加市民会议肯定是听了姚开平的话。爹爹最重名节，现在肯定十分难过，还有妈咪——”

李青云：“圣英同志，你现在是共产党员，在这个问题上，你一定要坚强。至于钟伯伯参加市民会议这个事，肯定是听姚开平的话。不过钟伯伯自己也要负一份责任，你和他们决裂是正确的。圣英同志，我听说，虽然霍二彪酒后乱性侵犯过你，但他后来在战场上又救过你。噢，我忘了告诉你，霍二彪也入了党，成了我们的同志。我听曾明同志讲，你们之间曾有过约定——”

钟圣英：“这个事你不要再说了，我同意和他结婚，但不想举行什么仪式，暂时也不想和他住在一起。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我想——”

李青云：“不举行仪式可以，住还是要住在一起的。你虽然入党时间不长，但我是把你当老党员看的。霍二彪虽然也入了党，但他的历史比较复杂，国民党方面以前拉拢他时，他也动心过。现在队伍虽然改编成了新四军游击支队，可是国民党方面肯定不死心。国民党表面上与我们合作，实际上对我们限制很严。我党的方针则是突破国民党的限制，大力发展我们的力量。你和霍二彪同志住在一起，既便于了解他的思想动态，也使国民党方面的人不便接近他。这是我的意见，也是组织的意见。党支部专门研究了这个问题。”

钟圣英：“那好吧，我听组织的。”

李青云：“圣英，你看出来没有？我也怀孕了。”

钟圣英这才注意到李青云的肚子也微微鼓起：“你也怀孕了？是——”

李青云抢着说：“当然是老丁的——我是到武汉之后经组织同意才和老丁同志结婚的。共产党员，革命队伍里的人恋爱要经组织同意，结婚要经组织批准。老丁现在是新四军政治部副主任。”

钟圣英低下头：“你们现在多幸福，我为你们高兴，为自己难过————”

李青云：“圣英同志，我们出发前，军部和上海的电台联系突然中断了。前几天军部来电，说上海我们的电台又出事了，高特派员已赶回上海。我们的电台出事会不会和姚开平有关系呢？”

钟圣英：“我不知道，姚开平总对我说，他对政治厌烦了，他什么党也不想参加了。这个人许多事都背着我，当初他把你从我家赶出去我也不知道——”

李青云：“我看出他是背着你赶我走的，所以后来我才给你打那个电话——过去的事不说了。这时候，军部和上海的电台可能已经通了吧，新四军可能也知道姚开平当了汉奸——圣英同志，我支持你与姚开平决裂，我支持你与霍二彪同志结合，我们八路军、新四军的许多高级将领以前都在旧军队中干过。八路军的朱总司令、彭德怀副司令，新四军的叶挺军长都是从国民党军队中起义过来的，革命不分先后——霍二彪他确实爱你，他是真心爱你。霍二彪虽然文化水平低一些，但是他并不笨，他会带兵打仗。将来他可能指挥千军万马，你和他结婚，在政治上帮助、提高他。我估计国民党方面不会死心，可能还会通过各种形式拉拢他。你尽快和霍二彪结婚住在一起，这是组织的决定，是党的事业的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