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恋”不论是否存在,都不用紧张,更不能小题大做,要相信现在见多识广的孩子,他们能处理好大人听之就担心恐惧会影响学习的“早恋”。学生们不怕监控,只怕大人不理解他们。
说到监控,这老头校长上任后很快就发现学校的监控安装的“不够”,他也要跟风,加装监控摄像头。花钱的事,他学得快,社会上刮什么风,他准兴什么浪。当时不知为什么,各地学校的领导们都疯狂地安装监控,被网友戏说是因为监控设备贵,安多少还都自己说了算。有钱的就装密集些,森严壁垒够威风,没钱的就拿安全说事,苦谁也别苦了孩子,要看好祖国的花骨朵,勒紧腰带也得装。当然,花的都是纳税人的钱,校长们出手都挺大方。
说时迟那时快,一转眼,校园里满楼道满院墙都有新装的监控头上岗,还真有壁垒森严之势头。就有老师戏说:等哪天说不定洗手间也给装上了呢。这装监控的是是非非是说不清,不然官人也不会蜂拥而至,稀里哗啦扎堆地安装。再说,人家就是靠监控发现了学生“早恋”,说明人家的监控是在坚守工作,而且还有人天天查看,也没白装。可风景这边独好的监控是否在工作就不一定了。
有网友就根据近年来众多与摄像头有关的新闻,总结出了几条有中国特色的“摄像头定律”,曰:“一,摄像头是玩‘政绩工程’的重要道具,很多地方都将安装摄像头作为一项重大工作举措大肆宣扬;二,公家安装的摄像头花费不菲,有的甚至还是‘天价’。因此,我强烈怀疑某些地方的摄像头工程其本质不过是某些经办人的‘致富工程’;其三,中国的摄像头‘识大体、顾大局’,对某些部门有利的时候,它们尽职尽责、一览无余,而对官方不利的证据,它们基本上‘选择性失明’,甚至还常常在‘适当的时机’坏掉,来个‘一推六二五’。例如,云南‘躲猫猫’事件中,相关部门以监房摄像头已坏为由拒绝提供录像。”可见让监控摄像头忠于职守也很难。
林思她们三楼办公室挨着礼仪班,按说顶着礼仪俩字,这个班的学生应该更文静才是,可恰恰相反,从来就没见过这么爱打闹的学生,用“疯”来形容也不为过。一下课,那帮女孩子就在楼道里追逐打闹,吱哇乱叫,在地上滚得一塌糊涂,拉都拉不起来。如果那监控在工作,应该能录上,如果有人查看,就能发现在楼道里打滚的学生,就应该有人来管。可这里好像是个“死角”,总让人觉得那些监控都是个摆设。学生不怕,老师不问:钱都花了,你问不是自找没趣,多管闲事,弄不好也落下个什么恐惧症就不值了。话说也怪,13年后,礼仪班出去应酬的机会明显减少,学生的表现反而有进步,也许是少了一份优越感,心也静了,不然总是到处抛头露面,动不动就与大领导合影,大小会议都仰仗礼仪班增色添彩,难免让十几岁的学生得意忘形,台上台下两个样,谁能说反腐倡廉,一切从简对这些学生不是一件好事。不过对学校而言,礼仪班外出的机会少了,对学校是个损失;别看礼仪班没办几年,可却没少在闪光灯下曝光,没少给学校长脸,没少给校长机会上镜头;礼仪班,那就是学校的鲜亮名片。有的专业班开了那么多年,都不及这新办的礼仪班出名,那就是学校的名星班,因为有了这张闪亮的名片,更多的人了解记住了这一职业学校。就有市区的某个职校校长说,他们也要办一个礼仪班,不排除是羡慕礼仪班的明星效益。世事难料,眼下也许那校长已经改主意了。
再说装监控花钱吧,那都是派大用场,校长当然理直气壮,也没事先告知老师们,那也是他的特色,所以大家就不爱开他的会,不排除会上该说的他不说,不该说的就信口开河没个把门的,反正这次他认为装监控的事没必要告诉大家,花钱的事他自己说了算,再则,纳税人的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过去,原校长最爱在教工大会上说学校的工作,要做什么一定提前告知大家,让老师们心里有个数,要用多少钱,为什么要花这笔钱等,都讲的一清二楚,即能打消大家的疑虑,又能让老师们有主人公之感。谁都知道,瞒着老师们也可以,可那创建和谐校园就是句空话了。
这新校长也说要创建和谐校园,可他的自我意识让他的话成为空喊口号。特别是在花钱这件事上,他虽然老了没法再说:我的青春我做主,但他可以说:学校用钱我做主。这话细想一下也没错,校长负责制给了校长一人独大的权利,当然也养成了校长们大把花钱的毛病,更何况,钱往哪儿流老师们也管不着,不然怎么叫校长负责制。有大钱花,校长哪个不皆大欢喜,而老师们只有看不惯和心痛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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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权就用,有钱就花,没权没钱的百姓,就想有个好当家。这也是多年来大家的经验总结。
过去放假时章校长都给老师们发放一个大“福利包”,保证家中经济条件不太好的教师能省下一笔不小的年节货开支钱,这才是一心为大家着想的好当家好校长。可这老头校长一来,“福利包”一下子就缩水了。这钱都跑哪里去了呢,只有他自己知道吧,反正老师们不知道为啥会严重缩水。他怕是已经完全忘了他那“外甥打灯笼”的承诺和让大家“幸福”的大话。一个校长,能信誓旦旦地保证让别人幸福,还真自信,只是不知他是怎样理解“幸福”俩字的。这两个字,说深不深,说浅不浅,人人见解不同,而他大概认为能当上校长就很幸福,不然他怎么总说他26岁就当上校长了。说他已满足,也没人相信,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更没人说得清楚,毕竟校长上面还有局长,可他这年纪已经没有空间了。他也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不想当局长的校长也应该不是好校长了吧。看来,这“幸福”二字还真不好下定义。
其实,老师们有自己的追求和目标。放低调说,首先是要把课上好,这是心情愉快的前提,也能为“幸福”贡献点指数。可现如今很多事情都走样了,分数、比赛、职称都成了校长手中的王牌,他已经把“幸福”这词与这些都挂了钩,大家的压力可想而知,想幸福也不容易,他在控制“幸福”指数。按照他的推理,当上将军的士兵一定会幸福,那么拿大奖、评职称就一定幸福得很,所以他才会说他能让大家幸福,当然主要得把挂钩拉得更紧。秋天来了,冬天就不远了;他来了,工作这块田地的幸福指数就掉头向下、渐行渐远。
“幸福在哪里啊,幸福在哪里”,这也许是谁都想过的不成问题的问题。“幸福”二字听起来似乎抽象,但并不遥远,相信每个人都曾经拥有过。
詹老师曾经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当然这是她和丈夫一起创建的。本以为等孩子考上大学,让这最令俩人挂心的事告一段落,精神就会大加放松,生活也会充满快意,让这幸福的家庭更加幸福。可万万没想到,一个突如其来车祸把一切都改变了。首先,为了治病这钱就像堵不住的流水哗啦啦地往外流,物价又不停地暴涨,福利也一再缩水,这日子过得开始紧巴。她已经好几个假期没回老家了,能省就省,看病要紧。她很难相信自己也会缺钱,这些年从来都没为钱伤过脑筋的她,如今都要精打细算过日子了。要知道会出事,当初不去该多好啊,詹老师常这样想。
出事那天的具体情况老师们开始都说不清楚,当时除了有人睡觉外,几个在说笑的人也没注意车子外面的事。车祸总是在瞬间发生,能有幸生还是命大,受个把小伤是福大,毫发无损是神助,遭受重伤则要听天由命,看自己的造化了。
事后听说出事的责任在旅游公司自己,是他们后面的车撞上了自家前面的车,导致坐在前面车上的老师们受伤,这才真正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最先撞到的就是坐在后面的老师,而且伤得很重,前面的老师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最不幸的是欧阳老师,等救援赶到时,她已经没救了;何老师是第二个伤势最重的人,其他人算万幸,伤得不重。何老师当时就不醒人事,送到医院经检查,确认是脑干受伤,属重伤。
詹老师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些天只是担心路上不安全,但没料到就会出事,更不相信出发前还兴高采烈的丈夫,眼下竟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全然失去了知觉。要知道会出事,就不让他出来了,可谁又能先知先觉呢,这都是命啊。
几天后,他们一行十人,除了何老师重伤不能挪动,其他人都跟副校长返回,李主任晚两天走,观察一下何老师的情况,也帮助詹老师安排一下留下来的事宜。按医生所说,何老师要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至于病情如何发展,暂时还说不清楚,就眼前情况而言,并不乐观。詹老师当然得留下来照看,这对毫无思想准备的她来讲确实很难,别说人生地不熟难办事,这伤情会如何发展,她心里都没底,精神上是几倍的压力山大。李主任走时也担心,何老师该不会真成了植物人吧,这些天他的病情一点起色也不见。
李主任一走,詹老师更觉凄凉孤独,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无了意识、就成了植物人、就起不来了。她不怕一个人守在这里,她就怕丈夫醒不过来。他还那么年轻,年刚四十,那么有才华,正置事业的巅峰,处在人生的黄金期;他还那么有事业心,工作满腔热情,成绩卓越突出,怎么就会......,她不敢往下想了。更不幸的是欧阳老师,一想起她,詹老师又觉得丈夫还在,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是上天对她的眷顾,她不该消沉,要积极想办法,不能整天坐着,她得向电视上看过的节目那样,要跟伤者说话,那有助于帮他恢复知觉和意识。对,要呼唤他,她相信他一定能听见。
生活中这样的例子不少,最有效的帮助植物人恢复意识的办法好像就是亲人的陪伴,不停地在耳边讲述从前值得回忆的往事,坚持住,就有创造奇迹的可能。
詹老师在那里守了三个月,前两个月看不到希望,每天不管她说什么,丈夫一点反应都没有,可她没放弃,是心底的那份真情给了她坚持的力量,在那种情境下,只有爱能让她无怨无悔地付出,诚心诚意地守候,无微不至地照顾;也只有爱让她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坦然面对,并做好准备接受不可逆转的后果。
那三个月是詹老师有生以来度过的最受煎熬的三个月,每天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成了植物人,那种心痛让人无法忍受,当每天的希望无一不落空时,那种无助感让人绝望;她觉得天都塌了,精神支柱都倒了,她不知自己流了多少泪,好像这辈子的泪都在这三个月流干了。
每天她守在床边,希望自己的话能传入丈夫的耳朵。她不停地说,不停地想,又不停地说,眼泪也跟着不停地流,那情景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看不到希望时她流泪,出现了奇迹,那泪就更像河水奔腾,收不住了。
有一天,她又在说俩人在大学相识的事,没说多时,就发现他的脸抽搐了一下,接着手指也动了一下,她真怕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她天天都有这种感觉。让她喜出望外的是,今天不是错觉,今天是真的,千真万确是真的!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到了好几次他的手指在动,最后一次动得很明显,她的眼泪又止不住涌了出来,再也按耐不住的她,“呼”地一声,就跳了起来,哭着喊着跑去叫医生。她哭得很厉害,声音很响,她知道奇迹出现了,希望出现了,有盼头了!她的气一下子顺畅多了,头也不痛了,喉咙也不堵了。
差不多三个月了,天总算亮了,这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的病房好似吹进了一股清风,让人透心地清爽,詹老师希望每天过得快快的,好让变化来得更多更大,让惊喜频频出现,让回家的日子更近。第三天上午醒来,詹老师发现丈夫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就急忙俯下身子:“何毅、何毅,”她激动地叫着,“何毅、何毅......”,她除了叫他的名字,兴奋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此时的她又哭了,那顺着眼角流出的是欣喜的泪,是胜利的泪:他们有希望回家了。毕竟,那里的医疗条件有限,她要尽快把他带回去,她要找最好的医生。
一个星期后,经医生检查,何老师已脱离危险,情况有好转,可以乘飞机回家了。当然这不是说他很快会好起来,脑干受伤要完全恢复很难。詹老师也知道不能抱太大希望,能否重新站起来医生都不确定,但万里长征总算迈出了第一步,只要努力就能见到曙光,哪怕是淡淡的光芒,也会照亮今后的生活。
要回家了,这三个月的担心受怕总算熬来了个好结果。之所以担心,是她心中的爱很深;之所以怕,是她不能失去他,不能没有他。这三个月,她想了很多,也说了很多,也许他就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懂得了她的深情才没放弃、才挣扎着回来了。她每天都问他还记不记得他们是在学校相识的,她相信息息相通的情感一定能唤醒他的意识。
按詹老师的话说,上大学时他们都是英语系的学生,是同届不同班。虽然两个班挨着,可要想时时见面也不容易。何老师个子高,人也精神出众,他自己班上就有三四个女生整天围着他转。巧的是他们俩都是生活委员,工作上有点来往,但这不关事,主要是詹老师很爱慕这个隔壁班的高才生,无奈的是,他班上的女生把他看的牢牢的,她很难有合适的机会接近他。就这样两个学期过去了,一点戏也没有,那个大男孩有那么多女生陪伴,也没多看她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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