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翎神色淡淡,一遍一遍抚摸着她头上他扎的鱼骨辫,简单的应了一声。
“只是此事虽然和她脱不了关系,但不一定是她做的,她的胆量和她的行动力根本不成正比。”
南翎低低应了一声,没有反驳。
若是事先割断琴弦害白羽汐受伤是她做的,那她不会在慕晚辞盘问时如此紧张。
“涂玫应该是在无知的情况下拿了白羽汐的护指套,才会致使白羽汐手指受伤,这件事她不过是无意和幕后之人的安排撞在一起。”
“只是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放过她!如果不是她黑心作祟,白羽汐也不会受伤,顶多是琴弦崩坏。总得来说这件事最大的错误还是在于她。”
南翎慢慢松开了她,盯着她发狠发寒的俏脸,没有意外。
他素来知道她骨子里虽然柔软却也有自己的强势与冷硬,所以此番他不会阻止她,她有自己的发展空间,而他在一旁看着就好了。
“你想怎么做。”南翎轻柔的将她的秀发拂过而后,轻轻洵道。
“十倍奉还!”慕晚辞不容置喙的说道。
涂玫阴差阳错伤了白羽汐十根手指,虽然不至于十指全废,可落在她头上,她一定会让涂玫十指尽断。
南翎眸光微微一沉淀,应道:“嗯,那手确实不太干净,碍眼得很。”
慕晚辞抬头看他,言辞虽然严厉,但是面色却依旧暖如春水。
那双包揽山河星辰的子瞳倒映着她的影子,满满都是她。
不由得微微一笑,拉过她:“走吧!我们去吓吓她!”
……
涂玫自从人群疏散后,一颗心便不够安稳,仿佛要跳出胸腔般,快步离了教室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呼吸。
她看着十指上的护指套,忽然觉得十分罪恶,近乎痴狂的把护指套夺下来一甩出去,胸腔剧烈起伏。
望了眼斜对门的音乐教室,涂玫咬了咬牙,心一横,趁着走廊里没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第一时间就四周张望,企图寻找摄像头的落脚点。
只是她在斜上头找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没有找到那所谓的摄像头,心下奇怪,揉搓了几下眼睛,在找了一圈。
依旧无果,眉头紧皱,额上的细汗密密麻麻的积落,滑入眼睛里,蒙了她的视野。
糟糕!中计了!
涂玫忽然心神一凛,转过头就看向音乐教室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了。
涂玫子瞳紧缩,脸色刷的惨白,颤动的蠕动这唇瓣:“不……不是我……我没有事先弄断她的琴弦……我没有……我是无辜的……我只是不小心丢了护指套……顺手……拿了她的而已……”
慕晚辞一双清眸如寒潭彻骨,明明是七八度的温度,偏偏此刻仿佛只有零下十度。
直叫人哆嗦不停。
“我知道不是你。”慕晚辞表情不变,淡淡道。
涂玫稍稍松了口气,知道不是她就好,否则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只是她还没庆幸多久,慕晚辞下一句话就将她的所有打得支离破碎。
“但若不是你,她不会受伤,所以你难辞其咎!”慕晚辞冷冷道。
涂玫瞳孔放大,猛烈的摇头:“不……我是无辜的,你们不能那么做,你没有那个资格……”
“唔……你说该怎么惩罚你呢?我是将你上告法庭,让你以偷窃罪进入少管所服刑?还是……把你十指砍了呢?”慕晚辞唇角勾起一个美艳的笑容,宛如地狱盛开的曼珠沙华,刺眼的让人不敢直视。
涂玫颤抖着双手,紧紧交缠在一起,忽然发疯似的吼道:“你们没有证据!没有证据说明我偷了她的护指套,你们只是在这里造势恐吓我……哈哈哈哈”
“谁说没有!”慕晚辞淡淡的,长腿平稳轻盈的走到一个不显眼的角落。
伴随着涂玫子瞳睁大,她顺利的从一个小孔里取出一个发着红色小点的针孔摄像头。
涂玫脸色惨白,失去了一片血色,呆滞的盯着那个红色小点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不过十三岁,不过是犯了个小错,就要拿一生的生命去背负吗?
她不能进入少管所,一旦去了那里就意味着她下半生的工作档案里都会有一个污点,所有人都会瞧不起她……
她更不能失去十指,失去了十指,今后的她就意味着什么都不能做了,那她就会是一个废物!
彻头彻尾的废物!
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慕晚辞一看她呆滞的表情就大致知道了她在想什么,移步到门口,淡淡道:“我不是圣母,不是所有犯过错的人我都会原谅。”
若是其他人,或许她就会心软就会原谅了,可是偏偏伤害到了白羽汐,她就有这种冲动要给伤害她的人一个惩罚。
十指就算不尽断,也要断一半。
……
翌日清晨是伴随着一声惨叫开始的。
涂玫十指割断一半,十指连心,锥心之痛简直不能忍。
她咬牙切齿的从地上捡回断指,强忍着十指痛意站起身子,一身战栗不能停。
她好怕……
生平嚣张了十五年没有比这更怕的时段了……
这就是她一生的梦魇与恶魔。
她突然好后悔自己会招惹上慕晚辞那个魔鬼,彻头彻尾的魔鬼……
她无法将之此事告上法庭,因为她没有证据,也因为这些事归根结底都是由她引起的。
她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往肚子里咽……
……
一到放学,慕晚辞就脚不停的赶去了医院,走了几层楼梯,来到了一个单人病房。
入眼处,白羽汐面如死灰,目光毫无焦距的盯着外面的樟树,十根指头跟蚕蛹一样圆滚滚的包扎在一起,严重影响了双手的美感。
冬日的六点,天已经黑透了,窗外暗沉的天气更显得病房内气息压抑,使得人喘不过气来。
病房的靠桌上堆放着大堆大堆的食品营养品水果,可是依旧包裹完好,连人动过的痕迹也没有。
慕晚辞看着这样低沉的白羽汐忽然有些心疼,眼眶一酸,抬了抬头,把泪水逼回去才装作无事的走过去。
“才一天这表情就跟个看破红尘的小老太婆似的,是不是再过几天来我就要去道观找你了?”慕晚辞揶揄道,走到了一旁放下随手买的礼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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