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假手暗算欲生乱

2017-08-01 作者: 显神
第86章 假手暗算欲生乱

第七十六章假手暗算欲生乱

却闻李辞归大喝一声,“魔头,去死吧你!”那如钢钎的指尖在他面门、脖颈迅急地游移变幻着,带起指风忽而袭向双目忽而又绕着脖子,可就是迟迟不见落手。

麻五六则被这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阵势吓得是背脊发凉、越发闭紧双眼,并忍不住颤抖的哀求道,“哎呀呀~,你就快着点吧!这等死的味道儿太不好受啦。”怎知,李辞归却突然停住手;而麻五六还以为对方放过了自己,便忙睁开眼来,却听对方说,“唔,你不用害怕!我只须一掌拍在你的‘天门穴’上,你就啥也不知了。”麻五六忙又闭上眼来,并语带哭腔的喊道,“哎呀!你就快着点吧。不然,俺吓也被吓死了!”

李辞归即刻一本正经地大声喝道:“闭眼!这就送你归西。”旋即一掌拍下,可将到天门时却忽然滑过,并以凌厉的指法从麻五六的胸下划剌过去,只听一道“刺啦”的裂帛声,麻五六胸下的衣服即刻裂开一条划痕,他人也“哼”一声的倒了下去。

这也是一处死穴,李辞归因突然改变了不再要麻五六性命的打算,故而,他迅急滑过了天门穴后即戳在了这一死穴上,而且只用了四成的力道。虽说,只是四成力道,可也足以让麻五六气阻、胸闷,晕厥过去;只是这种晕厥会很快地醒过来。

过了一会,麻五六懵懵然地爬起来,呆望着李辞归问:“俺是人,还是鬼呀?”李辞归没好气道,“是人是鬼,看一眼你的肚子便知。”麻五六低下头,却看见腑下裂开的衣服中一道暗红血印。李辞归却是搓着手,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杀个人,还真…真难啊!”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朋友!哪就让我们来动手吧?”那人说着话,身影却如鬼魅一般向前移动。麻五六闻声,心头不禁一震,暗自苦道:“完啦完啦!要是落到这厮手里,还不如就死在郎中手里呢。”他紧张地看着李辞归,而李辞归正寻声望去,却见有数条人影晃动着从黑暗中缓缓的走了出来。

李辞归即刻大声喝道:“什么人?胆敢在灸里镇生事!”麻五六却小声地说道,“是…是三花堡的;而那说话的,正是他们的军师——范有才。”他又狡黠地以结盟的语气说,“这下~,咱俩麻烦大了!”麻五六说的没错,从黑暗处走出来的那些人正是三花堡的人,而且竟是以范有才、杨飞高为首的一伙人。这伙人是遵从了彭飙堡主命令,跟着马忠来到灸里镇的。

因彭飙堡主有令,进到灸里镇后不可到处走动,不得生事。所以,白天里他们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客栈,可入夜以后,范有才、杨飞高一伙人便忍不住了,他们几个结伴儿走出来,四处转悠。因堡主有令,除范有才偷着把枪藏在了衣袍下外,其他人都把显眼的刀械留在了客栈。

范有才领着杨飞高、杨飞云几个随意地走着,碰巧听到李辞归和麻五六二人正为是卸胳膊、断腿,还是要了性命理论着。范有才忙示意杨飞高、杨飞云他们停住脚步。因为他年级较大,夜里眼力不大好,但麻五六的口音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只是他一时弄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人?身上是否有枪?又是为何来此地的?故而他不敢冒然走过去。

可以说,自范有才背叛了“山神帮”后,他们这些从前的弟兄已然成了势不两立的仇人。因此,他们只要一旦遇上,势必会拼个你死我活。范有才悄悄地指着麻五六,并冲三花堡的人和旧时的属下小声说道:“哪人就是山神帮的帮主麻五六!”

杨飞高、杨飞云几个一听,便要过去,范有才压低声音制止说:“不可妄动!等看清楚了再说。”这些人便借着夜色,细心观察着。夜幕下,四下皆显得格外清静,因而李辞归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清晰。

听了一会,范有才终于弄清楚了眼前所发生的事儿。当闻说对方要置麻五六于死地时,他自是心头一阵狂喜,并紧盯着麻五六被杀死的那一刻。可不曾想那人却下不了狠手,于是他便忍不住说了一声“朋友!哪就让我们来动手吧?”说着即走了过来。

麻五六见对方有七八个人,而且范有才领着他们正一步一步向他俩走来。麻五六暗骂道:“果然是他,这个叛徒!”又兀自苦道,“坏了!老子一直想捉拿他,可眼下的情形,我倒成了他的‘囊中物’了。但不管怎样,眼下我得先拉住这个小郎中。”

于是,他紧张地看了李辞归一眼,并假意地小声说道:“郎中朋友,这伙人是冲俺来的,您快走吧。只要俺不死,咱俩的帐,您可以随时来找俺清算。”李辞归却是斜看了他一眼,心想,“他还真就是个老江湖!只他这么一说,我就是想走,也不好意思走啦。”

的确,一来李辞归跟麻五六的账还算清,二来他李辞归好歹也是这儿的主人,岂能就怕了范有才他们这伙外来人呢?李辞归也斜了麻五六一眼,并淡淡地说:“麻帮主,我就是要走,那也得先把咱俩的账了结了。”麻五六见说,自是心中窃喜,并连声说道,“那好,还是那句话,俺只要不死,只管由你清算就是。”

他说一完便向吴佬倌离去的巷口望去。可以说,此刻他最期待的就是吴霸山快点带着人赶来。

吴佬倌确实是没命地往回赶。虽说他被撞得不轻,可一想到麻二爷那紧张、求救的模样,便顾不上痛,不停地跑。仗着道熟,他一出巷口,直检着近道往吴府跑;而吴佑管家则刚刚忙完了老夫人交办的事儿。他欢喜地再次摸了摸怀里的那银票,并喜滋滋地向大门口走去,看看麻二爷回来了没有?可以说,打收下银票的那一刻起,他是真心地关心起麻二爷了!

然而,吴佑管家刚走到大门口,便见吴佬倌一瘸一瘸地地走了回来。管家见着,还以为他也遭了麻二爷的揍,忙上前问:“你这是咋了!惹麻二爷生气啦?”吴佬倌却是喘着粗气,快步上来,一把摽住管家喊道,“坏啦坏啦!,麻二爷遇…遇着强人啦!二爷打不过人家。二爷说,快去救他,不然他…他就没命了。”吴佬倌一说完,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垂着头、喘起大气。

管家听了,先是一惊,随即却是不大信地问:“佬倌,麻二爷可不是一般的人哪!只要抬出老爷的名号,谁敢招惹他?再说,这镇上哪来的强人嘛?”吴佬倌急抻直脖子说,“俺说的那些个话,全是麻二爷自个说的。麻二爷被人揣得飞起一人高,俺这伤就是他给撞的。你别啰嗦了,快赶去救人吧!”管家听他这么说,反倒更糊涂了。

他气恼地指着吴佬倌责骂说:“你是被麻二爷撞糊涂了吧?那与麻二爷动手的人,你可有看清楚?”佬倌揉着腿说,“黑灯瞎火的,俺哪看得清啊!俺才走出那个巷口,就是折入‘中戏台’的那个,便被撞了回来。”

“噫~,”忽然,吴佬倌若有所思的说,“难不成是李公子?”又自言自语道,“人俺没看清,可那枣红马俺是认得的。”管家见他独个儿自说自话,直急得大声问道,“哎呀,你能不能说得明白点!哪个李公子嘛?”吴佬倌则拍着额头回忆着说,“俺还不能确定!还在俺走进巷口时,俺回头瞅了一眼,见着有人骑了匹枣红马过去。哪马,俺是认得的。”

怎知,管家听他这么一说,竟也认可道:“这就对啦!也只有李公子敢动那麻二爷。”他忙拉起吴佬倌说,“这事呀,也只有把老爷叫来才好办。”他拍着吴佬倌问道,“你还走得动吗?”吴佬倌伸了伸腿说,“不碍事了。”管家便指着门外的车说,“那你跟我走吧,接老爷的车已备在门口了。”他俩上车后,管家又吩咐说,“佬倌,一会你独自去接老爷;我得先赶去拉架。”

他俩走了一程,到了一岔口,管家忙指着说:“佬倌,我就从这过去。你要快着点!那李公子,我不一定说得了。”说着,他跳下车来,径直往中戏台的方向去了。

……

医养堂的馐膳厅西偏厅里,李时深他们还在慢饮闲谈。

李时深吃了一口酒,望着小六子说:“六子,有一事,我很是纳闷。想问问你?”小六子忙放下茶杯(他主要是以茶代酒),起身抱拳道,“望公只管问就是!六子保证,无话不说。”李时深示意他坐下,笑着问道,“这要命的疼痛,你是咋扛住的?”

黑六忙应道:“俺哪扛得住啊!主要还是贵人的相救;不然,俺早就自戕了。”说着,小六子起身为李时深和吴霸山斟满酒,然后坐直了说,“望公,俺早就想和您说了。因见您一直说着,俺和大哥也听得入巷。再就是,大哥又总爱提他那蜈蚣山的事,俺就不好再插话了。”

吴霸山见说,便笑道:“嘿嘿,俺那些个话,尽是些旧事,不说也罢。六子,你说。”

黑六看了一眼吴霸山,又感激地望着李时深说:“望公,俺是多亏了一个叫李时渊的郎中,才扛到现在,并找到这里的!”李时深闻说,自是吃惊地问道,“李时渊!你,你是在哪遇见的?”又关切道,“他…他还好吗,再就是他的腿咋样啦?”

见此情形,小六子和吴霸山不由地相视一笑,都觉得他们昨晚猜得没错,即李时深和李时渊应该是本家兄弟。小六子则继续说道:“俺是在驿骝店遇到的。俺们这些道上的朋友多称他为‘瘸郎中’,他气色很好,壮实着呢。”说着,小六子把那日的情形说了一遍。

最后,他感激地说道:“时渊老先生救下俺后,又送了一小袋的药丸让俺路上用,并嘱咐俺速往灸里镇的医养堂求治。他还说,只要说出他的名字,医养堂自会全力相救。还说,若是当今坐堂掌门的问起,你就和他说,三十年前的那事已彻底了结啦。”

李时深闻说,情不自禁地站起身,很是激动地自语道:“结了,彻底结了!”又惊喜地问道,“是他说的,彻底结啦?”可他并不等小六子的回答,竟忘情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颇为释怀地说道,“诶!如此,他也该回来了!以后再去柳杨村也不用提心吊胆了。”小六子忙又应他说,“哦!对啦,时渊老先生说了,过些日子他们就会来一趟灸里镇。”

“啊,那太好啦!”李时深兴奋地望着他俩说,“如此,我也就不用再瞒了。我这就跟你俩说了吧,时渊可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呀!只因早年的一桩冤案,害得他从十四岁起便被迫离家出走。”他摆着手叹息道,“唉,三十多年啦!不容易啊!”他眼睛泛潮地看着吴霸山和小六子,并高兴地说,“好啦!以后我哥俩就不用再在梦里相见了。”

小六子见李时深如此悲喜交集,忙起身给他二人倒满酒,并捧起面前的酒杯,提议道:“大哥,来!俺俩一起敬望公。祝贺望公即将兄弟团圆!”李时深高兴地端起杯来,连声谢道,“多谢二位!多谢你俩给老夫带了这么大个好消息!来,干!”仨人快活地把酒喝干了。

放下酒杯后,李时深因想到刚才六子的话中是说:“……,过些日子他们就会来一趟灸里镇。”听那话的意思,像是弟弟已成家了,可他又不敢肯定。便歪着头,看着小六子问,“六子,你刚才说‘他们’?难道他已…”小六子忙解释说,“喔,是和周先生、刘保长他们。”

“哦~,是这样啊。”李时深显然有些失望,并下意识地拿起了酒杯,却见是空的,便又放了下来;小六子见着,忙取过酒壶,李时深则摆手示意说,“不用了。”随即问道,“六子,可我还有一事不明?我指的是,你下山前便得了此症,可之前你又是如何撑住的呢?”

小六子见问,当即想到这事儿必然说起作法的事儿,可是这种点魂天灯的事儿实在是难以启齿,再就是他隐约地觉得这当中或许和医养堂有某种联系,因而竟一时局促不安起来。

他有些结巴地说道:“这个这个~,是因俺…俺帮了一位小郎中。”小六了把点魂天灯的事儿扼要地说了一下,并有些不大自在地说道,“当时他~,他是要救…救女法相的。因没用上,就就被俺留下了。可俺没想到,后来却是让俺用上了。”小六子紧张地说着,并希望将此话题带过去,然而李时深却饶有兴趣地问道,“小郎中!哪你知道小郎中叫啥名字吗?”

小六子点了下头,老实地说道:“知道。各自逃命时,俺给他指了条暗道。他说,有机会一定谢俺,便报了自己名字,记得是叫李辞归。”

“啥!”吴霸山吓得“腾”的跳起来,并瞪大了眼睛指着小六子责道,“天哪!你们…你们差点就闯下大祸啦。唉,也幸亏是李公子命大。不然你和五六诶~,俺咋说你们才好呢?”小六子见状忙站起身,神色慌张地问道,“咋的?小郎中是是…是…”

“他就是望公的儿子啊!”吴霸山一旁大声道,小六子闻说忙伏地惶恐道,“望公,黑六甘受处罚!”

李时深却是平静地看着他说:“还有啥好处罚的!这命里的事,谁能说得清?”李时深示意他说,“起来吧。”见小六子仍伏地不动,便亲手扶起他说,“你们说的这位法师,他要作法活祭鬼神,当然是要抓人的。如果那被抓的不是我儿子,就必然是另一个人。所以啊,万般皆是命啊!”

他神情严肃地看着吴霸山和小六子说:“这鬼神之事,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更不可肆用;否则,祸己害人,尤其是身边的人哪。”

吴霸山闻说,不禁联想到自书屋早年毁灸药图事儿。他想到了当初自己错求了关帝爷,结果迷思中被关刀劈头的情形,又想到了先夫人和那未曾面世的儿子遭遇;小六子则联想到了神帮兄弟们的遭遇等情景。故二人皆频频点头;吴霸山更是大声说道:“确实如此!确实如此啊!”

忽然,门外传来了吴佬倌的喊声。吴霸山不禁诧异地望着外面,却见管家李福领着吴佬倌走了进来。吴佬倌见着吴霸山,也不管在座的人,急切地喊道:“老爷,您快去救救麻二爷吧!他正被人往死里打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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