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间谍

张昌对着面前的由鸟一样的字书写的帛书头疼不已。

前几天趁着夜黑风高，他偷偷地去国子监探听古书的下落，恰逢偷看到崔廓他们在准备帛书，还说第二天将帛书呈给皇帝，他暗叫一声好险，要是明天来就没有了。

一直等到众人都回去了，张昌悄悄溜进藏经室。他大字没识几个，这次还真是这几个大字帮了忙。他理所当然地想，只要是有我认识的字的，肯定不是古书，七翻八找，终于找到一卷帛书，上面的字看着像鸟，当然不是自己认识的什么乌鸦麻雀之类的鸟，是很怪异的鸟，那个崔廓叫什么凤篆来着的。

当他开心地拿着帛书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邪恶的念头产生了:“这天书这么重要，不能让别人也得到，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烧了这藏经室。”说干就干，强盗的禀性让他毫不犹豫地下手。看着逐渐燃起的红火，他狰狞的脸上显出一丝得意。

从青城山回来的时候，他特意从荆州江夏郡绕道，把以前的老部下一起带到了洛阳附近的嵩山，又弄得一些武器，跑到山顶上把太乙观的道士赶个干净，自己鸠占鹊巢，又招集了些人马，以道教为名，自任教主，手下有几百弟子，白天为道，晚上为盗，忙得不亦乐乎。

偷了帛书后，他就让手下弟子暗中绑架些教书先生上山认读，奈何没一人能看懂。那些教书先生上山下山都是蒙着眼睛，直到自己回到家了也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张昌不得不又进洛阳，这次听说国子监的人居然又默写了一份译文递交到宫里去了，心里便暗骂自己愚蠢，那天晚上明明听见他们在说已经破译了几卷，自己竟然就没拿译文。

所以，现在对着这些鸟文，张昌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这时，有个叫周澄的弟子前来拜见。周澄头脑非常聪明，许多道场的活都是他借接来的，因此信息也非常灵通。张昌非常喜欢这个弟子，自己的家业有一半要这个小年轻。他便把自己的烦恼告诉周澄，希望这个小诸葛能替自己想想办法。

周澄眼珠一转：“师傅，这篆文估计不是平常人能看懂的。听说现在唯一的一份译稿在大内御案上。若是能进到里面偷出来，那岂不就解决问题了？”

张昌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这点功夫，吓唬吓唬普通百姓，在街上做些偷鸡摸狗的事还凑合，要是说进大内偷盗，恐怕刚到禁宫门口脑袋就已经搬家了。”

周澄笑道：“自然不会让师傅自己去偷。”

“那谁去偷？你认得什么会飞的大侠吗？”张昌没好气地说道。

“我去！”

“你去？”

“是的，只要师傅肯花钱。”

张昌心里想想，这天书可能隐藏着极大的秘密，不然这烧了也没见得皇帝要那帮学士重新刻录啊，皇帝肯定想独自占有这唯一一份。洛阳城里宫禁森严，搞个小偷小摸可以，绑架大活人是行不通过的。既然周澄能偷到，不如听他讲讲。于是说道：“钱没问题。”

周澄一拍手道：“那就好。师傅知道现在当朝最权势熏天的是谁吗？”

张昌真想一个巴掌扇过去，你能不能连贯地说完，欺负你师傅见识低吗？嘴上却说：“不知道。”

“是杨骏杨太尉。就是皇后的老子。听说皇帝这几天就要升天了，杨太尉早已大权在握，甚至可以带自己扈从自由出入禁宫。弟子有次做发事的时候认识了杨太尉的外甥张劭，此人急功近利，而且非常贪财，只要孝敬他一些银两，让他把我安插在杨太尉的身边，我相信凭弟子的才华，定能很快博得杨太尉的赏识。那样弟子就可以陪杨太尉自由出入宫中，盗书那更是小菜一碟啊。”

听起来有点难度，不过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不就是花些钱嘛，没有了再去偷呗，帛书可不是谁都能偷的。

“好，你去和你朋友商量，看看需要多少钱，然后来找我！”

这钱能通神在哪个朝代都是铁律，钱给了周澄后没过几天，他就屁颠屁颠地跑到张昌这里来汇报了，穿得也人摸狗样起来。

“师傅，如今我是杨府令史了。”

“令史是几品官？”

“九品。师傅您别担心，弟子保证一个月内升到主簿，哼哼，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见鬼去！”

张昌用力在周澄头上敲了两下，“老子叫你去干嘛的？叫你去升官的吗？老子花钱是让你去给我偷书的！”

周澄疼得呲牙咧嘴，这张昌膀大腰粗，手上的劲道可以扼死一头牛。他边摸头边说：“弟子不升官，怎么能有资格陪杨太尉进出宫城呀！”

“哦，对对，啊哈哈哈”，张昌大笑着掩饰自己的愚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