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月,一切风平浪静了,再也没听见司马睿带来什么值得惊讶的消息。皇后大权在握,贾家权势熏天,却也并不压制皇室宗族和其他士族,大家各自相安,享受难得的和平,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武帝的时代。
司马玉已经没有一天能离开崔廓了,这也许就是封建时代难得的自由恋爱。崔廓其实也挺喜欢司马玉的,和她在一起,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她是那么透明开朗,他想要是能永远这样也不失为人生快事。然而,当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经常梦见杨婉儿的那张脸,还经常听到她幽幽地说:“崔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你忘了我了吗?我的亲人都成了孤魂野鬼了,你快来陪我,快来陪我。。。。”
这种负罪感刚开始还能在司马玉明媚的笑容下消解,但是久而久之,这种感觉越来越承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来,甚至司马玉那最明媚的笑容也难以让他挤出微笑。终于有一天,他决定悄悄离去,离开后让司马睿告诉他妹妹他和杨婉儿的事情。
司马睿非常理解崔廓的心情,虽然他和裴芳的永远不可能同崔廓和杨婉儿的分别有着不同,但是相思是一样的。他知道妹妹肯定会经历一番痛苦,但是首先是杨婉儿和崔廓相爱,另外最重要的是杨婉儿现在更可怜,她的亲人永远离她而去了。
在一个东方刚露鱼肚白的早晨,崔廓悄悄离开了琅琊府。带着对司马玉的愧疚,去寻找一个让他更愧疚的女人。
出了洛阳城,盛夏的太阳已经火辣辣地照射下来。崔廓决定往长安方向先去探访。杨氏在弘农郡为第一大家族,那里也许有他想要的消息。
走到离洛阳十公里以外后,路上的行人已经非常稀少,加上又是炎炎夏日,崔廓感觉自己就是孤独的行者。他马上就要不孤独了,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呼啸,斜刺里杀出十几个蒙面骑马的黑衣人把他团团围住。崔廓一看,遇上强盗了,可这是官道啊,虽然离洛阳有点远了,这些个强盗也太放肆了。
崔廓打开自己的包袱,示意自己除了几件衣服,几锭银子外,别无值钱之物。
一个冷冷的声音喊道:“绑了!”瞧也不瞧那个包袱。
崔廓就这样糊里糊涂被蒙上眼睛带走了,他感觉先是坐了两个时辰马车经过了一段平路,然后被拉下车,往山上登了一个时辰,最后被带进一间房间,除去眼罩,手上脚上被带上铁链,然后几个黑衣人把门一锁,扔下他一人自顾自去了。
崔廓四下里看看房间,不像是强盗的山洞或者营寨之类的,倒像是豪宅大院的建筑。窗外鸟语花香,可惜双脚被绑,无法走过去观看。崔廓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被绑架的地方,只好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就在这时,门口有人喊了一声:“教主!”然后门被打开,进来一个满脸胡须,高大粗壮却道士打扮的人。崔廓觉得好面熟。只见道人哈哈哈笑着说:“崔兄弟不认识我了吧,我曾经在琅琊王府替老琅琊王上过三官手书,可惜啊,可惜啊,老天还是把他收走了。”
崔廓想起来,这不就是那个符水道士吗,“张天师,你绑我干嘛,你的三官手书不起作用也不是我的错呀!”
张昌道:“那种骗人的伎俩,连我自己都不信,我怎么怪你。我请你来是有另外重要的事情。”
“请我来?”崔廓抬抬手抬抬脚“张天师请人的方式还真特别啊!”
张昌想这几个没头脑的手下,一个文弱书生用得着这样绑着,便大喊一声:“来人,来人,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怎么能这样对待本教主的客人,快给崔兄弟除去铁链!”
铁链除去后,崔廓道:“这还像样,不知道本贵客能帮张教主什么忙?”他听到其他人叫他教主,便也半含讥讽地跟着他们这样叫。
张昌道:“崔兄一路辛苦了,本教主先安排人给崔兄接风洗尘,然后崔兄自然会知道。”然后哈哈哈地笑着走了,门依然被锁住,外面也肯定有人看着。
所谓接风洗尘,就是一个道士端进来一盘肉一盘蔬菜外加一碗白米饭。道士边看他吃饭边说:“我叫张法,是张天师的侄子加弟子,以后就由我来照顾崔先生。”
崔廓嘴里塞满了饭,他的确是早已饥肠辘辘了,听到这个张法说话这样客气,不禁抬起头看着他:浓眉大眼,手粗脚壮,憨厚老实,一看就知道是穷人出身。
崔廓狼吞虎咽地吃完饭,边擦嘴边问:“张法兄,这是什么地方?”
张法边收拾碗筷边说:“这里是嵩山太乙观,崔先生吃饱了,我先走了。”
崔廓刚想再多问几个,张法早已溜之大吉,看来他不想回答更多的问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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