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一辰听着弟弟的话，恨不得将面前的西班牙海鲜饭砸到他带脸上。
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季慕粼了，可是却在听到祁一清所说的那些话的时候痛得无法呼吸。
她有孩子了？
是路易斯的么？
祁一辰的拳头渐渐收紧了。刚刚拿着一瓶红酒上前来的郝思佳见状顿时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退了开去。
祁一清见状同情地摇了摇头：“哥，你也真是不懂的怜香惜玉。佳佳从你双腿残疾的时候就一直照顾着你，这么三年一起走过来，你怎么还不把她当人看呢？”
祁一辰闻言，只是冷冷地扭头往郝思佳那里看了一眼。
后者在心里把祁一清给从头骂道了脚：“清少爷，这种话好像不是你有立场说的。如果我真的觉得有哪里不满那我自己会开口。清少爷这一番话是想要挑拨离间吗？”
祁一清一挑眉头，笑道：“看不出来我们的小白花也有这么牙尖嘴利的一面。果然是生物的自保本能？”
他的语气尖锐刻薄且充满了恶意的羞辱。
郝思佳咬着下嘴唇，眼泪藏在眼眶里忍着没有掉下来。
她知道在这个家里没有人在乎她、更没有人会同情她。
祁一辰虽然仍旧不把她当一回事，但现在不会再随随便便拿她出气，做的时候也不像是过去那么粗暴，郝思佳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的要求本来就很低。
这一次兄弟两个回国，其实郝思佳原本是不想要跟着来的。
祁一辰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郝思佳宁可留在国外照顾她。
但是不知道祁一辰和祁一清两兄弟到底计划着什么，说是郝思佳留在国外怕最后成为疏漏，所以非要她一起回来。
嘴上说是不放心她一个人，但郝思佳很清楚，这两兄弟是想要让自己时刻处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毕竟这三年来郝思佳对祁一辰寸步不离，也听到了很多她宁愿没有听到过的事情。
一顿饭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当中结束了。食物的确很好吃，和祁一辰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可是祁一辰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不断地想象着季慕粼牵着孩子的画面，最后竟然一阵恶心，在晚餐后没多久就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替我去买些吃的来，干净一些。”
祁一辰惨白着一张脸将自己的钱包扔给了郝思佳。
郝思佳不忍心地皱了皱眉头：“你还好吧？”
“与你无关。”祁一辰以冰冷的视线看了她一眼，绝情地表示她管得太多了。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关心祁一辰呢？
郝思佳苦笑一声，从钱包里抽出几十块零钱转身走了。
她忍不住嫉妒着季慕粼：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样的魔法，才能够在祁一辰的心里留下如此不可磨灭的印记？
爱也好恨也罢，祁一辰不愿意承认的那些事情郝思佳却看得很清楚：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像季慕粼那样在祁一辰的心里举足轻重。不论他多么恼火、不论他怎样否定现实，在郝思佳看来祁一辰都只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
她低着头藏起了自己带着同情的视线，但这并不妨碍祁一辰感觉到空气之中一抹古怪的氛围，且因此变得心浮气躁。
“季慕粼，如果你能够就这样消失该多好？竟然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在我离开之后继续在申海市发展，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把我放在过眼里？”祁一辰压低声音喃喃自语，随手抓起一支圆珠笔在木质书桌上刻下一道深深的痕迹。笔尖嵌入桌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直到笔杆不堪重负，啪地一下断裂看来。
尖锐的塑料断片刺破了祁一辰的皮肤。他看着鲜红的血珠从皮肉破开的位置一滴滴冒出来，心里却有一种别样的痛快感。
他知道，自己的的确确是在嫉妒。
他无法想象季慕粼竟然已经剩下了路易斯的孩子。她是什么时候和那个家伙在一起的？难道说季慕粼一直都做好了第二手准备吗？
那倒也没错。路易斯那个家伙的的确确就是个备胎的样子。
呵呵，这一下转正了，他恐怕别提有多高兴了吧。
祁一辰极尽所能地用肮脏恶毒的态度评价着季慕粼和路易斯的恋情，然而这丝毫无法减轻他心中的灼烧。
他知道自己早已经没有了妒忌的立场，可是那种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的空虚感还是折磨得他几乎要发疯。
既然如此，就只能继续一路憎恨下去了。
他回来不就是为了看到季慕粼狼狈求饶的样子么？
祁一清说什么想要将她所在乎的一切全部毁掉——他怎么动手祁一辰不管，但是那种行为在祁一辰看来实在是有够小儿科。
又不是拍电视剧，什么将她在乎的一切都毁灭啊。
祁一辰太了解季慕粼了：就算祁一清真的将她的家人都逼上绝路，也只会迎来季慕粼更加疯狂彻底的反弹而已。那个小女人就是这么倔强得近乎蛮不讲理，又高傲得仿佛睥睨天下一般啊。
如果真的想要将她击溃，那就必须在季慕粼最擅长、最引以为傲的领域之中彻彻底底地将她打败。
她的自尊心那么强，还有什么比将那个金牌辩护律师的头衔夺走更能够让季慕粼受到打击的呢？
祁一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却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打开了整整三年都没有碰过的微博。
季慕粼的事务所官博里所有的内容都公开可见。祁一辰不需要登录就可以将季慕粼的动态一览无余。
很显然，自从祁一辰离开之后，季慕粼将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工作上面。原本只是偶尔诈尸一下的微博经过三年的经营如今已经变得有模有样起来，里头的内容应有尽有，除了大量与法律相关的资源和科普小知识以外，还有不少都是事务所内的工作日常，看上去十分温馨可爱。
季慕粼长得漂亮，就算如今已经26又生完了孩子，那张圆圆的娃娃脸也仍旧执着地给她添加着减龄的BUFF。每一张照片里的季慕粼都笑得非常甜美，看得祁一辰一时之间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而最新的一条自然就是季慕粼刚才在餐厅里和儿子拍的合照了。相片里黑发黑眼如同SD娃娃一般可爱的小人儿的确很萌。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已经炸翻了天，纷纷要求季慕粼以后多晒娃。
可这却是她和别人的孩子。
祁一辰忍不住想象着季慕粼在他人身下轻吟的娇媚模样，顿时忍无可忍。无辜的手机在房间里划出一道抛物线，然后在墙上将屏幕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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