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走水啦！走水啦！香榭小阁走水啦！”

一群家奴在那里叫天喊地的。

定眼一看，那头上直冒烟，一脸黑呼呼的人，不就是四姨娘嘛。

“快快，倒水，救火！”四姨娘插着个腰在那里指挥，吼得家奴们不敢停一下，有的还被吓得摔倒在地。

小红把现场的情况描述给李生听，李生也是觉得神奇，这个四姨娘也不愧是将门虎女，一般女人碰到走水，不是大呼小叫，就是吓得脚软，这种明朗的性格，也难怪他那个渣爹喜欢。

李生侧头问小红：“我娘那里怎么样，你把我说的话跟她说了吗？”

小红回道：“说了，夫人说她会照做的。”

“嗯，那就好。”李生就怕刘氏行事太光明磊落，不肯做。

刘氏听了，不用想也知道李生是打算做什么，她虽然不喜，但是为了儿子她也无所谓了，而且老爷连着几天宿在四姨娘那，也不管生儿的死活，着实是寒了自己的心，自己好歹也是他的结发妻子，生儿更是他的第一个儿子啊。

刘氏定下心在颦儿的搀扶下，往走水的香榭小阁走去。

苍白的脸色，稍添薄妆，刘氏看起来温柔的像只纯白的兔子，最能引人呵护。

早李泉杜一步到香榭小阁，刘氏有条有理的安排人接水，倒水，比四姨娘那一通乱气的胡喊有成效太多。

一翻吩咐下来，刘氏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她虚弱的倒在颦儿怀中，微微小喘。

李泉杜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心中微动，上前扶过刘氏，说：“怎么来了这，也不回房好好休息。”

李泉杜目光带着温柔和些许情动，刘氏看的脸上一红，更觉羞涩，垂下眼眸。

四姨娘在旁边看着，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加上自己住的院子刚被烧了，老爷居然也不来关心一下，放下哼出声来，“哼，老爷只爱美人，也不管妾身的这院子有没有烧的渣都不剩！”

四姨娘的声音不大，但是也拉回了李泉杜的思绪，问：“这是怎么回事？”

四姨娘翻了个白眼说：“这还用问，院子走水啦！”

李泉杜知道四姨娘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也不多说，看向一旁的家奴，说：“你说。”

家奴趴在地上回话，说：“回老爷的话，估计是天气干燥，所以香榭小阁走水了，刚刚夫人已经吩咐奴才们将火浇了，现在没事了。”

李泉杜一听才知道，为什么刚才刘氏倒在丫鬟怀中，原来是累的。

转身一看刘氏，脸色苍白但是眼神隐隐水光，好不灵动柔美，加上这一阵子生病，身材更加消瘦，刘氏的腰看起来盈盈一握，李泉杜感觉自己都在咽口水了。

本打算吩咐下去，安排四姨娘到别处院子去住，今晚顺便好好安慰她，结果刘氏这个样子，李泉杜心中再无其他想法。

“夫人，要不，我先扶你回房歇着？”李泉杜轻声询问。

刘氏好久没看过李泉杜这翻模样跟自己说话，也是隐隐感到开心，可是她没忘记她来这里的目的，没忘记生儿交代她的话。

刘氏微微推开李泉杜，微微俯身，略带赌气的口吻说：“今天香榭小阁走水，是妾身看管不严之责，还望老爷责罚。”

李泉杜现在哪舍得罚刘氏啊，知道刘氏现在是因为李生在跟他赌气，一时之间，心里的涟漪也小了很多，只是微微扶起刘氏，说：“夫人，这是哪的话，为夫怎么会怪你呢，”

李泉杜篇头对颦儿说：“好好送夫人回去，不要让她在累着。”

刘氏看李泉杜清冷的目光在没有刚刚的温柔，心里有些失望，果然刚刚都只是片刻而已。

刘氏说：“老爷说的是哪的话，妾身身为李府当家主母，府里出了这种事，怎么也说不过去。且不说其他，这事后的处理自然还是要安排妥当的。”

“四姨娘今晚先住旁边那个院子吧，你们几个丫鬟，先进香榭小阁里找找，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看看四姨娘还有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四姨娘听了，也是个爽快的嘴巴，直接就喊着：“对对对，我里面还有要留给幺儿的宝贝，那些东西可不能丢！”

丫鬟们应声进去，刘氏跟李泉杜，四姨娘站在外面。

四姨娘见李泉杜没了先前对刘氏的温柔，挨着李泉杜过去，抱着李泉杜的腰身说：“杜哥哥，刚才可吓死人了，还好萱儿胆子大！”

刘氏看着四姨娘在李泉杜怀中撒娇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宣儿是四姨娘未出阁前的闺名，她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在那里跟老爷亲热......

别看四姨娘从小读书读的少，但是跟着自己打仗的爹学了不少东西。平常跟李泉杜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找到不少话聊。即使有些娇纵跋扈，不拘规矩的小性格，李泉杜也全当优点来看。四姨娘很懂得在什么时候讨李泉杜欢心。

反观刘氏，温柔婉约是她的优点，虽然做不到像四姨娘那样熟知军事军理，但是善解人意，识得大体。李泉杜虽然做不到心心相印，但是还是可以做到相敬如宾。

香榭小阁里一群丫鬟惊慌失措的跑出来。

“你们这群丫头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干什么！难不成后面有鬼追着你们跑啊？”四姨娘不爽的骂道。

李泉杜听了四姨娘的叫骂声，皱皱眉头，不准痕迹的推开四姨娘。

四姨娘被人推开了仍不知，依旧一脸烦躁的看着一众丫鬟。

刘氏知道重头戏要来了，柔声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跑那么快？”

丫鬟们慌张的说：“这，这......我们找到了这个东西！”

为首的丫鬟把手中的东西一扔，摔在地上。

“这！这是！”刘氏看了一惊，差点又摔到颦儿怀里。

李泉杜定眼一看，一个人偶穿着一条小裙子躺在地上，人偶身上，用银针扎着一张纸，纸上写着李生的姓名跟生辰八字。

这......是生儿做的？刘氏心里不禁疑惑，他用自己的生辰八字？

李泉杜一看，勃然大怒，“这是什么！”

丫鬟们全部跪倒在地，趴在地上不敢出声。

李泉杜阴狠的目光略过四姨娘，转向刘氏，低沉着声音，问：“这是什么？”

刘氏心里一颤，跪下哭声道：“老爷，还请老爷给生儿做主啊！”

“哦？做主，你想我做什么主？”李泉杜侧过脑袋斜眼看刘氏。

刘氏抬起头，哭着脸说：“老爷，胡朝最忌这等阴邪之物，这人偶是在四姨娘的院子里发现的，必须还生儿一个公道！”

李泉杜余光看了眼仍在呆滞中的四姨娘，心下也不确定这事到底是不是她做的，毕竟她没有坏心，但是也算的上做事不计后果，不顾分寸。万一真要是听了哪个的谗言，为幺儿做出这种事，可怎么说。

如果是陷害，李泉杜也没想好到底有谁可能会陷害四姨娘，出了夫人，其余二房都很有可疑。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现压下这件事，否则穿出去，定说他李某后宅有妖碎，家宅不宁。

李泉杜不耐烦的将人偶踢到一边，吼了句：“行了，还嫌家里不够乱吗！都散了，这事儿等明天再说！”

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不行！

刘氏起身拦在李泉杜跟前，厉声说道：“老爷！今夜香榭小阁走水，又发现有人偶这等邪物被发现，妾身身为后宅的主母，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在害生儿！”

李泉杜头疼的瞪了眼刘氏，“怎么又扯上李生这个逆子了，夫人我说了，这事以后再说！”

“不行，妾身就说生儿平日乖巧，最近怎么会犯下如此之多的错误。原来，是有人行这污秽之事来谋害生儿！今天不抓到真凶我不会罢休！”

“你！”李泉杜这下总算明白了，所有的事原来都是刘氏搞的鬼。

李泉杜竖着眉头，压低声音在刘氏耳边说“你想威胁我？！”

刘氏洒脱一笑，“老爷，妾身并没有威胁你。身为当家主母，亲身有权利处置后宅中任何犯了错的人。这事，就算是四姨娘，妾身也行的有理！”

不看李泉杜，刘氏心里知道，为了生儿她只能这么做。

李泉杜心里冷笑，好啊，好个刘兰怡，居然拿萱儿威胁我！可以，你尽管这么做。我到要看看，没了我的宠爱，你当如何！

李泉杜以一种对陌生人的冷漠语气对刘氏说：“夫人说的是，看来生儿的确是无辜的，来人，把大少爷放出来，叫人好生照看。”

刘氏听着李泉杜的语气，心里非常难受，但是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

刘氏转到一边，对四姨娘说：“你坐不端，行不正，今天这事暂且饶过你，但是所以再犯......”刘氏回头看李泉杜一眼，说：“发配奴级，出府！”

“你敢！”李泉杜听了眼神要喷火。

闭了闭眼睛，罢了。

刘氏睁开眼正色道：“老爷可以试试我敢不敢，即使是正二品将军之女，为人妾室，我身为正室之妻，还有处置不得的？”

“哼！”李泉杜甩袖离去。

四姨娘这时抬起眼眸，一脸怨恨的看着刘氏，她知道是刘氏陷害她，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刘兰怡你给我等着！

刘氏最后在颦儿的搀扶下筋疲力尽的回到院子里，想着李泉杜陌生的眼神和决绝的背影，刘氏觉得自己的心凉了大半。

“你下去吧，记得看着人把生儿放出来，让他出来之后先别来找我。我想缓缓。”刘氏躺在床上，疲劳的说。

“是，夫人。”颦儿看着刘氏的脸色很不好，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退下。

刘氏一个人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