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周天，学武。

第八章：周天，学武。

张家一间单独的静室中，刘宇霄盘膝而坐，全身放松，双手抱太极诀覆于下丹田处，舌尖反卷抵住上腭天池，抿口合齿，双目垂帘，谨守道家“至虚极，守静笃”之诀窍。

不久，他就进入意静之境。意念动处，便感受到了身体之中不断翻滚的紫金色能量洪流。以前，他从未去考虑过要将这些能量置于何处，只管吸进来，之后便放任自流。这样作为，无疑是极不利于控制的，而刘宇霄竟能在这种不利局面下，控制住体内磅礴的能量，实在是让人惊叹。

刘宇霄感受能量的自行运转，慢慢地意念融入其中，并引导其中一小股缓缓流向下丹田。下丹田顺利吸纳了这股能量，却也因此而变得饱胀，再次注入时，已经变得十分艰难。

刘宇霄凝神细思，下丹田只有拳头那般大小，怎么能容的下那么多的能量呢？还是说这能量要经过压缩呢？想到便做，他也是魄力不小，在体内压缩能量这种危险系数爆表的事也敢说做就做。

不过，幸好他胆大心细，并不想着一蹴而就，而是一点点尝试。于是，经过一番努力，丹田便又纳下了两股如之前那般的能量。

又满了？丹田只有拳头大小，容量应是有限的。但是，我本身也只一个人，大小已定，却可吸纳常人不能想象的能量。我又怎么知道丹田的极限便止步于此呢？想到这，刘宇霄心中似有明悟，下丹田的饱胀感竟也微乎其微了。于是，他便又成功地向其中注入几股能量。

“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刘宇霄想起了《老子》第十一章的内容，又有触动。如此，我便视下丹田为中空之器。埏埴有形，其量小，丹田无形，其容便可无量。于是，刘宇霄便不断将能量压缩，注入下丹田中。而下丹田此时也只是发热，不再像之前那般胀痛了。

感受到了《老子》中的玄机，此时的刘宇霄心思通透，很快便又有妙法。“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如今我便以下丹田为海，如此观想，又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呢？刘宇霄意沉丹田，并将其视为海洋。

果然，全身各处的能量便慢慢自行汇聚成流，汩汩涌入下丹田之中。随这个过程越来越轻快，刘宇霄感觉全身舒畅，不由沉浸其中，竟然忘记了时光的流逝。

越来越多的能量涌入丹田，丹田中的景象慢慢变得紫气氤氲起来。那情形就好像丹田有一眼滚烫的紫金色温泉，一直向外蒸腾着热气。只是，陶醉其中的刘宇霄，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异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宇霄的下丹田之中，仿佛有一尾游鱼在来回穿梭。这“游鱼”既像是在玩耍，又像是在试图冲出“温泉”却一直找不到出路。直至这“鱼儿”越来越强壮，左冲右突之下，终于好像撞开什么。读过经书的刘宇霄知道，那被撞开的地方，正是尾闾所在。

那“鱼儿”冲开尾闾之后也没有停歇，而是从丹田中卷起一股紫金色能量洪流，沿着脊髓向上冲去。它一路轰然而上，穿过夹脊，又直透玉枕而上，终于抵达泥丸宫，在其中往来游曳。但它并有在泥丸宫中过分流连，而是又携着那“洪流”，如瀑布一般，自前顶降下，直冲上鹊桥。

幸好刘宇霄舌尖紧抵，才不至于鼻血奔流。那“鱼儿”便由舌尖处引着“洪流”，沿十二重楼而下，途经绛宫，最终回落于下丹田。刘宇霄知道，这便是道家所谓的髓道周天，亦即小周天，所以他不怠慢，趁热打铁，引着丹田紫流，运行了三个小周天，这才停下来。

刘宇霄本来只是想要能量纳入丹田，不成想竟然一股作气，完成了髓道周天的运行。寻常人，成功将炁纳入丹田后，还要经过日复一日地吐纳积累，才能慢慢地有丹田炁向上蒸腾的感觉。继续积累，才能形成洪流，向上奔涌。就算这样后，也只是有少数人可以一股作气，冲破九窍。更多的人还要经过数次尝试，才能完成周天。

刘宇霄之所以这般容易，一是因为他童子之身，又是先驱者，体质绝佳，全身经脉少有阻塞；二是因为他多年以来，体内积累了太多能量，且日久年深，早已不分彼此。

刘宇霄缓缓收功，慢慢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有如再造重生一般，说不出的畅快淋漓。只见他举止之间，也与之前不尽相同，所流露出的气质中更添了几分成熟与深邃，就仿佛一下子长大不少。他轻轻推开门，缓步走出静室。

门外有一些张家的小辈三三两两地站在那儿，就好像在等待什么一样。偶尔也会小声议论几句。

“这就是那个刘宇霄练功的静室？”

“可不是么。我跟你说，他都进去一周了，也没见出来过。”

“一周？！我不信，就算是髓道周天的高手，也最多闭关三五天。他一个孩子？我不信。”

“你还别不信，我可是每天都来这儿。”

“那你也不能时刻盯着他啊。”

“他说的没错，我问过管伙食的伯伯，他没去过那里。”

“那也说不定，他不是小姐带来的么，说不定小姐给他送过饭。”

…………

正在这时，开门声响了。

“哎，出来了，出来了。”

“看这身高，八成是个先驱者。”

“这气质……，不会真是髓道周天吧。”

“少装大尾巴狼，就跟你很懂似的。”

刘宇霄朝着他们点头一笑，算是问候。那些人也纷纷点头致意，眼中藏不住好奇的光芒。但是刘宇霄并没有要满足他们好奇的意思。

当他走到院落门口时，张月姮从外面走了过来，大方地拉起他的手，便向外走去，显然是专程来找他的。

突然，有人惊呼一声：“他们不是在恋爱吧！”

人群顿时燃烧。

“不，不是吧。他们才八岁多点儿。”

“咳，我记得小姐还没过生日呢……”

“不是说，先驱者心智远超常人……”

“天呐……”

“别说，其实也蛮配的。”

…………

已经走远的两人，并没有听到这些声音，如果听到，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张月姮感受到了刘宇霄的变化，忍不住打趣道：“霄哥哥底子果然厚，竟然一举突破髓道周天。我也是年初才达到这个境界呢。”

刘宇霄捏了捏她的小手：“就知道拿我开涮。你是先悟道后积蓄，而我则是先积蓄后悟道。咱俩如今也算是疏途同归罢了。”

张月姮甜甜一笑：“以后哥哥只要坚持运行周天，它就会随着你能力的提升而变得更加稳定，相信以后很难再出现失控的现象了。”停了一下，她又接着说道，“所以，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刘宇霄想了想才说：“我对张家的太极功夫很感兴趣，想去请太祖爷爷教我。正好也能多陪陪你。”

其实，他心里并不太在意所谓的太极功夫。作为一个先驱者，他认为自完全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就算是最普通的挥拳踢腿，也会有巨大的威力。所以，他更在意的不是学艺，而是多和张月姮相处。他想不到的是，在不久的将来，这个随便拿来的借口，却深深地吸引了他。

张月姮得知刘宇霄不会很快就离开，心里也很欢喜。二人之间，说到底，并没有爱情。他们毕竟还只是孩子，虽然心智成熟，但爱情的萌生从来不只是源于心智。不过，他们有着一种非常纯粹的感情，这感情说不清道不明，但它却比爱情更加稳定和深刻。

张月姮拽了拽刘宇霄：“走，咱们去找太祖爷爷，他不教的话，我教。”

老者得知刘宇霄直接达成小周天，也有些意外。他眼光不同于那些小辈，厚积自然有好处，但在冲关时也更加困难，更具危险。可见此子不但能力玄妙，本身悟性、胆魄乃至福缘都是出类拔萃，心下对刘宇霄也是愈加喜爱。待听刘宇霄想要学习太极武术时，也十分痛快地应允。

不过虽然应允，他还是没有亲自教授的想法，终归还是得张月姮待为传授，只是每隔半月左右，需来这玉虚别院由他指点一二。

于是，刘宇霄的学武生涯，就这么愉快地开始了。

“霄哥哥，你如今小周天已成，再反过来学习武术，正如提纲挈领，通达如意，可直指其精髓，所以我们便无需在细枝末节纠结。太极拳术的最高境界就是对意的应用，正所谓太极拳法用意不用力。”张月姮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有模有样地讲解着。

刘宇霄笑呵呵地举起了手：“不用力？那打人疼么？”

张月姮停下脚步，狠狠地翻他一记白眼：“不用力并不代表无力。寻常人等是用意驱力。太极拳则是讲究用意，不刻意聚力，但却力随意动。这就好比，当你想要挥拳时，你只需要在大脑中想想这个命令，身体组织就会各司其职，拳头自然完美挥出。反之，要是试图去控制每个细胞的动作，便很难完成挥拳了。”

刘宇霄暗中尝试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丹田中的能量，好像并不怎么配合啊。”

张月继续解释：“一个人刚生下来，并不能很好的控制身体，那是因为契合度不够。同样，霄哥哥，你刚完成小周天，就相当于蹒跚学步的婴儿，腿脚不听使唤是正常的。你只要勤习基本功，将意与炁合而为一，就不会如此了。”

刘宇霄点了点头，开始觉得有那么些意思了。

…………

“太极，讲究的是圆功，静若止水，动如巨球。挥洒间有如太极轮，使炁自然运转，周行不殆。敌人的力量无法侵入球中，自己的力量也不会轻易外泄。借力打力，以柔克刚，用最小的消耗，克敌制胜。”张月姮在一旁看着刘宇霄练功，嘴里不住地为其指点精髓所在。

“最后这句我喜欢。”刘宇霄忍不住赞叹道。他的能力最重积累，这种能省则省，却又能更好地达成目的妙法，自然是最需要、最喜爱的了。

张月姮不由得嗔怒道：“专心练功，不许插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