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才发现面前这个彬彬有礼极富耐心的女子身材适中,长着一副清秀姣好的面孔,眼睛清澈动人,笑意嫣然。Www.Pinwenba.Com 吧微微上翘的嘴角十分娇俏,让我有一种想亲近她的感觉。
我见她是华人的样子,就用英文问她会说国语吗?她用标准的国语答会,我又用国语试着问她会说广州话吗?她就用流利的广州话答会。彼此默契的一问一答让我们都笑了。于是改用熟悉的广州话聊天,才知道大家都来自同一城市广州。不免亲切万分对她的好感也多了十分。
我介绍我是来开展会的,也知道了她的姓名来历。起初大家聊了一些家常,但后来我问她为何跑来这里打工,她一脸无奈地说起原委,我才知道她被骗被困酒店已三个月了。但她依然乐观,她豁达地说:“这经历难忘啊,无论如何,权当是来练英语口语吧。”
“有些可惜,国内找个老外也可以练呀。”
“我觉得国内找老外练口语好危险呀。”
“危险?”我思忖着青华这个用词。青华扑哧一笑,反问我说:“不危险吗?”我才明白青华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危险呀,见惯身边的例子,来中国的老外总以为每个练口语的中国女孩子都可以顺便练上床似的。
青华又说到后天就要回国。好不容易来美国一趟,连所在这个城市是什么样子都未曾见识过,不免有些遗憾。
我心念一动,问:“明天最后一天你还要开工?”
青华点点头。我又问:“你能提早收工吗?”青华不解,说:“怎样?”
“明天我带你去一趟拉斯维加斯玩玩,也算没白来美国一场。”我说完又不知青华心意如何,再加上一句,“中部偏远的老美,一生的梦想也就是能去一次拉斯维加斯。你不会失望的。”
我不知哪来的冲动邀请青华去拉斯维加斯。其实我们一行的计划是明天要离开洛杉矶转飞纽约游玩几天,我这样做无疑为了一个刚认识的女孩子私自掉队,还要编造一个掉队的借口还要改签机票。但和青华愉快谈话间,我已被她的娴静和可爱吸引住。我不知是因为异国他乡初见的亲切还是因为出于对她的同情,或者我有其它私心,我觉得我有讨好她的嫌疑。
青华略一踌躇,说:“我明天下午4点半收工,然后薪水结算也要到5点吧。只是,好象可以支配的时间不多吧。我们后天13点的飞机,11点就要去到机场。”
“不怕,3小时的车程,去到也就20点,拉斯维加斯正适合彻夜通宵狂欢。然后第二天一早离开,预计4个小时赶得及去机场的。”
“这样我太赶了,你又太累了。”青华犹豫不决。我加劲鼓动说:“不去,这次美国之行可真要彻底遗憾了。”
青华再仔细想了想才有些拘谨地问:“我可以带上另外的人一起去吗?”
“是......?”
“我同学来的,就我们两个女孩子在这里。她是客房部的。”
“当然可以。”我一听也是女的当然没有异议。
就这样,青华把我未来的妻子梦凡叫了下来介绍给我。我一见梦凡,也是一个可爱的女生。她来自安徽蚌埠。她和青华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美,青华是纤脸明眸,长发披肩,梦凡是圆脸大眼,短发垂耳,青华窈窕清秀,梦凡匀称丰满,一个柔和文静,一个开朗活泼。大家都爱笑,笑起来都有浅浅的酒窝,但青华笑容温婉,梦凡笑容率爽。
我记得我开车送她们回住处,就租住在不远处的美国叫Condo的那种小间公寓。我叮嘱她们当晚就打包收拾好回国行李,约好明天下午5点出发。和两个漂亮女孩子挥手拜拜之际,我兀自有些兴奋有些迷醉。高远的夜空中浮云散淡星辰寥落,一轮斗大的明月清辉冷照。明天的拉斯维加斯夜游,我满是幻想和期待。
人生若只如初见,美好淡然。
“老公。”梦凡的声音把我从蹁跹回想中拉回现实。
菜式已陆续上来了。每人面前满满一大盘生蚝。我把青华送的红酒开了当佐餐酒,大家举杯庆祝今天的重逢。那黑皮诺葡萄酒呈现出鲜亮的深宝石红色,气息有覆盆子的香和樱桃的甜,口感如绒般柔滑又似丝般细腻,果然是款好酒。我赞不绝口,青华好象觉得推荐的红酒能获赞赏很有成就感,不知不觉间连胜两杯。不胜酒力的她脸颊已泛红晕,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娇妍可人。
熊本生蚝个子虽小,但肉质丰腴肥美,口感潮湿,海水味浓郁,咀嚼起来会涌现出海藻的芬香。淋上很特别的专门用来压腥味的鸡尾酒酱料,那种美味的诱惑没有谁可以抵挡住。
两位女士尤其吃得尽情。她们面前满盆的生蚝一下子就给她们风卷残云生吞活剥掉,那老饕般的吃相显得有些豪放而粗犷了。
梦凡和青华吃罢相视而笑,梦凡自嘲说:“淑女难装呀,在生蚝面前它彻底沦陷了。”
“我吃生蚝的样子,和八年前那次拉斯维加斯Wynn酒店自助餐吃的尊容,算是进化还是退化?”青华笑问梦凡。
梦凡一听,笑得手舞足蹈地说:“那个太经典搞笑了。”
“你们那是3个月禁锢得太厉害了,对着丰盛大餐一下子无节制崩溃了。”我说。
见我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眉飞色舞,Bonny一头雾水不明就里,赶紧要青华把这些趣事告诉他。青华于是把当年我约她们拉斯维加斯夜游的往事和盘托出。
青华语气抑扬顿挫,声音曼越,说得委婉动听。她说:“那天下午5点,启文准时就把我们俩美女连行李一起接走。他轻车熟路,车开得很快呀。一下子我们就穿越在沙漠和戈壁之中,公路两旁的风景是美国西部牛仔片常见的那种荒凉单调。我们站起来伸出天窗,张开双手欢呼。印象难忘的是蓝天上的白云,一朵朵翻滚变幻,呈现出无尽的奇形怪状,奇美得让我竟然感动哭了。
“7点不到,天色已全黑下来。这时我才感到有些害怕和恐惧。除了公路上来往闪烁的车灯,偶尔经过小镇远远飘渺的灯火外,周围全是一片足以吞噬人的可怕黑暗。我相信启文不是坏人,但我不由怀疑漫漫长路开向何方,拉斯维加斯是否真实存在?我故意打开音响,‘We will we will rock you。’让车内铿锵有力的摇滚音乐大声播放,为的是刺激神经,驱走那种猜疑和害怕。
“就在猜疑和害怕当中,一座灯火通明,璀璨绚丽的不夜城如海市蜃楼般梦幻涌现了。我们一下子兴奋得欢呼起来。我喊道:‘你好,拉斯维加斯。’”青华说到这里,望望我和梦凡。
梦凡醒目地接口说:“我呢,我喊道:‘赌城,我爱你。’”
“罪恶之城,我来啦。”我用当年一样的语气喊道。
大家哄堂大笑,一起为我鼓掌。
Bonny不由叹道:“So crazy。”
邻座的其他客人向我们这种中国式热闹投以奇怪的眼光。我们兴致正高完全没有理会他们的注目礼。青华继续说:“车子在拉斯维加斯大道一路前行,就象一下子打开潘多拉宝盒一样,我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一座座金碧辉煌的主题酒店,让人有巴黎逛到埃及,从罗马置身纽约的错觉。光怪陆离,纸醉金迷,浮华颓废,什么词汇都不足形容它花花世界的极尽奢华和**深渊。
“启文把我们带到新开张的Wynn酒店吃自助餐。说来好笑,我和梦凡知道晚上会有自助餐,故意午饭少吃留着肚子好屠门大嚼。我从没见过如此花团锦簇富丽堂皇的餐厅,没见过如此丰盛精美的美点珍馐,简直惊呆了。启文说得对,禁锢了三个月省衣节食的日子,对着丰盛大餐一下子无节制崩溃了。结果呢,你猜我结果怎样?”
Bonny见青华问他,不加思索地说:“还要问。结果肯定是狼吞虎咽大出洋相,丢了自己的格不要紧,别中国人的格也丢了。把餐厅吃怕了,将你列入黑名单。”
“不对。”青华忍住笑想说下去,但还是忍不住,笑得泪花闪耀说不出声来。梦凡也笑得前俯后仰。
我也好笑,却是笑她们童心未泯。我替青华说下去:“她呀,是真心晕菜了。太多选择反而不会选择,什么都想吃结果变成什么也不会吃了。转了几圈,盘子里还是空空的。我好心帮她挑了一盘生蚝,她竟然......”
“竟然什么?”Bonny急问我下文。
我模仿青华当年的动作,故作矜持地操弄起面前的刀叉,把一只生蚝切成一碎块一碎块的,再叉起一块,气定神闲地放进口里细嚼慢咽。然后说:“她就是这样,半天才吃完一只。”
Bonny一听笑得几乎喷饭,“Honey,你居然能把生蚝吃得这么优雅。”
“老公,你怎么装得这么象。”梦凡越发笑得支不起腰来。
“启文你好坏呀。”青华有些娇羞地说。
梦凡见青华窘了,替她解释说:“其实青华是碍于初相识,想吃得斯文些给个好印象。”
“我看呀,你现在吃生蚝的吃法是进化了,但吃相却是退化了。”Bonny还在笑青华。青华撅嘴微嗔道:“我不说了。”
“好好,吃饭吃饭。”我举杯劝酒。于是大家觥筹交错,吃得杯盘狼藉,极其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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