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墨涵新得两顶官帽,自然春风得意。回到家后,暗自谋划如何凭借这两顶官帽获取最大的好处利益。
高俅目前有个“最大”心病,就是大宋如何防范西夏没完没了的骚扰进攻。其实,高墨涵早就通过华夏会军中暗探渠道得到最新的消息,大宋在西夏战线吃亏不少。西夏狡猾如狐,悍勇如狼,大宋边防军死采用死板的打法,形势完全处于下风。这不,大名鼎鼎的“小种经略相公”种师道在西北苦不堪言,据高墨涵安插在凤翔府的华夏会白虎堂送来的消息,种师道将不日来京请援。
高俅作为大宋的国防部长,军事方面的负责人,其实心里非常忧虑大宋边防问题。虽然高俅谈不上是个爱国忧民、具有高尚情操的人,但是高俅绝是个死忠于宋徽宗赵佶的“忠臣”,或者说是“弄臣”。主辱臣耻,主死臣随的道理,高俅是深刻明白的。
一连几天,高俅忧虑不安,心事重重的样子,高墨涵自然就是再傻也知道高俅有心病。高墨涵正好反复思索、谋划了好几天,自己如何凭借新得来两顶官帽获取最大的好处利益,发现无论如何绕不开高俅的帮忙。因此,高墨涵的计划想要顺利得到实现,就必须要和高老爹好好谈谈,争取高老爹的极力配合。而高老爹非常忧虑的大宋边防问题,就是高墨涵向高老爹进言的突破口。
高墨涵兴致勃勃地约高老爹前去郊区汴河钓鱼,顺便谈谈心。
爷俩带着钓竿,穿着簑衣,戴着斗笠,一副休闲风装扮。喊上高福、牛皋及几个亲近的小厮兴儿等,有模有样的前往汴河钓鱼娱乐。
汴河静静的流过,周边的山谷蒙起一片雾色。渔夫唱着小调,带着鸬鹚,撑起一扁小舟,忙活着一家的生计。
高俅静静的守候鱼竿,喝口水,眼神开始飘忽起来。突然,鱼竿线剧烈的抖动起来。高俅手一捞,顺便一甩,一条红色鲤鱼掉进鱼篓。虽说高俅上了年纪,但是手脚依然敏捷地不同于常人。
高墨涵在旁,看看自己一条鱼也没钓上,有点郁闷啊。这鱼偏偏往高俅那里跑。见鬼,全是偏心鱼儿!
高俅笑了笑,这年轻人呐,哪里有什么耐心,老是晃动鱼竿,心焦来回扯动鱼线,有鱼儿上钩那就有鬼了。
高墨涵站在河边,实在是有点尴尬。
高俅道:“既然钓不到鱼儿。那么我们来聊聊另外一条鱼,西夏国。对于西夏没完没了的骚扰进攻我大宋边防,尧儿怎么看?”
高墨涵道:“西夏地处偏凉,物乏民穷,自元昊继位以来,西夏就像一匹饥肠辘辘的野狼,四处寻食。而我大宋繁荣富庶,像一块肥肉,对野狼有莫大的吸引力。对于野狼,我们只有一个字:打。只要把它打痛了,它才不会贸然来犯。”
高俅道:“打,怎么打。种师道那边可没打输过。”
高墨涵道:“像种师道这种单纯的防御,肯定必输无疑。我观西夏有四胜:其一,西夏国主自元昊后,像狼一样的贪婪,不惜年年穷兵黩武;其二,西夏国兵虽只有十万之众,胜在能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五根指头握成拳,力量大得很;其三,西夏情报战术做得好,西夏部队都能把我们军队的动向地形位置,摸的清楚;其四,西夏军队声东击西,忽前忽后,此乃游击战术,灵活机动,如同山野觅食的野狼一样飘忽不定。”
高俅道听的不住点头,道:“尧儿,你小小年纪,竟然有此等见识,殊为难得。此论胜过朝中绝大多数愚人。”高俅虽然泼皮出身,但是他久历军事,身居高位,见识也是越老弥辣。
高墨涵道:“反观我大宋,诸多问题,简而言之,曰五败:其一,和战政策不定,朝廷与西夏和和打打多年,和战常有反复;其二,边防将领贪生怕死者居多,军队战斗能力太差;其三,我军未能集中优势兵力,本来西北兵力不强,却总是分散对敌;其四,平时不注重搜集、研究对手情况,我军对西夏军的情形,可谓一无所知;其五,我军战术消极保守,与西夏的机动灵活相比,处处被动。”
高俅眼神黯淡了下去。他知道高墨涵所言,句句戳中大宋军队的软肋。当今之世,没有几个人比他对大宋军事情况掌握的更全面、更系统。实际上,大宋军队存在的问题,远远比高墨涵所言更为严重。宋军中虚报瞒报人员,高级军官吃空饷喝兵血的现象已经司空见惯,他高俅就是其中的“大咖”,(当然高俅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自污,一方面实际获利者是皇帝赵佶,他只是经手人);大宋军队长期不训练,士兵早已沦落为各类经济活动参与者;宋军军备废弛,久不经战,早已疏弊不堪;且在“强干弱枝,重文轻武”政策的指导下,兵不识将,将不知兵,军队凝聚力不足,战斗力低下;以文人统军之术,决定战争之方略,不能真正了解敌情,更不能依情而变,难以制胜。等等。
高俅沉默良久。有点花白的胡子在颤抖。高俅心内不断叹息,如今大宋军队的问题,算是积弊难返了。
高俅艰难地道:“依尧儿的意思,可有对付西夏的方略?”
高墨涵心里有些感动。高俅这么问,等于他承认了大宋军队积弊甚深的事实,也就是否认自己前半生的军事功绩。这需要一个快进入晚年的老人多么大的政治勇气,才可以推倒一切重来。且不论大宋朝堂之上,文人政治流行,武人地位低下,武将承受多么大的政治压力。高俅身为大宋军事直接负责人,一直蒙受多大的政治猜忌,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文官们,即使是八九品不入流的文官,只要抬出太祖遗训,足够成为压垮你的一切神经和斗志的利器。从这个角度讲,高俅能够多年来保持自己的政治地位,保持徽宗对自己一如既往的信任,已经是属于极少数的杰出政治大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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