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慈母别去盈盈泪 青山依旧人不同

2017-08-26 作者: 烈血炎黄魂
第1章 慈母别去盈盈泪 青山依旧人不同

好大一场雨!闪电撕开了天边的幕布,雷声轰炸着万灵的耳膜。风助恶势,雨倾漏*点,整个河山,似乎都在巨大的咆哮声中四下躲避。

也不知是多大的雨点,击在水面上,似是小石块投进了沸腾的油锅。这个时候,天地在交战,是苍天把谁也没有放在眼里的对大地的战争!它们各逞所能,谁也没有在乎战争的代价,谁也没有在乎给别家带来的灾难。其实,苍天就是这样,它不在乎别家是否无辜。正如同这个世间的掌权者,只是要自己的痛快,别人?它哪能在乎!

风雨中,苍天一边施展自己的淫威,一边肆无忌惮地挑衅着世间的生灵,尽情展示自己的强大。它高高在上,压迫一切敢于忤逆自己意愿的存在。面对嚣张的上天,大地也只好沉默,任那咆哮着的苍天张狂。

青山脚下,一池淡水。

水是掩映在柳树林里面的。众多的柳树,随意地就在湖边生长,春来絮漫舞,夏来生阴凉;秋叶培热土,冬雪制素麾。就像与世无争的贤人,任你风雨浮云,我只适我乐心。就像现在的风雨鸣雷,柳枝只是随你摇晃,你却莫能奈何我有深根。依稀远山点头,侬侬万般杂声,我却只淡淡一笑,沟壑自在心中。

柳林动处,里面一角屋檐显出,原来这里竟有人家。近处看了,确是一角小屋。四周既无院场,也不见很大开阔地,就只是一角小屋。风雨中,柳林飘移,青山濛濛,小屋只是突兀地显在那儿,无语地诉说一处寂凉,两分萧瑟。

此时,屋门开着,里面一个矮小瘦弱的背影,正背对着屋门,只那么散乱地坐着。在他的怀里,一个白色衣服的身体,静静地依着。两个人,或者说是两个身体,动也不动地紧紧依着。屋外的风雨,虽然还是一片聒噪,然而屋里的宁静,却总也无法打破。

屋外风雨依旧。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瘦小的身体终于动了,站了起来,抱着那个白色衣服的身体。像抱其珍贵无比的玉,像抱起晶莹的冰,但他只是很小心地抱着。他抱地很轻盈,好像那身体没有重量一般。轻轻地,放在屋角的干净矮榻上,然后蹲在一边,一双小手捧着那人的手,又呆呆地不动了。

榻上那白衣身体分明是个极美的女子。罗裙生尘,仍不能掩盖她绝世的容颜。见得她白衣素裹,面如清秋西边月,黛眉涣散而微皱。眉下双眼紧阖,不能看到一瞥的风情。只是面色苍白到了极致,不能从中分辨她的年龄。但总也不能让人生出“毫无生机”的念头来,只是感觉如玉雕冰刻的带雪梅花一般。双唇不开,但稍稍上翘的弧度却似乎在诉说着什么。细细看去,只觉她静静躺着,带着一丝痛楚,两分不舍,千万慈爱,犹如只是浅浅睡去一般。恍惚见,惊觉她会翩然而起,素衣踏足于苦难人间,犹如神仙中人。

地上蹲着的瘦矮小人儿,看去却和那如同浅睡的女子,形容总有五六分相像。但见他一双修长的眸子,正痴痴呆呆地睁着,只看着榻上的女子,一眼也不去与她分别。

猛然间,风从门口挤了进来,一丝凉意扑上了屋里两人的身体。那瘦矮小人忽然感觉脊背生起一阵潮湿,偏过头就看见有雨丝飘进门来,落在屋里。想了一想,不情愿离开榻上的女子,又不想风雨打扰了她,只好转身去关门。一霎间,他的一双眸子充满了怨怒,却终于是有了神色。起身倒退着到了门边,翛然回头瞪着兀自肆意的苍天,嘴角动了动,又回头瞅瞅屋里,可能是怕打扰榻上的女子,终于还是没有张口怒骂。

满脸忿怒悲伤的瘦矮小人,尚且是个七八岁的孩童,双臂伸开不能拉上双扇门。他只好一脚踏出门,伸手就要去拉上一扇。正在这时,正值又一道霹雳划破天际降落下来,不偏不倚的向着小屋门前砸下。那童子此刻正心若死水,见那霹雳只冲他而来,也不惧怕,只怒视着越来越近的光华。一瞬间,他眼眸只见一片淡蓝几近无色的雨水裹在耀眼电光里径直奔向他脑袋而来。他心里也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安详,只是默默说道:“娘,孩儿来陪您了!”只见那闪电连同那片水扑上他的身体,直直砸在脑袋上,紧接着身体一阵剧痛。他也不叫出声,咬牙将门拉上,便要奔向榻旁陪着娘亲去。只是关门的时间里他几乎熬光了身体里的力气,现下又是浑身骨头几乎化掉一般,血肉也好像交织在一起,身体那堪比撕裂的疼痛感觉瞬间充满了脑袋,挥之不去。他意识里对自己叫道:“要去娘身边,死也要和娘在一起!”脚下也在费力地挪动着。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在冒火,浑身的血在沸腾。眼看着就要挪到娘的身边了,他感到一拨更加巨大的疼痛突然就向肺腑里涌来,使得他已经几乎感觉不到骨头存在在身体内,只有翻腾的血在支撑着他向前继续挪动。疼痛也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只是就在到达榻前的时候,他感觉到身体的疼痛已经在减轻,骨头似乎也回到自己的身上了。“这就是死的感觉吗?疼痛过后就是要死亡了。呵呵,娘,孩儿就要来找您了!”

自中电击那一刻起,他一直仅凭意志在坚持抵抗身体的疼痛,精神几乎耗尽。现下疼痛渐去,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噗通倒在榻旁。至于努力伸出双手捧起娘亲冰凉的手时,心下放开,头一偏,靠在榻边沉沉睡去。

光华流转间,日月更替。初晨的阳光照旧洒满青山绿水,雨水清洗过后的大地依旧灿烂如昨。鸟不知人情,见地晨光明媚,和着翠绿的柳枝尽情欢唱,宁静霎时被击碎,四下里飘荡。在鸟儿们的千呼万唤声中,屋里童子悠悠醒来。

睁开迷蒙的双眼,眼见透过窗户挤进屋子的阳光,明晃晃的耀花了他的视线。重重地摇摇头,把迷茫与迷糊都甩到一边,也不去想自己还活着,就急忙凝目向榻上看去,见娘亲仍然躺在上面,稍稍放心了下来。

四下打量一番,看到的都是娘亲和自己生活过的熟悉的环境,又看到榻上的娘亲,想到从此不能穿娘做的衣服,不能吃娘做的菜,不能累了有娘亲哄睡觉,不能痛了钻进娘的怀抱,不能每天让娘梳发髻让娘亲脸颊,更不能每天一醒来就看到娘的面容,不能叫一声“娘”就会有一声答应“哎”,童子止不住两眼泪水滚滚。扑到了娘早已冰冷的怀里,压抑不住的哭出声来。叫一声“娘”,心里刀割一样,“以后再也不能让娘醒来看看我了!”心里只是这样想。想着娘亲就难受,难受就更想娘亲。哭的朦胧了,最后童子嘴里只是一声声地不住唤娘,那一声声“娘”叫地肝肠寸断,屋外的鸟似乎也受到了感染,悲鸣声声之后,再也没有了声响。只余晨风阵阵,叹息着飘然而去。

眼泪哭干了,嗓子哭哑了,人哭累了,复又沉沉睡去,醒了接着再哭,哭了再睡。反反复复,不知哭了多少回,睡了多少次,童子的双眼里,早已没有了泪水,最后竟然流出了殷红的血水。滴滴...[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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