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尼对那四个变化成神物的侍卫说道:“老朋友,你们也想好了吗?看来人类的誓言是如此脆弱,如同他们的生命一样不堪一击。也许,你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等待一个可以违背誓言的机会!去吧。你们将会走进一场没有正义邪恶、只有鲜血和死亡存于其中的战争!你们会在战争中见到吉娅公主!”
坦尼并不是他们想像中的恶魔,更像一个智者,他说完这一切就消失了,天空变的开阔,大地向远方无垠延伸,在砭骨的寒风中,他们发现身处一个山峰之上。隆隆鼓声从山角传来,衣甲闪亮手持刀剑的士兵和一个庞大无比的阵营对峙着。那个组成庞大的阵营人,没有一件像样的兵器,他们衣衫褴褛,阵前少的可怜的几匹战马也像他们一样瘦弱。唯一让对方感到战栗的是那一双杀气腾腾充满仇恨的眼睛。他们是这个时代的穷人。
一个女人从手持刀剑的士兵中策马而出,那个手持铜锤的巨人和林洪几乎同时认出,“吉娅公主!”她挥手,战鼓声停止,手落,士兵如潮水般涌出,战鼓声再次响起。这无情杀戮尽收眼底,没有响彻云霄的杀喊声,没有撕心裂肺的惨叫,但也没有比这更惨烈的场面了,人们死的无声无息,倒下去就被战马踏成泥土,吉娅公言挥动的长剑,体力渐渐有些不支,她装备精良的军队这源源不断涌上来的人围的水泄不通。
身骑神物的三人从山巅飞冲而下,所到之处无不披縻。面对这从来没有见的怪物,穷人们开始节节败退。林洪和张丽早就被吓的半死,眼前全是一具具血肉模糊的死尸,热血的腥气令他们做呕。这里没有道德,没有上帝,没有安拉,没有佛陀,只有死神在狰狞的狂笑。一阵黄金相撞的清脆响声让林洪想到鸣金收兵这个词语。
吉娅公主得胜收兵,对这三个帮她反败为胜英雄别眼相看,但那四个面目可怖的东西实在是令她不敢恭维。吉娅长的眉清目秀,自从哥哥被送住汉朝之后,父亲又在一场瘟疫死去,母亲离奇的失踪,自己不得不扛起这份重担。但她对权力没什么兴趣,她感到自己好累,那金黄的宝座不是可供她休息的依靠。但像天神一样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三个人好另类,他们的发式,他们的衣服,还有他们骑着的怪物。她不知道这就是她哥哥身边的四个侍卫,如果现在告诉吉娅,她的哥哥已经死去两千年了,她是不会相信了,两千年……谁能想像出两千后是什么样子啊。
但这三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却让吉娅公主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除了那四个怪物让她敢到害怕之外,她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三个人了。她让那四个她不喜欢的怪物留在城,邀请林洪,张丽和亓元磊一城中一游,迷幻的城市,比真还要真实。他们应邀前,坚信坦尼的话不会成真。那曼妙的身体,高贵的举止,还有那让人无法拒绝的盛情。可他们不清,不是他们不相信坦尼的话,而是已经将它遗忘,这是可怕的,就像人活着却看不见自己的内部器官正在退化。
我个认为,我有必要这样描写。这个家庭是和那三个已经消失的人在现实中的唯一联系,两种生活虽然在时间上出现了误差,但远古神话和眼前可触可见的一切同样真实,因为我们有一天也会成为传说的一部分。讲故事的人的责任是要把故事讲的丝丝入扣,却不能空无一物。读故事的人的责任不是评价作品的好与坏,而是要尽自已的理解能力来找出作者试图想要表达的感情。屁话少谈,言归正传。
黄明浩已经不用姐姐的陪伴就能独自在院子的草坪上玩耍,他的游戏单调而乏味。面对这色泽暗淡的建筑,他一付若有所思样子,那个永远坐在沙发中的姥姥在他幼稚的头脑中产生了深深的怜悯。偶而也有一只飞鸟飞过天空,那落了单的孤独鸣叫使他猛然惊醒,那叫声又把拖入母亲在夜阑人静之时将他抱在怀里时发出的叹息的旋涡。以他现有的智力,还不足以把姥姥的孤独看透,也不能将母亲的叹息与其它事情相串联起来。但他感到了压抑,他就是在这种压抑中一天天长大,他就像院中的青草刚突破大地一般柔嫩。
黄莹在那年春天就开始在离家只有一千米的学校上学。学校是全封闭式管理,里面的老师有着足够能把前来就读的孩子培养成人们乐于见到的那种人所具备的学识和教养。学生必需在学校住宿,这有利于早些让他们养成独立的个性,当然也给校增加了一笔不小的收入。很多年轻的父母都不愿意承认,一旦把孩子送进这样的学校,他们仿佛又回到了自由自在的岁月。在离天父母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中,黄莹最初感到很不适应,但这个女孩天生就对快乐有着令人不可思意的洞察力。别人一触到她的身体,她就感到浑身发酥的咯咯笑个不停。看到一只蝴蝶飞过,也许弟弟会呆呆的坐在草坪上入神的观看,但她一定会一路追逐,只到蝴蝶飞出将她与外面世界隔开的、被漆成乳白色的栅栏方才罢休。下雨天气里,她会将椅子推到窗口,然后爬上去,乐不可支的看着雨中那迷茫的景色,她需要有人来分享这种盈满了她内心的兴奋之感,在这种时候她总是大声呼叫似乎对一切都无动于衷的弟弟,就像以前弟弟一拐一拐的笨拙的追看自己大声叫着“姐姐,姐姐”时一样。她不知道,弟弟怎么能对一切使她感兴趣的事物都这么漠然,她也不可能找到一个人可以倾听她讲诉自己快乐的人,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与她一起笑,一起哭,一起连哭带笑的朋友。所以,每个星期天对母亲要带她和弟弟一起去看望姥姥就种本能的抵抗。最初,爸爸开着车将她送入学校她还感到恐慌,几天过后,她就开始喜欢这个地方了。这里全是与她年纪相仿的孩子,她和他们早晨一起起床,洗脸、刷牙、吃早饭、安静的坐在有着巨大窗户的教室里听讲,那窗户上的玻璃永远是那样干净。有时她也想弟弟,但在花样翻新的游戏中,她很快就把他又忘了。
黄莹上学不久后的一个早上,一个衣着奇怪的女人站在那排乳白色的栅栏外,她抱一个好像只有七八个月大的孩子,按响了张娜家的门铃。张娜正在房内看书,最近她感到很无聊,黄建一心扑在了他所谓的事业上,出差考察成了家常便饭。对眼下过的日子,张娜十分知足,就是再寒酸一点也无所谓,就是再好一点也不会出现什么改变,她是个知足长乐的女人。她这样想着时,门铃声响起。她合上书,走下楼来,看到了那个女人。
女人说她来自遥远的蒙古,是偶然一次在电视里看到了关于张丽和林洪的寻人启示后,一路找到这里来的。她的声音中带着草原上空的呼啸风声,讲着一个比她本身装束还要奇怪的故事。张娜微笑着听她用讲述着那酷似姐姐和林洪的一男一女来到她家中的情境,“你是说,她们去了大漠中的楼兰!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张娜说道。
“是的,我想去寻找我的丈夫。”可孩子是个负担,女人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孩子呼吸均匀,睡的很沉,张娜看到孩子很瘦小,好像只有七八月大,或许因为瘦小可能要比看到的大一些。但听到那个女人说他已经两岁时,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黄浩明悄无声息的从自己的世界中走了出来,他拉着妈妈的手,怯怯的看着那个抱着孩子的粗糙的手上带着的那枚戒指。一颗碧绿的祖母石镶嵌在黄金底坐上。那碧绿闪烁着幽的光,如同那些听着母亲叹息声的不眠之夜看到的窗外闪耀着微光的星星。二十五年后,他将在前去大漠中的一个狂风过后的清晨再次见到这枚镶嵌着祖母绿的黄金戒指。张娜对女人所说的话充满了疑问,什么传说,什么诅咒,这与生活有什么相干,而那些与生活无关的一切不都是虚幻缥缈的东西吗?可这个女人竟然傻到要去沙漠中寻找她的丈夫。“她是个疯女人!”张娜这样想到,她冷凉凉又不失礼节的要挽留女人在家吃饭,女人拒绝了,也以同样的态度向她道别。
第二天,张娜在门口发现了那个瘦小孩子。他在紧裹着的襁褓中声嘶力竭的抽搐着、哭叫着。张娜将孩子抱回房中,她没有去恨那个狠心的母亲,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和那个疯颠的女人有什么关系。在她眼里,他就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冥冥中司管一切的神灵在芸芸众生中选择了她,这就成了她义不容辞的责任。黄建对这个突然来到家中的孩子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不喜不悲的像抱着一个是你自已亲生却不待见他的孩子一样。没过多久,那孩子就恢复了一个婴儿应有的光泽,从束缚中挣脱出来之后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好奇心和强大的破坏力。他屁颠颠的跑来跑去,连家中最不起眼的脚落也要看个究竟。他碰到书籍,那纸张就变成漫天飞舞的鸟儿。他跑到厨房,那一应瓷器就变成散落一地的碎片。他超乎一般孩子的旺盛精力,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家中带来一丝活泼的生气。黄明浩又像以前跟着姐姐那样跟在这个还没有名字的孩子后面,在家中跑来跑去,但他从不插手他那些破坏行为,对于他的举动,黄明浩不加阻挡也从不欢乎,他是以一种极其冷静的态度记下他所毁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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