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的节奏似乎也变快了:“你仔细想想,那个男人,还有他抱着的女人,你见过的,是你很熟悉的人,你一定认得出来的。”
我一定认得?云静静苦苦思索,这个男人,真的很眼熟,是谁呢?
一个名字就在她脑海里盘旋,可是云静静就是说不出口,正焦急间,一直缩在地板上哭泣的卷发女子突然抬起头来大叫一声:“你要干什么?”
正在这时,云静静骇然看到,那被抱着女人的脸再一次开始流血,不同的是,这一次,云静静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脸。
云静静“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然后,梦境消失了,那个一直同她说话的声音也消失了,她发现自己仍然躺在病房的床上。
智成天急忙上前,抓住云静静的手:“静静,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云静静惊魂未定,任由智成天轻轻拭去她额上的汗水。
她看向刘医生,刘医生向她点点头,神色间也有一丝疲惫。
云静静恍然,原来梦里那个声音真的是刘医生,她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催眠了,然后将那个梦还原了出来。
刘医生看向她,声音温和:“你最后看到了她的脸,你认得她?”
云静静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都在细微地颤抖:“不,我不认得,我只是……看到她的脸开始流血,觉得很可怕。”
刘医生点点头,安慰她道:“不用怕,这个梦既然已经解开,以后就不会再做了。”
云静静木然点头,似乎还没从噩梦中恢复过来。
智成天一脸心疼,将她轻拥在怀里,对刘医生道:“真的不会再做噩梦了?”
“80%以上的机率不会再做了,虽然她最终没有看到那几个人的脸,不过能听到他们说的话,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证明这个记忆已经被打开,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了。”
智成天吁了一口气:“谢谢你,刘医生。”
刘医生会意地笑了笑,告辞离去,将空间让给这对小儿女。
智成天轻执着云静静冰冷的手,不住地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好了,刘医生说不会再做噩梦了,他在这一行很有名气的,我请他来可费了不少劲。以后你可以放心睡觉了。”
云静静的身体已经不再颤抖,可是脸庞依然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手掌里全是汗水,却凉冷如冰。
智成天只当她被噩梦吓着了,不住地安慰着她。
云静静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顺从地依偎在智成天的怀里,心里,却如同惊涛骇浪。
她看到了,她看到那个女人的脸了。
那是冷沁,那是过去的自己啊!
原来自己真的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杀死后抛到阳台外造成自杀的假象的。
那个杀死冷沁的男人,那个将冷沁抛到阳台外的男人,当他回过头的那一刹那,云静静就认出他了。
怪不得她这么熟悉,那是她曾经无比亲密的男人啊。
云静静真恨不得将事实的真相马上告诉智成天,让他将那个该死的男人抓起来,替自己报仇。
可是,她不敢,她不能。
因为她虽然没看清另一个女人的脸,可是她却知道,自己第一次见到云静静的时候,她就是一头卷发。
云静静和项沐风杀了冷沁?
她该怎么办?
这是怎么样一个荒谬的状况?
自己的身体被人抛下阳台,而意识却跑进了杀害自己凶手的身体里,这该怎么算,是天理昭昭,疏而不漏,还是造物弄人。
如果要报仇,云静静要坐牢,可是她才是真正的苦主,这天底下哪有苦主被人害了反而去坐牢的事情?
可是不坐牢,难道冷沁就白死了?
说,还是不说,云静静陷入两难之中。
云静静觉得自己就象一只被逼上了绝路的羊,前面是紧追不舍的狼,她一退再退,最后却发现身后是万丈悬崖。
项沐风和蒋驰宇要的东西,她很早就知道了,可是她一直没有积极地去寻找,就算她后来在地板里发现了密码箱,她也以没有密码打不开为由安慰自己。
其实在她心里,是很不愿意找到那个东西,她害怕一旦找出来会打破她现在的平静生活,她讨厌出现未知的,她所不能掌控的状况。
所以她一次次地犹豫,又一次次地退缩,总想着明哲保身,总想着或许事情会有转机,直到现在。
现在她是知道了自己前世的死因,可是她却无法做任何事,不仅是因为云静静牵涉其中,最主要的是,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她的梦,就算梦境再真实,也不可能作为呈堂证供。
当初冷沁的死既然被警察定为自杀,那肯定项沐风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她难道能够对法官说,我知道是项沐风杀了冷沁,证据就是我在梦中看到了当时的情景?
云静静还有一件事百思不得其解。
那就是她所做的这个梦,这个梦如此真实,她一点也不怀疑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可问题是,这个梦到底是谁的记忆?
她之前曾经怀疑过这具躯体里有云静静的残留意识,可是如果是这样,那她在梦里就应该是云静静本人,而不是象一个旁观者那样看到他们三人争吵、撕打,最终酿成惨剧。
可如果这不是云静静的回忆,那又会是谁?难道会是冷沁的?
云静静真恨不得能再进一次那个梦里,好好感觉一下,梦里的场景到底是谁的记忆。
可是说也奇怪,以往每天睡觉都会梦到,无论如何转移注意力也不行,现在想做梦反而不行了,几乎是夜夜一觉到天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象催眠师所说,记忆的枷锁已经打开。
虽然刘医生还说,恢复记忆只是迟早问题,可是云静静却等不了那么久。
她重新将地毯掀起,将那个被她尘封已久的密码箱重新拿了出来。
几个月的时间,密码箱上又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云静静用抹布拭去灰尘,看着密码箱上的条纹,发了一会呆。
良久,她一咬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折腾了一下午之后,云静静看着手里面目全非的密码箱,杯具了。
这个密码箱,还真不是一般的顽强不屈啊。
一个下午,云静静先是用试图用螺丝刀拧开锁,未果后,又换用刀子,想要划破密码箱的外壳,小刀不行用剪刀,剪刀不行用厨刀,到了最后,连锤子这样的暴力武器都用上了,密码箱给她破坏得坑坑沆沆,上面的锁也扭曲得不成样子,可是,它就是不开。
用尽了十八般武器的云静静彻底没辙了,对着密码箱呼哧呼直喘气。
怪不得商场里一个密码箱动辄上万元呢,确实有昂贵的本钱。
束手无策的云静静不得不把手伸向一旁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开锁师傅敲开了云静静的门。
在看到那个密码箱后,开锁师傅连忙又将之前便已经看过的身份证又仔细地核对了一遍,还不时地抬头看看云静静本人,一脸狐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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