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杀无赦

“宁虚王，认输吧，念你人族曾助我族，且你也出了些气力，我会选择最低惩罚的。”

看着面目尽显的宁虚，一身重甲的恺轩，手执长枪，威严而视之。

司晨琳已经败了，败在宁虚的时空天道杀招之下。但两虎相争太久，宁虚此时恐怕连时空之躯都难以施展，那轮回复活的本事又能有几回？

“出生将军世家，先祖曾征战万族，立下不朽功名，其气运至今流转。”宁虚目中真实之眼流转，虽有些疲惫，但无半点慌张，且看着那恺轩，说出了自己对其家族的看法。

“但世家有衰落之时，皇脉之争尚且如此，何况一始祖建立的世家？在我看来，你若非生于此名门，可能成就会更高。”

恺轩的家族，确实已经有所衰落，先祖的庇佑，终归不能永生永世，其老祖已经年迈，随时可能凋零。

在恺轩出生之前，其家族就已经开始衰落，这也是背后老祖的意愿，毕竟若无始祖在幕后，台前越风光，日后可能遭罪更多。

但恺轩的出生以及其天赋，给了家族新的希望。在恺轩族内，他们都称恺轩为始祖气运之所临，为何？因为恺轩天赋超群，有望成就始祖之境。

在某个族域之中，特别是吞天兽这种家庭血脉联系的种族，家族之中有没有始祖，那就是决定是不是顶尖势力的标准。

也正因如此，在家中老祖将终之际，恺轩自然背负着太多使命和责任。活得开不开心不知道，但肯定活得不怎么自由。

“宁虚王倒是知我，就是不知宁虚王此时能否看清自己了。”

恺轩也是个有风度的人，他看出宁虚此时状态不稳，故意闲聊来给宁虚时间，让他能够恢复。

宁虚反问道：“此话怎解？”

“宁虚王出自人族玄宗，更是玄宗少掌宗，难道你身上背负的比我少了么？”

宁虚了解恺轩的资料，恺轩若岂会不了解他的？宁虚称王一刻开始，就已经彻底进入了万族视野之中，那时起，万族就已经没有再把他当成一个晚辈，甚至有一些人已经将其列入威胁名单，准备各种手段应对。

“自是恐慌。”宁虚坦言，问道：“阁下可知，我师父当时是怎么哄骗我戴上紫金冕的？”

“紫金冕乃是玄宗少掌宗信物，多少人求之不得，令师尊为何要哄骗？”

宁虚笑了笑，目中虽有疲惫，但却也夹杂了一丝追忆和心安之情。

“那日，师父跟我们讲，要给我们一顶帽子，我们两人只有一顶，谁先戴上，那就是谁的。”

“小媛儿当时说平时不喜欢帽子，就让我先戴上去试试，如果好看的话，那她就要。我这么一戴，就再也没有拿下来过。后来我才知道，师父早就和小媛儿串通好，故意弄了这么一出，让我戴上紫金冕。”

“令尊这么确定，你可以戴上紫金冕吗？”

恺轩觉得有些好笑，如果他没记错，玄宗少掌宗的信物交付，那可是要承天地而行的，宁华真此举，倒是真的别具一格。

“应该是很确定，否则紫金冕也不会被请出来。”

“你有一个很了解你的师父，你应该高兴。”

宁虚没有回答，他看出来恺轩在拖延时间，但他自己心底也在犹豫，不知该如何。

“等你成了始祖那一天，你会自由吗？”

恺轩有些愣神，仿佛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这一生，都在为始祖境界而努力，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你若问他，成为始祖之后想做什么，会不会自由，这倒是真的从未想过。

“还未成始祖，想它干什么，少则一百年，多则数千年后的事情，不想也罢。”

宁虚不满意这个答案，继续追问道：“那若是你成为始祖之后，你还是如此不自由，还是无法决断自己的事情，你又当如何？”

恺轩望着宁虚的眼睛，一双明亮的眼睛，但其中如若有秋水，清澈又给人感同身受一般的神伤。

“我这一生的路，出生时就已经被安排好，所以我无须去自己做出选择，我只知道这路我不讨厌，就够了。”

“你一点都没想过改变这环境吗？”

“为什么要改变？如今族内秩序井然，万族也是一派生机勃勃，为何要改？”

宁虚神色一黯，道：“所以，你们都看不到这万族人心变化是么？”

“宁虚王，你我只是新王，就算他日你成为玄宗掌宗，乃至道境，终归只能够管理一域，对于万族当今，不是一族可以改变的啊。”恺轩劝道：“你又何必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呢，当知相由心生，万族如此是其本来，你不满意是可以，但不能说别人不对，也不能觉得不对，否则就是执念。”

宁虚叹了一口气，显得更累了。

恺轩说的道理，谁都明白，但做起来是何等的难。

宁虚的第二，就是最后对人间的执念，他曾想过，或许不是万族有问题，只是自己未圆满，当自己圆满的时候，就会真的遵循既定的规律，而不是自己的想法。

可那时候，没有自己的想法，那自己还是自己吗？道境说无情无念，若无情无念，又如何领略众生之情？

宁虚不明白，或者说，他很明白，但还没有做明白。

他犹豫不放第一出来，因为第一身上，这种“看的透”和“做不透”的矛盾最为明显。任何人存在这种状态，即自身拥有无上意气却无法得以施展的一种委屈感。宁虚对自幼在玄宗得以训教，知万族该如何，但万族此时人心各异，各为其私心。

宁虚诞生的七个人格，说到底就是这种矛盾的寄托，第二到第七，他们身上还保留着世间的一种束缚。

而此时宁虚的第二已经开始虚弱，他意识到自己是无法完成目标了，不是输给了敌人，而是输给了自己人。

这就是束缚，来自于力量层面上和思维层面上的束缚。所以，此时他闭上双目，决定放出第一。

因为只有第一的身上，没有任何束缚，他是宁虚去做透的第一步，也会是最后一步。

因为宁虚第一只有一个想法，也正是其睁开双目，看到这世间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吾为世间万物之主宰，一切不尊我之意愿，不尊天数生生不息者…杀、无、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