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舅妈进来小房间,“怎么回事?”
我舅妈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那个死孩子借了别人钱,我已经把家底都掏出来了,还差十万啊!现在借钱的放话出来,说月底还不还钱,就要砍了他的手脚!”
我皱了皱眉,这种要钱的方式,恐怕不是什么善茬,我表哥多半是借了别人高利贷了。
“表哥他人呢?”我询问,“现在总得弄清楚事情,他到底借了多少钱,借钱去干什么了。”
舅妈眼泪流得更凶了,“这孩子说是借钱去找那个女孩了,这次急哄哄的回家只是让我们拿钱,你也知道上次家里才被骗了二十万,怎么拿得出钱来给他?”
我听着舅妈哭诉,心知大概前段时间我给他们的那十万已经给那败家表哥了。
我对这个表哥的印象还停留在孩提时代,那时候表哥是个捣蛋王,学习成绩十分不好,我16岁的时候就听说他辍学去别的地方打工了。
庄鸣敲门进来了,他的脸色不怎么好,“老头让你过去一趟。”
我舅妈连忙拉着我的手低声道,“以南,别告诉你爸爸和舅舅,千万别。”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跟着庄鸣去了院子里。
我爸还和舅舅下着象棋,看见我过来连忙招招手,他指了指庄鸣道,“这是你哥哥,还记得不?”
“还真是?”我吃惊,看着我爸和庄鸣,来回好几眼都没看出两人哪里挂像。
我爸点点头,“那时候你还小,当然不记得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独生子女,毕竟从小到大,我爸和我妈对这件事情只字不提。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我爸悠悠地开口,“当初他妈妈在他两岁的时候就改嫁了,我带着他后来有娶了你妈妈,你出生后,他就被他妈接走了。”
庄鸣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他只是看着我,仿佛说着,看吧我没骗你。
我舅舅倒是哈哈大笑,“老乐你看,你儿子现在这么大了,不认你了吧。”
“舅舅您可真会开玩笑。”我笑着打岔,“舅舅晚饭吃什么啊?我想吃您拿手的水煮鱼了,要不您今晚亲自下厨?”
“行,我这就去卖鱼去!”我舅舅朴实的笑着,立马放下棋盘换了一身衣服出门去了。
我爸坐在棋盘前,对我招招手。我坐到他身边,他低声询问我,“你怎么认识庄鸣的?”
“就偶然间认识了。”我回答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妈带着他改嫁到了庄家?那他为什么和您这么生疏?”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我爸瞥了我一眼,这时庄鸣突然起身对我说道,“以南,我还有点事先回市里一趟,晚点过来接你。”
我点头,他礼貌地对我爸点点头,扬长而去了。
我爸这才开口跟我讲诉,“我和庄鸣的母亲是经人介绍结婚的,没有多少感情,后来离婚了她就丢下我和庄鸣跑了。再后来我遇见了你妈妈,情投意合有了你,庄鸣的妈妈据说是傍上了有钱人,但接走庄鸣没多久就抛下庄鸣没影了。”
“庄鸣被人送去了福利院,我去看过他一次,但……”我爸叹了一口气,“但是你妈检查出来身体不好,家里条件实在不好,我就没有把他接回家。我心想等过段时间吧,家里缓过来就去接他。”
“结果他被别人领养了?”我猜测着,我爸点头证实了我的答案。我耸耸肩,“这就难怪了,他当时一定恨死您了。”
我爸无奈地笑了笑,“我听说他被一家有钱人收养了,就再也没有去找过他。他小时候就和我不太亲,反倒是十分疼爱你。”
我又和我爸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当年的事情,我爸唏嘘不已,谈到我妈时又红了眼眶。
我连忙换了话题,“爸,您在舅舅家住得还习惯吗?我最近换了工作的地方,可能没法接您过去和我一起住。”
“别,你可别接我到城里去,我过不惯那种生活。这里挺好的,有你舅舅陪着下下棋,逗逗鸟。”
我爸现在的精神气好了许多,我心里也放心。他又拉着我的手说悄悄话,“只不过啊,你舅妈家里好像遇见什么困难了,前些日子还问我借钱呢。”
“您给了吗?”我问道。
“能不给吗?”我爸比了个二的手势。
我一看急了,“爸,您怎么不自己留点?而且您看舅舅和舅妈都没有工作,只是靠那几亩地过日子,您觉得那么多他们能还上吗?”
二十万,已经是我爸的全部积蓄了,而且表哥借高利贷的行为,就算这次填上了,那下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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