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无声胜有声

幽幽的火光中，映照出静静依偎在一起的二人，山洞内，只剩下两道一重一轻的呼吸声。

手指轻轻触摸着何天宇身上恐怖的伤口，睛姐心内不禁一痛。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尝试过。看到何天宇身上的伤痕，她恨不得和他一起分担痛苦，这种没来由的感觉，睛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能认为是何天宇舍身救她的报答之情。

微微颤抖的左手轻轻抚摸着何天宇身上严重的创伤，还有几道致命的伤痕，睛姐不禁浑身一震。待看到他惨白的面色有所缓解，睛姐不禁露出喜悦之色。

山洞内静悄悄的，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睛姐正在为何天宇擦拭满是鲜血的身体，轻轻的，温柔的，就像一个妻子照顾丈夫般，她并没有注意到何天宇的异常情况。

幽暗的烛光照射下，何天宇的脸上一时平和，一时狰狞，就像有两种不知名的力量在搏斗一样。慢慢地，在睛姐没有留意的情况下，何天宇嘴唇边缓慢地长出了两颗尖锐的獠牙，还在细心地为何天宇擦拭身体的睛姐，没有注意到何天宇的变化。

“刷”一道十分微弱的声音响起，何天宇突然睁开了双眼，黝黑的瞳孔中，如果仔细看去，可以隐约看见两只眼瞳都出现了一只微小的蝙蝠，仿佛要从他的眼瞳内挣脱而出。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他冰冷无情的目光忽然转到了睛姐的身上，锋利的指甲缓慢地伸向睛姐。

似乎有什么力量在阻止他，身在半空的右手似停非停，直到只差几公分就能触碰到女子时，满是青筋的右手突然一顿，感受到那女子身上莫名的气息，他眼中全是痛苦，面上充满着挣扎的神色。

每经过一道伤口，睛姐的手都会一顿，继而默默地再为他擦拭，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伤口，她都十分细致。忽然，感觉到旁边的男子好像有动静，睛姐惊喜地转头看去，只看见他双手抱着头颅，面上全是挣扎之色。

身边女子忽然转头，他脸上的挣扎瞬间全部消失，只剩下冰冷的神色。不等睛姐作出任何反应，他已经用满是青筋的右手握着睛姐的喉咙，毫不留情的握紧，令到睛姐连叫声都发不出。

慢慢站起来的他只剩下冰冷的神色，眼中毫无感情，注视着被举离地面的女子，任凭她怎样挣扎，他都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

睛姐面色涨红的看着突然发狂的何天宇，她只感觉呼吸开始困难，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慢慢地，她开始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眼皮越来越重，有种想要立即睡去的感觉。

就在睛姐快要窒息的时候，握着她喉咙的手忽然松开了一点，睛姐立刻如弱水之人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茫然地抬头看了何天宇一眼，只见他的脸上再次露出挣扎之色，他的左手更是不断地重重敲打着自己的头部。

忘记了呼叫，忘记了痛楚，忘记了死亡，睛姐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只想立刻阻止何天宇的自残行为。可惜，她根本不能挣脱何天宇如钢铁般的右手，加上她刚才被箍着喉咙，导致差点窒息，睛姐全身已经毫无力气。只能在这里心痛地看着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正在这时候，感受到女子的目光，何天宇面色再次恢复冰冷，刹那间，又再次变回挣扎。冰冷，挣扎就如两个轮回，不断在何天宇的脸上重复。

握着睛姐喉咙的右手，在他不经意间已经放开。双手不断地重击自己的头部，他就像完全没有感觉到痛楚一般。脸色时而冰冷，时而迷茫，时而挣扎，时而痛苦。

重新获得了自由的睛姐并没有开口呼叫，她本想立即远离发疯一般的何天宇，只不过看到何天宇痛苦的表情，还有不断的自残行为，睛姐的心里像刀割一般，疼痛难忍。泪雨盈眶的她，已经不顾一切，只希望能够减少何天宇的痛苦。

陷入疯狂境地的何天宇，突然感觉到有人来到身边，挣扎的神色立刻消失，面上瞬间恢复了冰冷。右手毫不迟疑地再次紧抓着身边女子的喉咙，看见何天宇疯狂的动作停止，睛姐并没有喜悦，也不去尝试挣扎。

看着似乎失去了本性的男子，没有因为他身体的变化而惊慌，她眼里满是忧伤，温热的泪水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从眼角，经过面部，泪水无声无息地滴落在何天宇的手臂上。

手臂感受到那温热的气息，何天宇眼中露出了痛苦，右手一松，却没有完全放开，只是疑惑地看着满脸泪水的女子。

看到何天宇迷惘而疑惑的神色，睛姐的心中没来由地一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把这样的男子变成这样子？她只想发泄，只想大喊，只想把一切都毁掉。

睛姐的心内不断呐喊道：究竟是什么原因，竟然令到强大如他，会有这种疯狂的行为。

泪如雨下的睛姐，看着何天宇痛不欲生的表情，忍不住伸出左手轻轻摩挲着他的面孔，轻轻的。

感受到这种熟悉的温暖，何天宇忽然表情呆呆地看着睛姐的面容，眼里划过一道痛苦的光芒。面上的痛苦神色急剧扩散，忍不住抱着头颅跪倒在地，豆大的汗珠混合着泪水，流满脸部，滴答滴答地滴在干旱的地面，想怒吼，喉咙却像被什么卡住般，只能张大嘴巴，发出无声的吼叫。

双手抱着头颅，脸上满是泪痕的他，用力打开了睛姐的左手，迅速地远离睛姐，走到角落中跪下，他正在无声的哭泣。

看着如孩子般无助的何天宇，睛姐神色无悲无喜，内心却心如刀绞。没有怕何天宇会再次伤害自己，她慢慢地走了过去，毫不在意地蹲在他的身边，忘记了危险，忘记了一切，只是温柔地抚摸着他的侧脸，其余的一切事情都不在乎，什么都已经不再在乎。

此时，无声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