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鲜血像泉水一样喷了出来,可这巨狼终究是太大了,整个匕首全都捅进去了,却仍未刺穿巨狼的脖子。
巨狼仰天长啸,一爪子按在我的胸上,利爪瞬间便刺进了我的皮肤里。疼痛让我玩命的挣扎起来,可是却无法摆脱那手掌大的爪子。这次巨狼是真的疯了,张开那獠牙大嘴对我的脖子就咬,我只能用双手拼命卡住狼脖子。
大概是为了让我迅速就范吧,我感觉自己胸上的压力越来越大,我怀疑如果不是胸而是肚子的话,我的肠子怕是已经被它掏出来了。MD,巨狼的血从脖子喷了我一脸,我感觉自己马上就没力气了,看来这畜生达成目的了,临死还捎带上了我。
狼嘴下压的越来越厉害,我已经能感受到狼嘴里热烘烘的腥气了,在狼爪和狼头的双重压迫下,我渐渐感觉自己将要陷入昏迷了。我的双手似乎也要放弃了,那狼的口水果然已经滴到我的脸上了。
“老萧,我们来了!”
这是大炮的声音吗?我的铁磁终于到了,木木还在山上等我,我得和这鬼东西拼命。我的心理忽然唤起了求生的欲望,努力睁开双眼,果然一白和大炮已经到了眼前。
二人二话没说,大炮掏出匕首,一白拔出短刀,分别从两侧猛地插进了巨狼的脖子,又是两股腥臊的鲜血喷涌而出。这回巨狼终于无力挣扎了,只是瞪着眼绝望地看了看他俩,便一命呜呼了。
我全身一点力气没有了,以至于连掐着狼脖子的手都收不回来了。大炮和一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压在我身上的巨狼搬了下去,我终于能长出一口气了。
休息了一会,我爬了起来,看见大炮和一白正围着巨狼转着圈。
“老萧,你说这是不是狼和驴的杂交啊?”大炮满嘴跑火车,我懒得搭理他,也凑过去细看。
这巨狼和平时看到的狼确实不一样,除了个头巨大外,身上竟是各种疮伤和疤痕,而且浑身恶臭无比,像死尸的味道一样。这么一个畜生,为什么会像通灵性一般躲在屋外听人说话呢?
从狼头看到狼尾,又从狼尾看到狼头,我终于发现了一点问题。这狼的头顶非常特殊,竟然有杯子盖大小的地方没有一点毛发,而且明显有缝合疤痕。
我提着匕首,走了过去,用刀尖轻轻一划,那圆圆的一小块狼皮便被割了下来。细看下,狼皮里是一层薄膜,薄膜半透明,里面似乎包裹着一团液体,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蠕动……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大炮说道:“难道狼脑就是这个模样吗?怎么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型果冻呢?”
这小子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匕首就往那薄膜上捅了一刀,里面果然都是水一样的液体,迅速流了出来。
“原来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有什么稀奇的呢!咱们上山吧,白风出来,肯定是木木让它叫咱们来了,有事等着咱们回去呢!”大炮说着便向回走。
我却觉得不太对劲,明明刚才看见里面有东西在动的啊?
一白摇了摇头,看来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拿着小弯刀,又向薄膜里捅了捅,忽然,从里面散出来一团指甲盖大小的蝎子,有几只蝎子还沿着弯刀向一白的手爬去。一白大叫一声,连退了五六步。我虽然也有点害怕,但仔细看了一眼,那蝎子虽然逼真但行动起来却显得非常僵硬,应该又是幻化出来的小把戏,如果我没猜错,真正的主角还在后面。
我赶紧冲眼镜和大炮大叫一声,不用怕,盯紧狼头。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从破了膜的血窟窿里飞快地跑出来一个二寸高的小人来。
那小人是一个红白布布偶,白色的头上没有器官,像是一个面疙瘩。用秸秆扎成的小腿跑起来飞快,一眨眼就穿过了傻站着的大炮和眼镜。
制作这个布偶巨狼的人一定具有极高的道行,真不知道这鬼东西究竟出自谁,难道又是燕狸子放出来的?
不管是谁,我必须抓住这小东西。所以我一边追,一边掏出灵符,等将距离追到几米远的时候,我便行十面行羁术,轻而易举地将那小东西打翻在地。只要能抓住布偶,那就有幕后操作者好受的了,我可以反行针蛊,倒时后不怕这个幕后者不现身。
小布偶被我打翻摔了几个跟头,一只秸秆脚断掉了,马上我就要抓住它了,谁成想“呼”的一下,木偶体内竟然窜出一道火苗来,一瞬间,刚才还健步如飞的布偶就化成灰烬了。
MD,就差一点点,懊悔死了,哪怕我的脚步再快一点就好了!
一白追上我喘着气说道:“老萧,你TND别惋惜了,咱们还是先去看看花婆婆为妙!”
对啊,山上只留下木木一个人,刚才花婆婆打出那一钉简直耗尽了元气,恐怕凶多吉少啊。我也顾不上胸口淌着血以及浑身的酸疼了,和大炮一白又玩命向回跑。
这上山一折腾又是两个小时,等我们临近山崖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离草房大约还有三五百米,我们便依稀地听见了木木的哭泣声,我们三个都明白,花婆婆已经去了。
我们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小屋前,木木嚎啕大哭着扑进我的怀里,我的眼泪如同没了圈门的羊群,奔涌而出。花婆婆将木木一手带大,我知道,她的离去对于木木来说就像从此就少了所有最温暖的依靠。
木木用嘶哑的声音问我:“凌萧,你告诉我,是谁,是谁害死了婆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木木,同时我也记着花婆婆生前的嘱托,我不能说话,只有将她抱得更紧,我想让我胸膛的热量告诉她,以后我就是她的天空。我暗暗地告诉自己:“凌萧,不杀燕钟,你誓不为人!”
这个夜晚对于狐爷山是悲怆的。白风像是着了魔一样,尖叫着一遍遍冲向天际,然后俯冲下来,我知道,连它也懂得悲伤和仇恨,它在哀悼和祭奠死去的老主人。
我们三个陪着木木一直守在花婆婆的身边,看着木木为婆婆最后一次梳洗打扮。木木的眼睛红红的,但语气却仍旧是温柔的,她一遍一遍对着花婆婆说着“婆婆,木木为你梳头了”、“婆婆,木木为你画眉了”、“婆婆,木木为你穿衣服了,你看,这个裙子不就是燕珪三十多年前送你的礼物吗?你不是最喜欢这件衣服吗?你起来看一看啊,你是多么漂亮……”
大约凌晨的时候,森林深处忽然传来一声苍老的狐鸣,接着三面山坡、几重林地都响起了一声声狐黄苍凉的低吟声。这些叫声悲哀婉转,一声连着一声,催着人的眼泪簌簌而下。
我不想让他们看见我的泪水,便转身出了草房,想独自一人平息一下,结果眼前的情形把我惊呆了。远远近近的山头跳跃着无数双莹绿的眼睛,这些眼睛无一不看向这里,看来白风已经把婆婆的死讯发出去了,这满山的精灵都是前来送老太太一程的。
门外的草地上还匍匐着三个小黄皮子和五个大松鼠,栏杆上站着白风,这就是老太太的家人了。要知道,这寒冬腊月的,松鼠本是冬眠的,竟然也冒着生命危险跑了出来。一只动物尚且如此,我真是不明白燕钟、燕灵这种冷血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忽然,屋里传来了大炮和一白的声音:“木木,木木你怎么了,快醒醒啊,老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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